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少宗主她总想咸鱼 狸妙妙

2. 咸鱼躺第二日

小说:

少宗主她总想咸鱼

作者:

狸妙妙

分类:

古典言情

宁以卿只当是耳旁风,她手上利落地一拽绳子,翻身就骑上了她的小毛驴。

驴背虽矮,却让她瞬间有了底气,仿佛隔开了自己与那人的云泥之别。

她长舒一口气,轻轻一拍驴屁股,“好驴驴,快走快走!咱们不理会闲人!”

这下总追不上了吧。

然而她忘了,同样是四条腿,她那温吞乖巧的小毛驴,哪里跑得过人家那匹油光水滑的塞外骏马?

才溜出去没几步,便听得身后马蹄声嘚嘚,如疾风骤雨般迫近,一道赤色身影旋风似的掠至她身前,稳稳拦住了去路。

慕时渊端坐马背,居高临下。

“宁以卿。”这是肯定句,语调平直得没有一丝波澜。

宁以卿磨着牙,恶狠狠地瞪着他坐下那匹神气活现马鞍上还嵌着金丝的骏马,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都一样爱显摆!

有钱了不起啊?

她心疼地俯身摸了摸小毛驴的耳朵,低声嘟囔:“驴驴乖,咱不跟那绣花枕头比速度。”

毛驴打了个响鼻,算是给她回应。

慕时渊眼神怪异看着她,果然,这么多年了,她的未婚妻还是一如既然的脑子不好使。

宁以卿无视了他那看傻子似的目光,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夸张的假笑,语气浮夸地惊呼:“哎呀!这不是慕大少主吗?好巧好巧,您也出来遛弯啊?”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慕时渊冷着脸,毫不留情地拆穿,“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他当然知道这人从看见他第一眼就想跑。

慕时渊细细打量着宁以卿,多年不见,她几乎是幼时的放大版,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眼就认出她来。

宁以卿眉眼弯弯,明眸皓齿,一张讨喜的鹅蛋脸上,那双黑亮的眸子里总是流转着狡黠。

若非深知她本性里那点不服管束和惹是生非的劲头,寻常人只怕真要被这副极具欺骗性的乖巧模样给骗了去。

他刚嗤笑一声,准备再说什么,却被另一道娇俏热情的女声打断。

“慕大哥!”

只见柳心宜从一旁翩然走出,极为自然地站到了慕时渊的马旁。

她这才仿佛刚看到宁以卿似的,微微侧过头,目光不经意地瞥向驴背上的人,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这位是?”

慕时渊翻下马背,将缰绳扔给旁边从府上姗姗赶来的小厮。

宁以卿看着两人并肩而立的样子,一个锦衣华服,一个骏马英姿,她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冷了下来。

柳心宜身着当下最时兴的云锦苏绣裙,环佩叮当,光彩照人,相比之下,宁以卿那身洗得发白的浅青布衣和身下的小毛驴,显得愈发寒酸可怜。

“柳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宁以卿端坐驴背,略一颔首,算是行过礼了,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在下宁门宗少宗主,宁以卿。”

“原来是宁少宗主啊。”柳心宜点点头,笑容愈发甜美,似乎方才的迟疑从未发生。

她言笑晏晏,话语却如浸了蜜的毒针,精准地朝宁以卿心窝子戳去,“许久不见,宁掌门和夫人身体可还康健?代我向他们问好呀。”

宁以卿呼吸猛地一窒,瞬间咬住了下唇,她死死盯着柳心宜那张笑得人畜无害的脸。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爹娘早已去世?这分明是故意当众揭她的伤疤。

慕时渊也略显诧异地看向柳心宜,似乎觉得此话有些不妥。

而柳心宜只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副全然不觉自己失言的模样,笑吟吟地等待着宁以卿的下文。

宁以卿脸上的笑容不减,只是眼神里没有半分笑意,一字一句开口道:“柳小姐说笑了,家父家母早已故去。”

她的眼神在两人脸上流转,甚至不愿再多看那并肩而立的两人一眼,拉起缰绳便要调转驴头:“若是无事,我便先行告退了。”

连带着她对慕时渊的厌恶也更深了一层,若不是他,她何至于在此受这番折辱?

“且慢。”慕时渊却忽然开口叫住了她,眉头微蹙,“你今日是特意来找我的?”

他心下有些疑惑,幕府与宁府相隔甚远,以宁以卿如今几乎断绝往来的性子,绝无可能偶然遛弯至此。

又想起那桩婚约,他几乎是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

宁以卿抿紧了唇,没有开口。

正在此时,一旁那个今早为宁以卿开过门的小厮,小心翼翼地凑到慕时渊耳边,压低声音急促地禀报了几句。

慕时渊听着,脸上的神色从疑惑转为惊愕,最终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驴背上那个身形单薄的少女,脱口而出:“你是来退婚的?!”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在场几人神色各异。

慕时渊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不是不知道宁家的败落,也不是不知道宁以卿这些年咬着牙硬撑,从未向慕家伸过一次手。

他原以为她今日前来,或许是终于撑不下去,想来寻求一点依靠,可他万万没想到,她多年来的第一次主动,竟是来斩断这最后一丝联系的!

凭什么?

一股无名的邪火猛地窜上心头。他都还未曾嫌弃她门派破落,她竟敢先一步来嫌弃他?

怒火烧得他眼底发沉,他死死盯着宁以卿像是要将她看穿。

这算什么?他堂堂慕家少主,竟被一个快吃不上饭的破落门派给退婚了?若传扬出去,他颜面何存?慕家颜面何存?

慕时渊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猛地上前一步,伸手便要去拽宁以卿的胳膊。可指尖触及她纤细手腕的刹那,他心头莫名也跟着一颤,力道竟不自觉地卸去了大半,只是虚虚地握着,并未真正弄疼她。

“你干什么!”宁以卿却以为他要动手,慌乱之下低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嘶——”慕时渊吃痛,猛地甩开手,看着手背上清晰的牙印,简直不敢置信,“你竟敢咬我?”

咬他?他再敢上前,她还要打他!

“走!立刻跟我去见我爹,把话说清楚!”慕时渊压下火气,再次伸手欲拉她,却被宁以卿一个灵巧的侧身躲过,迅速缩回她的小毛驴身边紧紧拽住缰绳。

“我不去!”她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执拗,“我去干什么?我就是来退婚的!我就是不想嫁给你!”

“由得你说不嫁就不嫁?”慕时渊只觉得一股屈辱直冲头顶,他竟像件货品般被她迫不及待地推开嫌弃,“要退,也是我慕家退你的婚!还轮不到你开口!”

“那你去啊!你现在就去找你爹说啊!”宁以卿被彻底激怒,不管不顾地喊了回去,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正好!你爹根本没同意我退婚!你去说,他肯定答应你!”

话一出口,她眼泪再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拼命打转。动不动就说找爹找娘,不就是欺负她爹娘早就不在了,没人给她撑腰吗?

有爹娘了不起吗!她恨死他们了!

慕时渊闻言却猛地一怔,他爹...没同意?

这意味着婚约仍在?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悄然涌过心头,可对上宁以卿那通红却满是倔强和恨意的眼睛,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都堵在了胸口,原本想和解的话说出口却变了个味:

“宁以卿,没了慕家,你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话音刚落,周遭的空气凝滞一瞬,慕时渊预想中更激烈的反驳并未到来,宁以卿只是呆地愣在原地。

只见宁以卿深深地地吸了一口气,身形微微晃动几下,随后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定定地落在慕时渊脸上。

“告辞。”

她将这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没有哭闹,没有辩解,也没有丝毫留恋。

宁以卿突然觉得好累,她所有的尖锐和倔强都被抽空,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他说得对,自己现在连温饱都成问题,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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