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恶徒当配金玉刀 三碗过岗

8.08

小说:

恶徒当配金玉刀

作者:

三碗过岗

分类:

穿越架空

庙外涌进的风里夹杂着冷腻的潮湿气味儿,但都被燃烧的火堆挡在了外头。

一挨着火堆坐下,绒绒暖意就笼了上来,身上那股干草特有的霉味儿也跟着一道驱散,在深夜里带来许多暖和的懒意。

方才挥之不去的焦躁被刚才一同胡搅蛮缠下来,竟消散大半儿。

无法入睡的夜晚,有个说闲话的人也算是件不错的事情。

尤其是这个说话的人并不关心你的心事,只一心一意惦记你的钱的时候。

沈云屏将手帕打湿,仔细地擦了脸,将潮湿粘腻的感觉擦掉,复又掏出小瓷瓶来,沾了药膏慢慢涂抹。

膏体化开后,气味很快在火堆的热度中烘开,秦嵬鼻尖微动,觉得这股味道清香不腻,还挺好闻。

他用一种土狗见到城里富贵犬的眼神看着沈云屏这一系列动作,道:“少爷,你我都是逃命的,我出门只记得带金疮药,怎么你出门连香膏都得拿着?”

“你也可以用金疮药当香膏,我可不会像你这样多嘴,扯些有的没的。”沈云屏看都不看他。

秦嵬叹道:“你分明是看上了我的多嘴,要听我扯话,这会儿又怪我话多了。”

“这你也看得出来?”沈云屏惊奇。

秦嵬道:“不然你哪怕是闭着眼数数儿到天亮,也不会起身在我周围坐下。”

沈云屏笑了:“现在你已比许多人都了解我了。”继而又道,“先前我说我不信这些庙啊神的,你好似很惊讶?”

他这话题拐的有些随意,似是不愿多谈论,秦嵬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沈楼主观察人时倒是很仔细。”

“做的就是这门生意。”沈云屏不在意秦嵬语气里的嘲讽,微微笑道。

秦嵬舒展盘着的双腿:“是有些惊讶,我先前总觉得,有钱有权的人都喜欢信这些。明明已有了许多,但仍要更多。”

他的语调轻松懒散,但沈云屏依旧从中察觉到一丝讥讽。

沈云屏将手上残留的药膏抹开,慢慢道:“旁人怎样我不清楚,但我的确不信,因为我求的东西从没得到过。”

秦嵬嘴唇抿了抿,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坐拥六路八方楼,金银权势无一不有,还有什么是求不得的?”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沈云屏看着火堆,眉目染上火的色泽,似一块冷玉置入滚烫火舌,有种随时都会崩裂的质感。

“求的东西从没得到过”,这是否意味着求的并非钱财地位?

秦嵬从未想过,八方楼楼主求的竟非权或财。

这疑惑只在他脑中浮现,并未问出口。

他知道沈云屏绝不会回答。

一对儿落水狗,不互咬起来就已不错,实在是没有多聊的闲心。

沈云屏的目光从火堆上移开落在秦嵬脸上,笑道:“你又是为何不信?要知道,神佛并非有钱人才拜,庙宇从不缺穷苦人往来。”

秦嵬用一根长树枝拨弄着火堆,懒懒道:“因为我倒霉的时候,从没有神仙显灵。”

“真的?”沈云屏笑道,“但在我看来,你在刀尖儿上讨生活,一向喜欢跟厉害的人交手,专挑别人不敢接的生意做,性格又是如此……”他在秦嵬审视的目光中斟酌出一个词儿来,“不知天高地厚,得罪的人不计其数,没让人套麻袋打死而是如今才遭人暗算,已算天老爷庇佑了。”

秦嵬闻言露出些许笑意:“再难的生意,再厉害的人,再难对付的对手,也尽数倒在我的刀下,未曾见过有神仙降世,赐我神功。我从小就不信这些,神仙没有刀好使。”

这话颇为狂妄,尤其是在小庙中。

但从秦嵬的嘴里说出却显得十分自然,他眼角眉梢毫无得意之色,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即便狂妄,也是坦诚的狂妄。

“为什么没神仙保佑你我是不知道,但为什么你没朋友这点我却还算清楚,”沈云屏客观道,“和你说话,就像学堂里倒数第一同正数第一讲话一样,你通篇只剩自我欣赏,而别人想骂你却又怕你仗着厉害给他穿小鞋。”

秦嵬哈哈笑了。

“我实不知段大少爷那样的体面人是怎么忍得了你的,他要是知道你甚至没把他当朋友,脸上的表情一定多姿多彩。”

这话里隐约有些打探以前事情的意思,秦嵬听了出来,却并不在意。

但不在意,却不代表他要回答。

秦嵬另问道:“难道你就有朋友?除了范遇尘这样的,也除了你那些生意场上的狐朋狗友。”

感觉到秦嵬的提防和反问,沈云屏也并不计较。

虽没有任何一人将话说明白,但落水狗之间只有搭伙爬上岸的交情,实在是没有互相信任的义务,二人都很明白。

“什么狐朋狗友,你这都用的什么词!”沈云屏惊讶,“怎么在你眼里,我仿佛是个整天鬼混还喜欢琢磨阴谋诡计的坏人?”

秦嵬不吭声,不吭声就是默认。

两人都坐在火堆旁,在这简陋的落脚处实在没什么好多讲究端着的,沈云屏曲起一条腿,双手靠近温暖的火光,搓了搓。

脸上的痒意在说话间已散去,连心烦的感觉似乎都未曾有过。

沈云屏忽然开口道:“我曾经有过朋友。”

“真正的朋友?”秦嵬不大相信。

“真正的朋友。”沈云屏的声音好似被火堆烘得带上了许多暖意,“那种我只希望对方事事顺意,好好生活、顿顿吃得好,除此之外,我对他别无所求的朋友。”

武林无数人闻之色变的六路八方楼楼主,坐在锦绣堆里的少爷,对朋友的指望竟与寻常人家并无不同。

秦嵬沉默下来,他没追问“曾经有过”又是什么意思。

夜雨之下,许多东西都带着潮湿寒冷。

这种蜷缩在破庙之内、依偎着火堆小声交谈的感觉,他已有许多年没有过了。

那时的感觉与如今也并不完全相同,秦嵬如今隔着火堆,可以清晰看到坐在对面儿的沈云屏的脸,看清他被火光映照的双眼。

但那时与他交谈的人,他却只能凭着感觉在脑中塑造出一个朦胧模糊的影子。

多年过去,对方的声音在他记忆里都如同被雨水打湿一般,不再清晰了。

还记得的只剩下挤在火堆旁挨在一起的感觉,以及对方指尖在他掌心滑动的触感。

一声极小的“咕噜”声传来,秦嵬回过神儿,看向对面。

沈楼主面色不变,专心烤火。被盯得久了才道:“你看什么?”

“你刚才和我说话来着。”秦嵬道。

沈云屏皱眉:“我没有。”

“你的肚子在跟我说话。”秦嵬笑起来。

沈云屏咳了一声,他吃不惯干粮的味道,所以就没吃几口,要是睡着了还好,偏偏深夜闲聊,饿劲儿就更明显了。

秦嵬将插在削好的木棍上的烧饼拿起:“烧饼是出发前我问客栈里要的,木棍是削过后又洗过的,干净吃食总还可以进楼主的嘴吧?”

沈云屏看到干巴巴的烧饼就有点儿打蔫儿,抬手正要接过,秦嵬却又收回去了。

只见他掏出一把小刀,将烧饼沿着一边儿划开,又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个油纸包。

油纸包里装的是一块儿卤牛肉,他片了几片下来塞进烧饼里,这才又递给沈云屏。

沈楼主瞠目结舌地看着秦嵬跟变戏法似的一通捣鼓,再接过烧饼时,“干粮”已变成了一顿好饭。

他俩伸长了胳膊递饼,接过时两手相触,秦嵬收手时,指腹在沈云屏指尖儿划过。

这人的指腹生着厚茧,刮过皮肤时感觉十分明显,沈云屏难免想到他手上伤痕交错。

娴熟的生存技巧和满手的茧子旧疤,换来秦嵬的风头无量。

但如今都毁了。

沈云屏心中感叹,有些自己也难察觉的惋惜,念头一闪而过不再多想,注意力便被饼吸引。

烧饼烤的外皮略酥,里边儿却还软着,外层的芝麻被烤的喷香,混着牛肉的卤味儿,在这样的雨晚,竟比沈云屏近几年吃过的山珍海味还要爽口。

“如何?”秦嵬见他咬了一口后才问。

“很不错。”沈云屏道,紧接着加了一句,“等我吃完再跟我谈这烧饼夹肉的价钱,我还想留着胃口吃东西!”

秦嵬难忍笑意:“好吧,但你可要惦记着这茬啊。”

深夜吃夜宵总是心满意足,沈云屏心情正好,懒得跟他计较,敷衍道:“再说,再说。”

他分明已饿得肚子叫,却还勉强端着斯文吃相,嘴不大张吞咽也仔细,只有速度奇快无比。

秦嵬被他口齿含糊地打发了一通,本想调侃两句,却见他这会儿的速度和刚才吃干粮时判若两人。

于是调侃当即被忘到一旁,只顾着将笑憋回肚子里。

尽管并不明显,轻微到连沈云屏自己也并未在意,但秦嵬还是察觉到,方才那番话已算是沈云屏放松了的表现。

或许因一道在冷雨中经历过生死,如今再一道坐在火堆旁,哪怕是八方楼主也会有所松动。

秦嵬并不讨厌这种细微的变化,或者说求之不得。

因为一次松动,就会有无数次松懈的可能。

两人没再说话,一个饼下肚,沈云屏对秦嵬的脸色也好了许多,竟亲手折了两根枯枝丢进火堆里去。

“我喂饱了你,你倒有心情喂这火堆了。”秦嵬笑道。

却见沈云屏斜睨他一眼,并未跟他斗嘴,反倒站起身,从自己躺着的片儿地铺上揭了件垫着用的小毯,丢给秦嵬。

秦嵬接了个正着,愣了愣。

沈云屏又掏出水囊,在火堆旁坐下:“既要在这雨夜里坐一宿,还是弄得暖和些好。”

秦嵬正要解释以他的内力,全不怕这点儿寒冷,就听沈云屏又道:“省的明天打个喷嚏,就管我要工伤钱了!”

“唉,”秦嵬忧伤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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