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都分不清咱俩谁年龄更大点。”
庄山看着莉奇脸上带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神情，不由得“噗呲”一笑，伸手捏捏她的脸，“我这个人没那么古板，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叫你姐也行。”
莉奇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可别，我怕折寿。”
“折寿的事多着呢，这才哪到哪？”庄山穿好衣服，正在思考把刀放在哪里能够不显山不漏水地瞒过去，转头看莉奇还在发呆，对着她脑袋就拍了上去——手劲刚好，懵逼不伤脑：“你要真担心，就趁着这两天为你自己攒攒功德。”
莉奇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庄山没等到该有的反馈，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拾掇拾掇没几下就把刀放好，打算和莉奇好好谈一下。
她把莉奇拉到墙角，莉奇有点不太情愿的样子。
庄山难得开窍一次，她想了下自己叛逆期大概在十四五岁，其实也没比莉奇大几岁，而莉奇的遭遇又很好的补上了这部分的年龄差。
这个年龄不上不下，小不如七八岁上房揭瓦的小屁孩，处理起来干脆果断，大不如十八九岁的孩子，有了一定承担问题抗风险的能力，这个年龄敏感多疑，处理不好可能会留下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阴影。
她那会儿什么症状来着？
有点封闭？容易奓毛？得了别人一掏心窝子跟她讲话就浑身刺挠的毛病，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说要寻找自由，掏遍兜凑不出来几十块钱，最后还是去朋友家或者商场躲几个小时，被捉到再灰溜溜回去。
那时候最讨厌别人跟她用感性的话讲理性对错是非，因为即使满脑子都是中二病，但正确与否大抵还是知道的，不过是讨厌别人充满大人味的说教。
哪怕长大了，这个毛病还异常顽固地扒在身上，庄山顶多能用几年的工作经验遮挡一二，一旦到了无人之地，高低得再咒骂几句，怂，但对发泄情绪来说确实有用。
所以将心比心，庄山不愿意自己和莉奇采用这种方式交流，只可惜她也没多少经验，只能暂时把莉奇代入到那时候的自己，假如她现在给自己当妈，会怎么处理？
“莉奇，你愿意跟我聊聊吗？我感觉你情绪不太对。”庄山把声音放轻，她使自己正面直直对着莉奇，尽量每个表情都展现得一览无余。
“没什么不太对的，”莉奇攥了一下庄山的手，她嘴角勉强提了提又紧接着松懈下去：“我只是有些紧张，毕竟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去反抗顺从了很久的东西，而且……你也知道的，”莉奇的声音略带沙哑：“‘黑鸦公爵’这个名字，我只在他们口中听说过，要见面了总归会担心。”
话罢，可能觉得自己表现得没那么真诚，她又补充一句：“你放心，我会调节好的，不会给你们造成麻烦。”
啧，有点难搞。
庄山悬着的心终于砸下去了。
莉奇和她当年的混蛋模样还不是一个作风，她自己还真没怎么当过懂事乖宝宝，一下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尤其现在也没手机让她搜索“青春期小孩儿谈话教程”。
庄山的表情空白一瞬，她痛定思痛，决定及时切断怀柔政策，大刀阔斧直奔主题——
“你说的这些，没有一个是我对你不放心的，你明明知道，我放心不下的只有你对你母亲的态度。你是怎么想的呢，莉奇？”
莉奇的睫毛颤抖两下，她低下眼睑，一字不发，仿佛刚刚侃侃而谈的自己切换了一种察觉到危险就缩回壳里型人格。
看到起了点效果，庄山持续进攻，她一边拼命思考从书、电影看到的或是想象老师家长面对此类情况时会用到的话术，一边又斟酌考量哪些话能说哪些话是得烂在肚子里的。
混蛋型小孩说得直白点关系不大，皮糙肉厚脑仁光滑睡一觉就忘，但心思细腻的小孩不行，直白不行，委婉也不行，都容易搞得什么都问不出来，所以怎么把握中间这个度，是个很费精力的活。
“从你演完那场戏，你的心思就开始发飘，想什么呢？你在作你的秀，她在演她的戏，你们只是刚好有场对手戏罢了，你把个人感情代入了多少？她代入了多少？”庄山源源不断地输出，她在考虑自己以后要不要开个青少年儿童心理治疗专座，但又觉得自己属于那种砸场子的，治完一个得被追投到倾家荡产。
果不其然，听话小孩也被她激怒了。
“我知道她不爱我，不用你耳提面命，我早就接受这点了，你放心明天的计划我照做无误，不会影响你们。”莉奇先是大吼，然后声音迅速降低下来，她开始用手捂着脸，声音在她指缝隙里流出，有种让人憋闷的压抑。
庄山把她的手拿下来，她力气大些，而且莉奇对她这个动作并没多少抵触，所以过程很容易。但她有点绝望地发现，自己费心费力绞尽脑汁，还是变成了一直以来最讨厌的说教型大人。
“你说你母亲是她们，你父亲是他们，说我是‘你们’，那我问问你，你把自己放在哪个位置？你要怎么接纳自己？”她语气格外平静：“我们的计划中从来没有询问名字这一趴，纯粹是你自己一时的感情迸发了，你头昏脑涨了问出那个问题，索性在这出戏里达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难道你想在每出戏里都搞现挂吗？你再做出了其他意料之外的行动怎么办？你为自己承担得起吗？总是说不给别人造成麻烦，你有没有想过这点的前提是不给自己造成麻烦呢？”
庄山说得口干舌燥了，她呷了一口水，接着说：“你还觉得你是一个人吗？可是在我心里，我们早就站在一起了，我们不止有我，有鲁斯威，还有你，还有那些挂在米尔亚荒原上的白骨。”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个寂静的环境里，每个字都清晰可见。
莉奇终于抬头，她眼眶红红的，却没多少眼泪，终于开口说道：“我真的，我......确实已经接受了，从认识到她助纣为虐、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认识到我和我姐姐都为了她而牺牲，不同的只是我姐姐完完全全的牺牲了，而我还在路上，我只是、我只是好奇，“她把疑问抛给了庄山：“她为什么始终不肯告诉我她的名字？难道她忘了？这听上去就很可笑......仿佛只有我还会为此担心。”
莉奇眼眶周围的红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现在彻底冷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