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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御笔朱砂软红劫

小说:

总有狗皇帝想害我

作者:

山柚居

分类:

现代言情

终究是怕了她那把火烧穿天的本事,王喜到底没敢真让这位活祖宗去暖脚踏。好说歹说,汗浸透了衣领,才将人劝进了偏殿。

总归比见不得光的耳房敞亮些。

方寸之地,陈设极简,一股子公事公办的冷清。一张紫檀木榻,铺明黄锦缎的褥子。一架矮柜,顶上孤零零搁一只青花瓷瓶,里头斜插两支半蔫的墨菊。

这几日下来,半是泄愤半是试探,她闹也闹了,砸也砸了,火也放了,该作的都作了个遍。萧承懿的底线她算是摸着了——只要她不死,他似乎都能由着她胡来。

这可就有意思了。

更深漏静,崔明禾合衣躺在榻上,思来想去,闭眼就一团乱麻,尽是萧承懿那张可恨的脸。一会儿是年少太学时少年忍气吞声的模样,一会儿又是今日火光中那双几乎要焚尽一切的、猩红的眼睛。

尤其清晰的是隔着翻滚的浓烟与灼目火光时被风掀起的玄袍,发冠凌乱,甚至不顾帝王威仪地困兽般往里冲。

如冰水入沸油,一个荒谬的念头倏地刺进脑海:

他竟当真怕她死?

不过一瞬间的错愕,旋即又被更尖锐的讥诮碾碎。

是了,她若死了,他拿什么牵制崔家?拿什么磨碎世家的脊梁?

狗皇帝演得倒真。

如此辗转反侧,直至五更鼓响,窗外天色依旧墨黑一片,崔明禾才勉强坠入浅眠。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觉得四下有了窸窣动静。是宫人猫着腰、压着嗓的脚步声,间或漏出几缕刻意收敛的交谈。她本不想理会,奈何那声响虽轻,却似羽毛般搔刮耳膜,丝丝缕缕,扰得人不得安宁。

崔明禾索性睁了眼,坐起身来。

偏殿里没有掌灯,只靠着窗外透进来薄薄微光,倒也勉强能视物。

她趿了软鞋下地,走至门边,将门悄无声息拉开一条缝,朝外瞧去。见几名宫娥捧着鎏金铜盆和雪白巾帕鱼贯而入,王喜立在殿门阴影里,对一个年轻宦官低声耳语些什么。

想来是萧承懿起身了。

她撇了撇唇角,正欲关上门回去,却听得王喜扬声唤了一句:“崔姑娘醒了么?陛下传您过去侍奉笔墨。”

崔明禾的手顿在门板上。

侍奉笔墨?大清早的,这天边刚泛起一丝蟹壳青,他便要折腾人。甚至早朝之前还专门要来批两封折子,就为了将她一并扰起来,生怕她得了半分清闲。

心头一股无名火起,可转念又莫名跟自己较起劲来,心道自己如今顶着个“御前奴婢”的名头,若是不去,倒显得怕了他、漏了怯似的。再者,相似招数用多了就大打折扣了,且先虚与委蛇着。

于是便扬声应一句:“知道了。”

她既应了,便也并不拖沓,随意拢发净面便推门出去。正殿内龙涎香的气味比昨日更浓郁,萧承懿已经换上了一身明黄的常服,正坐在御案后头,执卷览阅。

脚步声入耳也只抬起眼帘,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圈便又落回到手中的书卷。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大火,以及那些几近失控的言语,都只是南柯一梦。

“磨墨。”

俩字吐的毫无波澜。

她依言过去,砚台里倒上些清水,再将墨条浸进去慢慢研磨。手法生疏,力道也拿捏不住,墨汁被她磨得浓淡斑驳,甚至几滴猝然迸溅而出,污了御案上素白的宣纸。

萧承懿不作声,只静静看着。目光刺得她脊背微僵,浑身不自在。

“手拙,怕污了陛下的奏疏。”

她干脆撂了墨条,话里带刺,又是满脸写着“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无妨。”

“你只管磨。磨坏了朕再换一张便是。”

萧承懿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案几上轻轻一点。徐徐一抬眼,视线重新锁住她,慢条斯理地落下后半句:“往后每日晨起,你都来替朕研墨。”

崔明禾胸腔里那簇火苗“噌”地一下燎了上来。什么意思?每日?他这是真将她作那研磨的使唤丫头了?

怒意翻涌,正待发作,却见萧承懿已兀自提笔蘸了她磨的那槽劣墨,竟真就在染了污渍的奏折上批阅起来。腕骨悬停,笔锋稳健,瘦金体筋骨峭拔,自有一股森然的锐气。

他写得专注,反倒让她这一腔无处宣泄的郁怒都撞上无形的软壁。崔明禾盯着他那线条冷硬的侧影,心绪如乱麻翻搅,五味杂陈。

良久,萧承懿搁下笔,颇有点好整以暇的味道。

“怎么?站着乏了?”

崔明禾唇线紧抿,硬邦邦挤出个“不敢”,把他话噎回去。

他低笑一声,随手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

“王喜。”

“奴才在。”

“给崔大姑娘添个座。”

视线重新投向崔明禾,嘴角噙着那抹惯有的玩味:“站着研墨,手腕该僵了。朕……”

一顿,尾音暧昧地在舌尖拖长。

“可舍不得。”

又是那副轻佻狎昵的调子。

崔明禾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狠狠剜他一眼,懒得与他周旋,正要甩手走人,王喜已经手脚麻利地搬来一个莲纹绣墩置于她身后。崔明禾僵立着,脊背笔直,半分落座的意思也无。

萧承懿也不催促,只闲闲支颐,好整以暇地瞧着,眼底玩味愈发分明。

一站一坐,两人就如此僵持着。

直至殿外传来内侍低唱“时辰已至,该上朝了,请陛下移驾”,萧承懿方起身,理了理襟袖。

踱至崔明禾身侧,身形陡然逼近。他俯身,温热的吐息拂过她耳廓:“崔明禾,”

“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说罢拂袖离去。

日影西斜。

萧承懿自朝堂上下来,带了一身凛然的霜气。他没回太极殿,径直去了御书房。

果不其然,崔明禾又被王喜“请”了过来。

她来时,萧承懿正临窗而立,负手望着窗外那株虬结的老梅。听见脚步也不曾回头。

“来了?”

崔明禾懒得应他这废话,径直走到御案前,拿起墨条往砚盘杵。动作依旧笨拙,却比清晨时多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麻木。

萧承懿转过身,踱步至她身后。

太近了。

近得崔明禾能嗅见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和松墨味,混着朝堂沉水香未散的余烬。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盯着她磨墨的手,目光沉沉。

这样的沉默比疾言厉色更让人心头发毛。崔明禾只觉得那道目光如有实质,压得手都有些发颤。心气不顺,磨的动作自然就更重了些,磨得墨条表面如镜面光可鉴人。

萧承懿抬眼瞥了她一眼,失笑:“这是磨墨还是削墨?”

“横竖不是墨就是削,又有什么差别?”她眼皮都没掀一下,将墨条扔回砚台里,兀自坐到一旁。

“崔明禾。”

声音听不出喜怒,崔明禾却兀地心口一跳,紧接着,便听得他慢条斯理的声音:“朕没兴致同你口角。”

只觉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可对上他那双幽深如寒潭的眼眸,方才于唇舌间的纠缠又都化为一种无力感,直直冲破喉咙,泄出一声轻嗤:“您是君,我是臣,我哪敢同您口角。”

“也是,崔家书香门第,家学渊源,崔大姑娘更是名满上京的才女,又怎么会做这些侍奉笔墨的粗活?”

“不会。”

“不会可以学。”

崔明禾强忍怒意:“没人教。”

他蓦然就笑了:“朕教你。”

又是要和她打太极,又是这幅四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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