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泽云闻言顿了顿，挑眉呷茶入口，问道：“是何家女子？”
“阮清姑娘呀，”启阳跳上前来，撑着霁泽云的椅子把手，蹲了下去，像是要和霁泽云说悄悄话，“公子，是青云屏的阮清姑娘。”
启阳象征性地清清嗓，开始讲故事时间，“听闻呐，两月前在悦来客栈中，一位玉树临风的富家公子好心扶住了一位即将跌倒的女子，那女子的面纱突然就落了下来，不想，就是青云屏中炙手可热的红魁！那是一个花容月貌、风姿绰绝呐，那位公子仅仅一眼就爱上了怀里的女子。接下来的两月里，那位公子每隔三日便要前往青云屏，从朝金初现坐到暮色盖地，就只为等着女子出现，看她一眼。金子也是不间断得往里送，可人家这位女子一次也不曾接见，这两个月中，二人唯一的一次会面，竟是那位女子要去北渊王府献舞，上马车前给了这位公子匆匆一瞥，仅此而已啊！”
“故事的主人公呢，那位富家公子就是世子殿下，而那位险些跌倒的女子就是阮清姑娘啦，大家都说，可悲可叹啊，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情许，根本不会有结局，”启阳说着，装作很懂似的摇了摇头，又转过头问霁泽云，“公子，你觉得呢？”
“去北渊王府献舞……”霁泽云没回答启阳，放下茶盏，招呼安明上前来，道：“去查查。”
安明还没抬步应答，就被启阳打断，“我查了我查了，公子，启阳查过了！”
启阳“嗖”的一下站起来，“此事真真切切绝对没假，阮清姑娘那日申时六刻就入了王府，一夜都未出过，次日辰时才出府，那时早朝都快下了。”
启阳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义愤填膺的气势。
“还挺会怜香惜玉，”安明退了回去，颇有感慨，打量着公子的神情。
霁泽云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认同，可语气又不符，一字一顿道：“怜、香、惜、玉？”随即笑了笑，抬手轻柔地抚摸着落血的扇面，笑容愈发温和，“一夜劳苦，应该的。”
“启阳，此事办的好，有赏，”适时哄哄小太阳，霁泽云不吝啬，“想要什么？”
“多谢公子！”果然机会是留给有准备之人的。
“嗯……公子再许我一个愿望吧，我攒着，”启阳忘了之前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开心的忘了形，安明在一旁泯着笑，他很乐意陪霁泽云逗小朋友。
“允了，自己记着，别忘了。”
“公子，之前启阳的问题您还没答呢，您也觉着世子殿下这一遭可悲可叹吗？”安明问。
“自然不，可喜可贺，”霁泽云合了扇，起身，“磨磨阿铭的性子也好，他若果真如此喜欢，此事不是没有任何希望。”
“公子可是回府？”
“嗯。”
“……把桃花酥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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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雨的天气格外明朗，阳光都刺眼，在池塘边上倒是不那么热了，热风过了水面，都带上水汽，层层吹拂在霁泽云眉眼间，他正倚着藤椅假寐。
整个庭府都静悄悄的，侍女们都很有眼色，在院中行走皆是轻手轻脚，恐扰了主子清梦，那娟好静秀的旖旎美人，没人敢窥视，唯有清风偷偷染指。
“公子――宫中来人啦――”启阳大声地喊，拖长了声，生怕霁泽云听不到，声都过了一会儿人才跑到跟前。
本来准备抬步快走的安明：“……”
霁泽云已经起身，向院子外走，安明和启阳到了，行过礼。
“公子，宫里来人了，说静乐公主有请，”安明跟着走，说明情况。
霁泽云一愣。
“去叫公公稍等片刻，我换套得体的衣裳再去面见公主。”他手里的落血紧了紧，面色如常。
启阳：“是！”
走入浅云居，霁泽云带上淡淡的一抹笑，“是故人啊，灼葳姐姐……”
马车直入宫城，外臣未得召见不能随意出入后宫，宫围高墙红艳的色泽里透着无法言说的悲凄，戚戚的灯笼零星的挂着，鲜红的灯笼和失旧的灯笼对比强烈，许是被漏掉了，孤零零的没被替换，独自守了这宫城许多年吧。
先帝驾崩前将唯一疼爱的女儿破格赐了封号，可总还是未出阁，仍然居住在宫中，凤宁宫。
“掌院大人，接下来的路，要劳您自己走进去了，”言如公公掀开帘子，低着头，又嘱咐启阳安明，“两位公子就等在此处吧，公主殿下只见掌院大人一人。”
霁泽云下了马车，手里落血轻轻得摇，由言如公公引路，向凤宁宫走。
入了殿宇，华贵古香，凝着花雕着玉，这殿宇霁泽云从前也来过，和兄长一起。
“请掌院大人在此稍候，公主就到，”言如公公俯身告退。应是得了令，这偌大的殿宇中没站一个侍从。
不多时，屏风张锦背后有响动，一支金花流苏步摇率先映入霁泽云的眼帘……
萧灼葳仪态端庄，略施粉黛的脸美艳高贵，华蔻布俪影鸿园，那是公主特有的气质，端步走近霁泽云，步摇的流苏摇摇曳曳，始终平稳。
“臣霁泽云，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安，”保持着一段距离，霁泽云俯身作揖。
“霁大人请起，仓促召你前来，也没什么大事，”萧灼葳始终细细打量着霁泽云，像是在确认什么，语气柔和，没有看起来那么高高在上的不好亲近。
“不过是听说霁大人年少有为，颇有才情，想邀大人赏花饮茶，如今见到大人后更感亲熟，与大人闲谈几句也是好的，”萧灼葳渐渐笑起来，目光终于移开了，抬步走过霁泽云。
霁泽云转向公主，再度行礼，抬步跟上去，道：“承蒙公主殿下厚爱，臣的荣幸。”
园中的凌霄花和蔷薇花都开了，麒麟花有一朵没一朵的绽放，玉玲玲的满园。亭中，侍女们摆好茶，是上好的天目青顶。
……
“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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