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沉香馥郁,烛火跳跃,映照着御座上那张深沉莫测的面容。
孙院使与钦天监监正所言,却并未立刻驱散皇帝眼中所有的疑虑。
帝王之心,深如渊海,岂会因臣子一番离奇说辞与两位官员的佐证便全然尽信?
他需要更确凿的凭据,哪怕只是古籍上几行模糊的文字,他也不尽然全信。
皇帝的目光缓缓从伏地颤抖,气若游丝的林澜身上移开,落在了激动未平的孙益和那位神色凝重的钦天监管事脸上。
“孙爱卿,周监正,”皇帝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你二人方才所言古籍,现在何处?”
孙益连忙躬身回道:“回陛下,老臣所见,乃太医院藏书楼深处,一部名为《岐黄秘要》的残卷,其上仅寥寥数语提及太素九针之名,言其‘近乎于道,非人力可轻驭’,具体所在架阁,老臣需回去细查方能确定。”
那位周监正也接口道:“陛下,臣师门所传《云笈七签》副册中,有一页泛黄残篇,隐约提及上古针砭之术有‘太素’一脉,能‘沟通幽冥,夺造化之功’,然修炼之法与施为代价皆语焉不详,此副册如今供奉于钦天监观星台密室。”
“即刻去取来。”皇帝淡淡吩咐,语气不容置疑。
戴权立刻领命,指派了两名得力的小太监,分别随孙院使和周监正匆匆离去。
殿内再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林澜依旧跪伏在地,金砖的冰冷透过官袍渗入四肢百骸,与她体内的虚寒交织在一起。
冷汗早已湿透了里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
她眼前阵阵发黑,耳边的嗡鸣声越来越响,只能凭借顽强的意志力,死死咬住舌尖,依靠那点刺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不让自己彻底晕厥过去。
时间仿佛被拉得无比漫长。
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如擂鼓,撞击着她空乏的胸腔。
皇帝的沉默如同无形的山岳,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在赌,赌那两部古籍中确实有相关的只言片语,赌这位多疑的帝王会选择相信这个看似荒诞却又能完美自洽的解释。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终于再次传来脚步声。
戴权亲自捧着两部显然年代久远,边角破损的线装书册,恭敬地呈到御案之上。
皇帝伸出修长的手指,先拿起太医院那本《岐黄秘要》残卷,翻到孙益指出的一页。
果然,在密密麻麻的晦涩医理之间,找到了那句“太素九针,近乎于道,非人力可轻驭,习者慎之”。
字迹古拙,墨色沉暗,仓促之间显然做不得假。
他又拿起钦天监那本《云笈七签》副册,翻到周监正所言那泛黄残页。
上面用更加玄奥的符文般的笔触写着:“上古有针,名曰太素,可通幽明,夺造化,然施术者必承其重,损元折寿,非大功德、大机缘者不可为也。”
两部来自不同体系,不同来源的古籍,一医一玄,竟真的都提到了太素九针之说,且其描述——玄奥、强大、代价巨大——与林澜方才所言,惊人地吻合!
皇帝合上书册,指腹轻轻摩挲着粗糙的纸页,深邃的目光再次投向殿下那个仿佛随时会碎裂的瘦弱身影。
最后一丝疑虑,在这跨越千年的古籍文字印证下,终于缓缓消散半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有对这等失传秘术重现于世的惊奇,有对林澜竟能得此机缘的审视,更有一种……隐隐的掌控感。
一个能力超凡,却又受着致命把柄的臣子,比起一个完全无法揣度,可能威胁皇权的异数,要好掌控得多。
他折损的是自身寿元,施展的是救人之术,于国于民,似乎并无害处,甚至……大有裨益。
“林澜。”皇帝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微……微臣在……”林澜艰难地应道,声音细若蚊蚋。
“你为救表亲,不惜损耗自身寿元,动用失传秘术,可谓忠孝两全,实属难得。”
皇帝的语调恢复了平日的威仪,却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缓和,“你年纪虽小,却已屡立奇功,救治老王叔,平定时疫,如今又……嗯,朕,向来赏罚分明。”
林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这赏会是何种形式。
“朕,赐你‘忠勤伯’爵位,享伯爵俸禄,以示嘉奖。”
忠勤伯!虽是最低等的伯爵,但也是超品的爵位!
对于一个刚年满八岁无军功,亦非皇亲的小儿而言,这已是破格的天恩!
孙院使和周监正眼中都掠过一丝惊异。
然而,皇帝的话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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