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包子而已。”
“有一个就有两个。”齐盼不让,“而且还是肉馅的包子,太医的话你是一点不听的吗?”
“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万璲没敢再去看她。他甚至有些懊恼,为何曾经他盼着有人能这般对待自己的时候没人在理,为何上天要在他都已经习惯这种无人在意的日子时,要派这样一个人来关心他。就是这样一个说话不中听,做事不中看的人却让他说不得,骂不得,极难再狠下心了。
“你哪里知道了?”齐盼走到他跟前,神情认真,“你要是知道,肯定会听话的。”
“你不是和郑尤雁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吗?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多少日子了。”
“你是非得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过才甘心吗?那照你这样的说法,要是我知道我明天会因为什么事情两眼一闭了,我今天也就不用活了?”
齐盼矮了他一个头,是以同他说话时还得仰着头,时间久了,脖子难免会累。万璲拉开了凳子坐下,这样就换他抬头了:“劝我就劝我,别拿自己瞎举例子。”
齐盼愣了愣,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嘴,语气随之缓和下来:“我是说,你要是想痛快地活着可以,但是也不要让那些在意你的人太担心了。”
“没有人在意我。”
“有,多的是人。”齐盼掰起手指数起来,“你看,蒋公公算一个。咪咪虽然是猫,但也能算一个。还有郑尤雁,你妹妹,阖宫上下的宫人们。也有我。”
生怕万璲拿“不是真心”的话反驳,齐盼继续道:“虽然我们确实或多或少地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这不妨碍我们想要你好好地活着。宫人们顺从你,是因为你是他们的主子;郑尤雁帮着你,是因为他把你当作是他的朋友;咪咪粘着你,也是因为它喜欢你。但要是你自暴自弃地活着,换谁看了都会寒心的。”
万璲嗤笑:“怎么?你这么劝人,是存心想看我被你劝死了?我不过是想让自己余下的日子过得舒坦些痛快些罢了。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哪里还有心思关心去旁人?”
他所言不假,一个全心在自己身上的人必然无法再去留意其他人。可万璲显然不会是这样的人,他只是爱装罢了。
“你算哪门子自私。”齐盼坐下来,“你就是拧巴。既想试探别人对你到底在不在意,又不肯接受别人的在意,然后自我折磨,活得一点都不快乐。还说要痛快,你根本痛快不起来。”
“谁说的?”
“我说的。”齐盼说着便替他们二人各自斟了茶。经孟玉荣接连半个月的调教,如今她举手投足间足以称得上是从容悠雅,不见刻意,也算是应了那句“严师出高徒”的话,不枉她日日全身都被迫学得酸疼。她亲自将茶杯递向万璲,见他只是看着自己,没有动作,齐盼将杯子搁下后接着道:“痛快的人怎么连水都不敢接。”
“朕是怕你下毒。”话是如此,万璲已将杯子攥在了自己的手中。
“嘴硬。”齐盼才不顺着他,“你以后别再拿人之将死的话来惩罚自己了,你的病不适合吃什么做什么你心里知道,到时候痛苦的只会是你,而那些看你不痛快的人才会痛快。你肯定也不希望这样吧。”
齐盼正说得起劲,只听万璲皱眉问:“为何没有茶?”
因被人用无关紧要的话打断,齐盼对此尤为不满,因而也没有太好的脾气:“我又不爱喝。”
“但朕喜欢。明天须得叫人备两壶水,朕不想再大早上的为这事忧心。”
倒是孺子可教。
“那一会你也得乖乖地喝粥,吃小菜。包子这些呢,你要吃得早点说。而且肉包子除外。”
“不吃肉包子还能吃什么?”
“菜包子,豆沙包子,还有馒头,多的是了。”
万璲虽仍有怨言,但听门外的小太监敲门道:“皇上,可否能用膳了?奴才怕粥凉了不好吃的。”
终究是又叫人摆了一道。
“你留在这陪朕。”他要求齐盼。
齐盼应下,便坐在一旁掰着玉米粒,一颗一颗地往嘴里送。
“你这吃法我还是难得见。”
“好玩、方便、好吃,还好看。”齐盼也不知为何,偏生就不愿在这人面前啃玉米。
万璲笑了笑,白粥味淡,酱菜又少,他实在有些难以下咽,便又找起了话:“你相信天注定吗?”
“不信。”要不是眼前是这样一个已经听天由命的人,齐盼也不会昧着良心如此回答,哪怕她心里也认同像何时生、何时死这样的事本就是无从更改的,但她还是得坚持,“如果一切都注定了,那人还拼什么?”
“但我相信。”万璲搁下勺子,吃过就算作是吃好了,“因为景然。”这些话,他本可以昨晚就坦白了讲,但总觉得时机未到,不想话头竟是在今天被打开了。
“先皇后她怎么了?”齐盼的动作随之一顿。
“郑尤雁曾和我说过,她会在庆和八年夏天死于宫中刺客之手。所以那年初夏,我就以‘避暑’之名,把她带出了宫。但就在立秋的前几天,我以为一切都能躲过去,结果在守卫轮班之时竟让人钻了空子。她被人掳到了山上,等我带人找到她时,她已经不在了。”
“这......”也难怪孟玉荣会这么恨他了。齐盼垂下视线:“节哀。”
“所以,”万璲看向她,“在这个世上是没有什么事可以改变的,该来的都会来。而我能做的,就是不让将来的任何事再因为我出现一星半点的差池。该活的人活着,该死的人也不强求了。”
齐盼对上他的视线:“那你就没有想过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命里既定的吗?不是你在主动顺应,是你的命里注定了你必须顺应。”
万璲摇头,但目光不曾偏了一寸一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心甘情愿。反正我无所谓百姓的称道,无所谓后世的赞誉,只要我知道我做不成的事终有人能替我完成,就已经足够了。”
“那个人是齐王吗?”齐盼脱口而出。
万璲听罢,眸色却骤然一沉,等他再度抬眼时,那眼里却冷得出奇,似乎塑了层冰霜,只需朝前戳弄几下,那儿顷刻间就能碎成了冰渣,最终化成水。但齐盼不敢。
“齐王?”万璲冷哼一声,“真当这宫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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