李锦期看着萧长敬被气走的背影,直接忧心起来自家兄长的婚事,这般比闺阁女儿家还要害羞的姿态,究竟几时才能把那位江小姐迎过门呢?
就在李锦期为自己今天的战绩沾沾自喜时,萧长敬当夜回府便以“顶撞兄长”为由,将李锦期锁进了西厢房。半月禁闭罚下来,连院门都落了铜锁,任她再怎么扒着窗棂叫嚷“要告诉师姐”,她那位铁面兄长也权当没听见。
李锦期只得日日伏案给颜晞写信。可那素来活泼的颜大小姐竟像是凭空消失了,只在她每日清晨醒来后,窗台上总会多出些新鲜玩意——有时是包着油纸的杏仁酥,有时是草编的蚱蜢,最近还放了只精巧的鎏金铃铛,风一吹就叮当作响。
“又跑了?”
这日李锦期捏着颜晞落下的镯子站在颜府门前,仰头望着紧闭的朱漆大门,连天边滚过的闷雷都像是在嘲笑她。接连七日扑空后,她索性锁了房门,连萧长敬送来的晚膳都原封不动搁在门外。
——唯独留了扇虚掩的窗。
“今夜若再不来...”李锦期蹲在窗下阴影里恶狠狠咬了口颜晞不知何时偷摸送来的酥饼,“我就把那只簪子折了!”
一只精美的宫花钗就放在窗边上,那完完全全是按照颜晞之前的要求做的,颜晞要是今夜过来,那绝对一看就明白。
子时的更鼓刚过,院墙外果然传来窸窣响动。李锦期屏住呼吸,看着月光将一道纤影投在窗纸上——那熟悉的步态,不是颜晞又是谁?
她正欲跃出,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捂住口鼻。清冽的松木香混着夜露气息扑面而来,李锦期浑身僵住。这绝不是颜晞身上的香气!
“嘘,是我。”
低沉的男声擦过耳际,惊得李锦期猛地转头。商时序那张俊脸近在咫尺,狐狸眼里噙着笑,月光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银边。
月光如水,倾泻在两人之间的地上,映出一片银霜。李锦期能清晰地看见商时序鼻梁和眼尾处那颗小痣,在月色下愈发显得他像只狡黠的狐狸。他微微俯身时,发梢扫过她的脸颊,带着夜露的凉意。
“李姑娘好兴致,”商时序轻笑,声音压得极低,“大半夜不睡觉蹲守在这里,难不成是要捉贼?”
"商使君大半夜私闯民宅,"李锦期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也是好兴致。”
商时序定定的看她,月光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银边。
“非也非也,在下是专程来谢李姑娘的。”
"谢我?"李锦期一怔,“谢我什么?”
“那日若不是你替我挡下那一下,”商时序神色认真,狐狸眼里少见地没了笑意,“如今躺在床上的就该是我了。”
李锦期闻言却皱起眉:“胡说什么!若不是你,我根本逃不出来,更不可能现在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她越说越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你是乌居使君,若是在昭唐的地界上出了事,受苦的还是两国的百姓。”
夜风拂过,吹起她散落的发丝。李锦期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像是燃着两簇小小的火焰:“再者,谁说只许你保护我?”她扬起下巴,语气坚定,“我也可以保护你。”
商时序怔住了。
月光下,少女倔强的模样格外生动。她微微抬着下巴,眼中是不容置疑的笃定,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刻进他心里。
良久,商时序忽然笑了。不是往日那种漫不经心的笑,而是发自眼底的、柔软的笑意。他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落下的一片不知何时飘来的玉兰花瓣:“好。”
这个简单的字眼,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郑重。
“咔嚓——”
枯枝断裂的脆响骤然划破夜色。
李锦期与商时序同时屏息转头,只见月华如水,映照出一双人影——谢共秋怀中抱着颜晞,正踏着满地碎银般的月光朝这边走来。颜晞绯色的裙裾垂落,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一片飘落的枫叶。
“......”李锦期瞳孔地震。
她不过是想蹲个颜晞,怎的今夜这般热闹?
商时序忽然揽住她的腰身,一个旋身调换位置,将她护在身前。李锦期后背抵上他胸膛,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腔传来的震动:“这不是谢三么?”他贴着李锦期耳畔低语,温热气息拂过她耳尖,“怀里那位......是颜大小姐吧。”
“他们居然是这种关系?!”李锦期用气音惊呼。
谢共秋已行至廊下,月光描摹出他紧绷的下颌线。颜晞被他小心翼翼放在地上,两人一前一后朝房门走去。
“这都瞧不出来?”商时序声音压得更低,唇几乎贴上她耳垂,“往后若有儿郎对你示好,你莫不是还要给人做媒?”
李锦期反手掐他手臂:“商使君多虑了。”她死死盯着正在推门的二人,“我眼力好得很。”——这厮到底从哪看出谢共秋对颜晞有意的?明明上次村子里,这两人还险些打起来!
“吱呀——”
木门纹丝不动。颜晞懊恼地跺脚:“糟了,陶陶定是恼了我。”她拽住谢共秋衣袖,“谢三,翻窗!”
谢共秋敲敲脑袋:“叫叔父。”
颜晞装作没听见,环顾四周,她记得以前怎么没这么清冷来着?
暗处,商时序忽然挑眉:“这是你闺房?”
李锦期呼吸一滞。完了!
“是了。”她强作镇定,指尖掐进掌心,“宁王妃昔年在收我为义女。”月色掩去了她轻颤的睫毛,“故而暂居于此。”
还好之前是在边关发生的此事,年代久远,京里的权贵鲜少知道,就算知道,因为她爹娘的缘故,也未曾有上门打听关心或是求亲的,也算自在。
商时序目光掠过她绷紧的肩线,忽地轻笑:“住得倒雅致。”
“......”
二人看着那边人要过来的身影,缓缓移向房屋后面。
窗前,颜晞正踮脚将一支含有翠鸟样式的宫花簪放在窗台,手指尖隐隐约约还有些伤口。夜风拂过,忽有什么东西“叮”地落地——
是支宫花钗。
月光下,金丝缠就的牡丹栩栩如生,花蕊处缀着的珍珠泛着柔光。颜晞怔怔望着钗下面押着纸上的“蓁蓁”二字,喉头突然发紧。
——原来她日日来送的点心里,早被李锦期悄悄藏了回礼。
那支极为精细的宫花钗,在月光底下熠熠生辉,镶金挂珠的,艳丽不俗,不仔细看都能看出工匠的细巧的心和手艺。
陶陶她,一定做了许久吧,她根本就没有怪过她。
颜晞鼻尖一酸,将那只做工精巧的宫花簪紧紧攥在手心。月光下,金丝缠绕的牡丹纹样泛着柔和的光晕,花蕊处细小的珍珠随着她的轻颤微微晃动。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拽住谢共秋的衣袖:“谢三,我们走。”
两人的身影很快被夜色吞没,只余一地清冷月光。
商时序率先起身,顺手掸了掸衣摆上沾染的尘土。正要说话,却见李锦期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迈出一步就踉跄着往前栽去——
“当心。”
商时序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肢,少女身上淡淡的药香混着夜露的凉意扑面而来。李锦期窘迫地低头,她故作镇定:“腿麻了而已。”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商时序将她打横抱起,足尖轻点窗棂,一个利落的翻身跃进屋内。月光透过窗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商使君好歹也是正人君子,”李锦期坐在圆凳上,故意板着脸,“就这么擅闯闺阁?”
烛火“啪”地一声被点燃,商时序俊美的面容在暖黄的光晕中愈发清晰。他随手将宫花钗放在妆台上,闻言挑眉一笑:“我何时说过自己是正人君子?”
“你!”李锦期气结,却见他突然凑近,那双含笑的狐狸眼里映着跳动的烛光,近得能看清他眼尾那颗浅褐色的小痣,愈发好看。
“真生气啦?”商时序忽然放软了语气,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我可是专程来送谢礼的,你看我这么有诚意,所以,别生气了,嗯?”
李锦期别过脸去:“我说了,受伤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使君挂心。”
商时序立刻眯起那狐狸眼,像个受伤的可怜巴巴的小动物:“是我的事,你看,你都气的与我这般生分了。”
李锦期不可置信:“我何曾与你生分,你...”
“笃笃笃。”
“陶陶?还没睡吗?”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两人俱是一惊。李锦期反应极快,一把拽住商时序的衣领就往床榻拖。锦被掀起的瞬间,商时序难得露出错愕的神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捂了个严严实实。
“别乱动。”李锦期压低声音警告,顺手将床帐放下大半。
萧长敬推门而入时,看见的便是妹妹揉着眼睛从床帐中探出头的模样。少女发丝微乱,睡眼惺忪地嘟囔:“哥?”
“怎么还亮着灯?”萧长敬目光扫过屋内,在微微晃动的床帐上停留一瞬。
李锦期假装困倦地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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