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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离合之道

小说:

寻吾解

作者:

一真

分类:

穿越架空

《寻吾解》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义懋先生,你好。”任英敏看着站在自己身前挺拔俊秀的男子,用着别扭的口音道出昨夜向小樱学的华朝语。

“您好,多谢您的救命之恩。”义懋已从小樱那里得知来龙去脉,心中感叹自己波折的运气,又觉小樱之坦然有些好笑。

“你会说朝国语?”任英敏有些惊讶。

“会一些,是小黑教给在下的,我们互为对方之师。”义懋想到那些由华朝文字拼凑的朝国语音不由勾起嘴角。

“小黑?”任英敏看向站在一旁的小樱,小樱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想起自己是个哑巴,所以她只能用眼神给任英敏示意,不过任英敏自然没有能懂。

“小黑告诉我她的名字翻译过来是小黑。”义懋看着两人的眼神交流有些不解。

“义懋先生,这个小姑娘的名字其实是小樱啦,也就是樱花的樱。”任英敏无奈解释,她也不知小樱给自己取了这么一个意思过于简单的华朝名字。

“樱花?”义懋琢磨着任英敏的发音,小樱走到他身边把小册子凑到义懋眼前。

义懋此时才恍然大悟,他也有些无奈了:“原来你叫小樱,你这算是不诚哦。”

小樱连连摆手,她未曾说谎,只是她不能说出恩人是谁罢了。

“好了,小樱学华朝语也是半吊子,现在知道也不迟,先生你快坐下吧,我们今日吃朝国传统的汤食。”任英敏看着两人眼神之间的交流,想到什么,急忙出声打断。

吃过晚饭,任英□□动要求留在家中做家务,义懋和小樱则在山中散步。

两个人难得没有进入教学状态,饭后并肩而行,惬意不已。自从认识义懋,小樱已经许久未去玩水了,待两人行至溪边,小樱心里痒痒的。她看着身边的义懋,拍拍他的肩。

“玩水如何”

义懋笑笑,他点点头,跟着小樱来到溪边,褪去鞋袜,踩着水,感受着水的浸润。此时已是六月中旬,让溪水散去身上的炎热是最好的选择。

一旦进入水域,小樱便如同回到家乡一般自如,义懋看着小樱不拘小节直接在溪流中躺下,自由嬉戏的模样,心中越加平和。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义懋喃喃出声,他缓步靠近小樱,随后蹲在小樱面前。

小樱停下拂水的动作,想要拉着义懋一起坐在水中,义懋没有抵触,靠着小樱坐下。

“小樱,我给你取一个华朝名字,可以吗?”义懋将脸上的水珠拂去,转头认真地看着小樱,等待小樱的回答。

小樱原本正玩得开心,奈何她舍不得无视义懋,她看向义懋的双眼,那双装满世间万物的眼,此刻又带着让小樱心乱不已的魔力,使得小樱无法拒绝。

“濯缨,你的华朝名字便叫濯缨如何?”当小樱玩水时恣意的模样映入义懋的脑海时,他只能想到屈平《渔父》中的那句话,小樱与它,是何其相配。

小樱兴奋点头,她觉得“濯缨”这个华朝名字比小黑好听多了,她很喜欢。她兴致冲冲地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册子拿出来,想让义懋写给她看,但是纸已然湿透,她失落地把小册子丢到水中。

义懋笑着把册子捡回来:“这便是告诫你,以后不要鲁莽行事,人生许多未知,如若你不顾一切地奔入水中,你渴望的未知可能会因为你的不顾一切,失去了已知的可能。不过你放心,我会将你的名字写给你看的,濯缨。”

濯缨又开心了,她一把抱住义懋的脖子,不顾狂跳的心脏,将自己的额头紧紧地靠着义懋的眉心,濯缨觉得自己真的好喜欢眼前的人,而最喜欢的那双眼此刻装着的是她,让她更是爱不释手。

义懋无措地虚扶住濯缨,他的心微微荡漾,但是转瞬间又恢复如常的平静。义懋很清楚,此番是他越界了。

只是,之后便是永生的离别,那也就让他越界这一次吧……

“你好像忘了什么。”凤舞喝着酒看向正躺在草坪上看着天上星星的濯缨。

“什么?”濯缨眼前虽然是繁星,但是心里却全是义懋的双眸。

凤舞深深嗅了一下酒香:“虽然你坠入爱河后酿的清酒味道很是令我陶醉,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你此次是为了渡劫,不是为了谈情说爱。你与那个什么义懋,没有缘分。”

濯缨嘴角的笑容未见消减:“凤舞,我从未忘记过。只是遇见这么一个人,我忍不住心动。为了閎天上神,我会做好我的本职工作。我此番渡劫本也是为了报恩,我不在乎修为什么的,我只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一切。等上神成功归位,我便去寻义懋的来世,去好好地守着他。我早已想好,若是他对我有情,我便做个人。若是他对我无情,我便逍遥世间。世间万物有生有灭,永世不灭的是生命,而不是任一事物,在这世间留下我这小小黑蛇的足迹,已经达到我生之意义。凤舞,我不如你师姐有悟性,我是从心者,从心所欲即可,你能懂吗?”

凤舞喝完最后一口酒,垂着眼:“我懂。不过……”

万事也各有其因果报应,所想的与所能做的,有时差之毫厘,有时差之千里。奈何她不能道破天机,乱了小黑的渡劫,也罢,一切随缘。

“……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濯缨,这句你需常记于心,交友须得慎重——”

“你何时离开”

递到眼前的小册子因为被打湿有些发硬,义懋停下讲述,看着濯缨,本该坦然话别,但是此刻却不知如何开口。

“赠与你”

义懋抬起手看过去,只见是一个小竹片连着一根细绳,竹片上刻着深深的两个字——“濯缨”。

“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

濯缨知道义懋离期将至,但是在司命来之前,她不能离开后山。况且日后她需常伴上神左右,这一世,她无法永远陪在义懋身边。

义懋一时怔愣不已,心底的情丝缠绕难解,但是他也只能压在心底。

“明日午夜便会离开。”义懋收好濯缨送给自己的礼物,他将濯缨作为自己未来的理想,作为自己未来的志向,他此生是无法将濯缨忘记的。但此前他从未想过是否要濯缨记住他,他不能给一个美好的女子虚幻的承诺。

“我不会来送你你保重”

濯缨将一只手背在身后狠狠地揪着自己的腰,她总怕眼里的东西夺眶而出。

“嗯。濯缨,你日后记得多翻阅《论语》,我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是一本《诗经》,原本打算明日再给你的……你有空也可多看看《诗经》。今日,你还想学习吗?”义懋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虽然与濯缨的离别让他无法欢喜,但他早已习惯离别,他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的道理,他从不强求。

濯缨摇摇头,她缓缓站起身,她觉得自己还应该做些什么,她想让自己对义懋的情意更加昭然。

义懋笑笑,他先站起身,朝着濯缨深深地拜别,濯缨仔细描摹属于义懋的一切,直到她的目光最后落在那双她最喜欢的眼眸上,她知道她还能做什么了。

义懋默默将濯缨的眉目记在心底,待回过神来,濯缨与他已不过半寸距离,不知为何,他下意识闭上双眼,听着濯缨浅浅的呼吸,义懋感受到双眼一先一后,一闪而过的温热。

睁开眼,濯缨只留下一个背影,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呼唤。

“濯缨。”

义懋迈着大步跑到濯缨面前,将手中已有些暖意的玉璧递给濯缨:“濯缨,我们有缘再见。”

濯缨愣愣地接过玉璧,她此时仿佛灵魂出窍,许多情绪掺杂在一起搅得她脑子疼,但是她却深深地记住了义懋的话。

义懋看着眼前少女明媚的笑容,心中的怅然一瞬间消散殆尽。

离别不一定伤感,离别可以是为了未来的重逢。

濯缨边跑边向义懋挥手,用着义懋熟悉的恣意的笑容向义懋道别。

夕阳西下,义懋将看了好几个时辰的木牌戴在脖子上,走进竹屋,收拾行囊。

“质愈兄,此番将你卷入我国皇室争端,我很是抱歉。”后山入口,李珅快步迎接边质愈,“明日我便派人护送你回华朝。质愈,让你在后山居住一月有余,真是委屈你了。”

边质愈笑着摇头:“阿珅能够无碍,质愈便安心了。”

李珅摸摸自己的鬓角,有些无奈:“这朝国,也就只有你还唤我阿珅了。不过,我已在此位,有舍有得。倒是你之前与我父皇定下的约定,或许我们要往后推迟几年了,刘氏一族妄图谋反,国内动荡不安,我还需花些时间来整治。”

边质愈对此不觉担忧:“质愈信任阿珅。”

李珅难得大笑:“质愈,我真是有幸得你这良友。你明日启程,我现在已开始不舍。”

边质愈将手中的酒杯递到李珅面前:“阿珅,你知,我们总会再见。”

“是啊,生于同一世间,我们总能重逢。”

夜色茫茫,路途跋涉,半月后,边质愈终于回到华朝京都。

阔别家乡三月,边质愈此时只想快马加鞭去见父亲和长姐。

推开家门,边质愈还未多走几步便已看见在前院练武的父亲边立,他原想立即出声呼唤,但见父亲正在收功纳气也就没有上前打扰。

“爹。”

“质愈!”边立忽然上前拥住边质愈,声音在发抖,“这不是老朽在做梦吧。”

“怎会?”边质愈将自己的脸定在边立的眼前,“爹,我是你的质愈,是你的义懋啊!”

“是……我的义懋,我的懋儿……两月前,朝国传来内乱的消息,直说什么一位边姓华朝使臣为救朝国太子殒命。皇上耽于风月,皇后及其氏族也不予理会。半月后,你仍无消息,朝国内乱不止,我与你长姐已知你凶多吉少,但还是想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好在后来老丞相出山,朝国终于答应我们的请求。我本已做好天人永隔之备,却不想还能,还能见到我的懋儿。”边立老泪纵横,多日来的担惊受怕在见到边质愈的此刻化为放松。

“啪嗒!”边义蕙手中的水盆掉落在地。

“懋儿!”

“长姐!”边质愈见到边义蕙心中万般依恋,“长姐你别跑,免得摔了!”

边质愈几步奔至边义蕙面前,任由边义蕙仔细地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

“我,我没想到我还能见到我们懋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边义蕙摸摸边质愈的脸,又摸摸边质愈的头,边质愈弯着腰低着头,看着边义蕙笑,让她能够安心。

“好了好了,蕙儿,懋儿此番长途跋涉,你看他灰尘扑扑的模样,先让他回屋洗漱一番,换上朝服,向皇上复命后,你们再慢慢叙旧吧。懋儿,待你复命后,我们也去拜谒一下丞相大人。”边立拍拍女儿的肩,拂去女儿的眼泪,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走进内院。

华朝皇宫乾坤正殿

“微臣拜见陛下,陛下圣安。”边质愈跪在地上向座首的人行叩首礼。

“呃,起来吧。”元炎揉了一下眼睛,吸了一口五石散,才有了些精神。元炎今日本不用上早朝,没想到回来一个什么人,老丞相非要他见一见这个人,他敷衍地抬了一下眼,“好了,我累了,你走吧。”

“多谢陛下。”边质愈在朝四年已知当朝皇帝的性子,朝元炎拱一拱手,转身离开。

“真伯伯,质愈回来了。”边质愈走进京都郊外一幽静竹屋,步伐迅速。

真水停下手中的动作,眯着眼看着来人,眉眼飞扬:“我早知你小子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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