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路景川朝声源方向看过去。
一个单薄的轮廓在黑暗中晃动着手臂,他看不清,却直觉那就是许夏至。
他疾步朝她奔去。
她踉跄着往他的方向拼命地跑。
两人在漫漫荒野中,跨过丛生的杂草,跨过即将入夜的黑暗,跨过无边无际的陌生,彼此奔赴。
一个紧紧的拥抱,让许夏至忘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此刻她无比清晰的预感到,眼前这个人,将是她未来长长久久的依靠。
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了。
很快,回过神来的许夏至又迅速松开了路景川,她撩了撩两鬓的头发塞到耳后,擦了擦脸颊的泪,低垂着眉眼,身子轻轻往后挪了半步。
这份羞涩,让路景川觉得刚刚的自己似乎是唐突了,他轻咳了一声,“我……找了你好久。”
许夏至点点头,没看他,抿着唇,轻声应了“嗯”。
路景川也点点头,顺势拿出手机,准备联系救援。
可这四处望不到边的荒芜之地,什么信号都没有。
路景川蹙眉,“这地方没有信号,先尝试往回走吧。”
“嗯。”许夏至都听他的。
她缓步跟在路景川身后。
夜色渐浓,路晋川本想拿出手机照明,可担心电量有限,毕竟手机是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救援设备。
此刻四周一片黑暗,月光下,隐约可见周边的杂草,耳畔萦绕各种杂音,风声、吹动草丛发出的丝丝声、叫不上名字的昆虫发出的叫声。
这时一只野兔从许夏至身边窜出,吓得她一阵惊慌,大喊一声,紧紧抱住路晋川的胳膊。
刚巧不巧,碰到了路景川的伤口,路景川下意识闪躲了一下。
许夏至这才注意到他胳膊上的伤。
“胳膊受伤了?”说着,许夏至紧张地轻轻抬起路景川的胳膊,在隐隐的星光下仔细查看。
半晌,她抬头,终于看向路晋川,黯然的说:“好多血。”
路景川笑了笑:“早就止住了。”
可他越是这么一副轻松无所谓的样子,就越是让许夏至自责。
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受伤,让他困在这个荒野里生死未卜,她就感到一种窒息般的难受。
她咬着唇,眼泪又开始落下,她抽抽嗒嗒的低语:“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回家……”
路景川莞尔一笑,拍拍她的发顶:“就是擦了点皮,你看什么事儿都没有。”
说着路景川抬起胳膊,转动了几下,展示给许夏至看,“不哭了,让我看看你会不会笑,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以来,就没见过你不哭的样子。”
许夏至还是在抽泣,紧闭着唇,却听他的话,很勉强的挤出一个不算是笑的笑容。
路景川又笑了:“你确定你都是这么笑的吗?”
其实路景川平时很少笑,却在这个小姑娘面前总是笑。
许夏至平静下来,她擦了擦脸颊的泪,有些羞赧地、青涩地、微微地,对路景川真的笑了笑,几乎看不出是在笑,却让路晋川心里怦然悸动了一下。
他立刻收回视线。
突然许夏至像是想起了什么,匆忙摸索着裤子口袋。
接着她拿出了之前路景川给她那块手帕,她洗的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一直随身带着,想着那天遇到他时还给他。
可万万没想到,会是此情此景之下还给了他。
她仔仔细细地用这块手帕给路景川包扎好伤口。
路景川看着她低垂着眸子,小心翼翼、认认真真地模样,竟有一种奇怪的躁动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可手帕上带着的少女身上特有的香气,又让他变得异常安静。
确认包扎好后,许夏至抬眸,却碰上了路景川看着自己的目光,她瞬间躲闪开,看向别处。
路景川也收回视线,两人之间又恢复了寂静。
“走吧。”路景川先开了口,许夏至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冥冥之中像是有种神谕的默契。
她并没有问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路景川也没有责问她为什么回岭南,他们就只是一起平静地往前走,不用言语,就都明白彼此的来意。
可走了一阵子,却依然看不到这片荒原的尽头,无奈只能先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路景川借着微光打量四周,最终找到一处背风、相对平坦、还有几块大石可以倚靠的洼地。
“今晚走出去的概率比较小,前面有块洼地,背风,先落脚休息一下吧。”路景川建议。
许夏至依然是点头顺从。
黑夜入墨,渐渐浓重,虽是仲夏,但气温下降得很快。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到洼地。
路景川动作麻利地清理出一小块地面,又从附近搜罗来一些枯枝和干草。
他不抽烟,却因为应酬必要,随身会带着打火机,天知道这是个多么好的习惯。
打火机“咔哒”一声,一小簇火苗跳跃起来,引燃了枯草,接着是细枝。
小小的篝火在黑暗中,散着橘红色的光,虽然微弱,却驱散了周围令人窒息的黑暗,带来了难得的温暖。
两人隔着篝火坐下,距离不远不近,恰好是陌生人之间应有的安全距离。
隔着若隐若现的火光,许夏至终于敢抬眸看路景川了,可只一眼,却引来一阵心悸,她迅速收回目光,遮起自己的羞涩和忐忑。
他真好看,眉骨和山根很高,眼眸深,棱角分明,忍不住想再多看两眼的那种好看。
夜色越深,荒原开始有些可怕。
风声呜咽,偶尔夹杂着不知名夜枭的怪叫,让许夏至不自觉缩了缩。
“我想回来看看……”许夏至试图说说话,驱赶走恐惧,“到家没一会儿,那两个人就把我塞进麻袋装到后备箱了。我就记得有个人脸上有个道疤痕,两人口音听着不是岭南人。”
“嗯,”路景川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子噼啪炸开,“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
路景川心中隐约已经推测出事情原委,只是还需要更确切的印证。
“他们……我觉得应该不是事故的家属。”许夏至解释。
“对,口音不是本地人的话,可以排除是事故家属。”路景川的声音低沉下去,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看不清表情。
许夏至点点头,她试探着问:“我爸爸不是事故的责任人,你知道对吗?”
路景川没回答,用木棍拨了拨火堆,火光满满变亮。
“你……”许夏至深深吸了口气,“为什么要帮我?”
路晋川抬眸,眼里露出坦诚的淡然神色,“我所在的集团和安达爆破在业务上有很深的绑定关系,我需要尽可能降低这件事的舆论影响。”路景川确实没有撒谎,路氏和庞氏确实有很深的业务往来,只是降低舆论影响这种事情路景川是不需要亲自出面的。
许夏至想了想,明白了这句话言外之意——自己是这件事情中最容易闹出风波的存在,他要安置好自己,避免产生对公司不利的舆论影响。她是他工作之内的顺手而为。
想到这,许夏至心里有什么升起又落下,没再继续问。
她也拿起一根树枝,搅了搅火堆里燃尽的灰。
随着夜越来越深,风吹过时,冷也很直接。
篝火的温暖范围有限,风总能找到缝隙钻进许夏至的身体里。
她冷得开始打寒战,不自觉地抱紧膝盖,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发抖。
路景川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下,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绕过火堆递过去:“穿上吧。”
“不了。”许夏至连忙摆手。
“穿上。”路景川的语气略带强硬。
许夏至迟疑片刻,还是接过了外套穿上。
宽大的上衣瞬间裹住她,暖和的同时,也带来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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