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轿在宫道上前行,平稳得几乎感觉不到颠簸,但林澜的心却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沉浮。
轿厢内狭小密闭,空气中弥漫着皇家御用的龙涎香气,沉甸甸地压迫着她的感官。
体内内力近乎枯竭,强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她的意识,使得她眼前阵阵发黑,耳边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嗡鸣。
她只能竭力维持着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强迫自己思考应对之策。
皇帝为何突然召见?
是因为贾府驱邪之事已然上达天听?
他信了吗?
他会如何追问?
自己这副力竭的模样,恐怕更坐实了耗神费力的说法,想要完全用医术糊弄过去,难度极大。
轿子停下,帘外传来戴权恭敬的声音:“林大人,养心殿到了,请下轿。”
林澜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感,整了整衣袍,努力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稳健一些,这才弯腰走出软轿。
养心殿内,地龙烧得极暖,与外间的严寒恍若两个世界。
鎏金蟠龙烛台将殿内照得亮如白昼,御座之上,皇帝身着常服,却依旧不怒自威,目光如炬正落在她身上。
而在御座下首,竟还坐着两人——太医院院使孙益,以及一位身着钦天监官服,面容清癯的老者。
林澜心中猛地一沉。
孙院使在此,她不意外,但钦天监的人为何会在?难道皇帝真的将宝玉之事与鬼神玄学联系起来了?
她不敢怠慢,上前几步,依礼跪拜,声音因虚弱而略显低沉:“微臣林澜,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的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赐座。”
有小太监搬来绣墩,林澜谢恩坐下,垂眸敛目,姿态恭谨,体内却在疯狂运转万花心法,试图练出些许内力驱散眩晕,保持清醒。
“林爱卿,”皇帝开口,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朕听闻,你今日在荣国府,以银针秘法,驱散了困扰贾宝玉的邪祟,使其转危为安?”
果然是为了此事!林澜心念电转,正欲按照预先想好的说辞,将此事归结于宝玉乃痰迷心窍惊悸失神,自己只是以银针安定其心神,辅以药物……
然而,她嘴唇刚动了动,还未发出声音,御座上的皇帝却忽然抬手,轻轻一挥,打断了她。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皇帝的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缓缓扫过林澜,最终落在她因竭力维持清醒而微微颤抖的指尖上。
“林澜,”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如同重锤敲击在林澜的心头,“朕,只给你一次开口解释的机会,想清楚了,再回答。”
轰——!
林澜只觉得一股浩瀚如海的无形天威当头压下,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冷汗瞬间浸湿了她背后的官袍,眼前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让她险些从绣墩上滑落!
她死死咬住舌尖,一股腥甜在口中弥漫开,剧烈的刺痛才让她勉强稳住身形,没有出现御前失仪之事。
皇帝这话,绝非寻常询问!
他是在警告!他根本不信,或者说不完全信林澜的医学说辞!
他察觉到了异常,他在逼问真相!
而只给一次机会,意味着若她此刻的回答不能令他满意,或者被他察觉有丝毫隐瞒,那么等待她的,绝不仅仅是失去圣眷那么简单!很可能是万劫不复!
怎么办?!
实话实说?道出自己穿越的身份,万花谷的传承?
那无异于自寻死路!这个时代,对于妖孽和异端的容忍度几乎为零!
继续硬扛着用医术解释?
在皇帝已然起疑,并且有钦天监的人在旁的情况下,恐怕只会被当成狡诈欺君!
电光火石之间,无数念头在她脑中疯狂碰撞。
偏又有虚弱、恐惧、压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击垮。
就在她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边缘,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救命稻草般闪现——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
必须给出一个足够惊人,足够解释她能力、却又无法被证实也无法被彻底否定的说法!
她猛地从绣墩上滑落,再次跪伏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光滑的金砖,声音因极致的虚弱与压力而断断续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陛……陛下明鉴……微臣……微臣不敢欺君!”
她艰难地喘息着,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微臣……微臣当年父母双亡,上扬州投靠父亲时……途中曾……曾重病濒死,浑浑噩噩之际,似……似入一光怪陆离之梦境……”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积蓄力量。
“梦中……有一……仙风道骨之医仙,言与微臣有缘,授我……一卷无名医典……其上所载医术,匪夷所思,远超当今……尤以一套太素九针为最……医仙言道,此针法若施用得当,可调和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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