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铺盖悬落,亮盈盈的光汾在霁泽云背后,雨后的霞光淡淡的,衬得世界都失了色,只有霁泽云,是明丽的天蓝色,色彩浓烈是那么动人心魄,占据萧梓辰的眼,也占满了他的心,连胸腔都被填满了。
霁泽云立在亭子阶上,半倚着柱,弥眼,露了含情痣给萧祁看,横将竹笛吹,彻音缥缈清扬悠婉,满满地绕着萧梓辰,像只在他身边停留,声声都是挑逗,被他握了,留恋在心里,柔柔的藏着痒,但他不松,他要这笛声是他的,人也是,那是绝对的占有欲。
琴声骤然起,声声振玉响,狡猾又强硬地将笛声拢罩起来,就留在跟前,低沉的古韵,没有什么婉转,一种情韵却要人回肠荡气,萧祁注视着霁泽云,毫不掩藏眼里的炽热和欲望,像是下一秒就要将他从霞光里抢过来。
风敛起霁泽云的袍摆,他轻轻转过身,直面着萧祁,对上他的欲望,倒显得不知世事,让他无法言说。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放下了竹笛,霁泽云走近,“不看着手底下,换个懂琴的人来听,就要听出错儿了吧。”
萧祁闻言一笑。
“不会,这曲子我作的,”他拿起霁泽云的竹笛,轻轻附上唇,又贴在脸颊上。
“……”
霁泽云起身抽走了萧梓辰手中的竹笛,拿手擦拭着,瞥他一眼,道:“正经些,”过了萧梓辰的身,往屋里走。
衣摆飘卷,泛起玉兰花香。
萧梓辰“啧”了声,摆弄着腰间的玉佩,掩饰尴尬,心中还是有点小小的挫败感。
“再没几日,朝堂上赵义定是又要乱叫了,”萧祁起身跟上,“这几日他往御书房跑的勤,还特意见了太后,铆着劲招呼着党羽又要过问兵权一事了。”
“他已经察觉你我的动作,今日去见钱阁老,不久他也快知道了,乱了方寸也在意料之中,”霁泽云说,“把着陛下这一点的确值得在意,也会是个变数,万一他发觉此计已废,自己把掌兵权不能,反退一步撺掇陛下收回兵权,那就不好办了。”
“这种情况当是不会发生,”萧祁重新戴好玉扳指,“他当初凭空捏造了一个奇才,说能由他执掌兵权,为的就是兵权真正握在自己手中,要是兵权回了陛下那儿,他就不好掌握了,他不会那样干的,这人贼的很。”
霁泽云随手拾起本薄册来,草草翻看,忽地顿住少顷,又从头细细翻看起来。
萧祁瞄了一眼霁泽云,手底下沏着茶。
嗤笑一声,道,“换了人就该杀头了,你倒是无所畏惧呀!”
是兵防详要,明日就打算带到营里的。
“不知者不罪,这书册没名,不怪我看它,”霁泽云走过去,饮了茶,抬眸问,“王爷,要治下官的罪吗?”
萧祁静默注视着他,喉结上下一滚。
等到霁泽云都放下茶杯走了,他才回过神,压声咳了一下,似笑非笑。
“罪太重,我也怕你担不起,心疼啊。”
他拿指尖敲着桌板,面不改色,“今夜歇在王府吧,这事我就不追究了,如何?”
霁泽云没回答,执笔舔墨,在薄册封面上写下“兵防”两个字,笔锋秀美,转笔连丝。
将簿册放回原处,靠上桌案,开了落血遮住脖颈,看着萧梓辰,带着有恃无恐的味道:“歇在这儿又如何,我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你什么都做不了。”
含情痣映着烛火,忽闪忽闪。
“离得近了些,也算是种进步,不急,”萧梓辰反驳道,,“况且,我就算要做什么,你又能如何,伤了本王也是罪,你不怕吗?”
“怕什么?”
“敢动我,要你的命!”霁泽云凶他,甩袖向外走。
萧祁:完蛋咯。
没等他扶额去追,似命令的语气传来。
“偏房收拾出来,我睡那儿。”
“!”萧梓辰凝视他的背影,微微颔首轻笑,放慢了语速,也放低了声。
“都依你。”
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
翌日,霁泽云起的很早,给逐峰先生写了封信,叫安明去给府里待着的赤鸟带上,它能找到霁洛白。
赤鸟是他们师徒之间特定的传信鸟,识人,记物。身为义子的霁泽云也有一只。
“大人,王爷在屋里头等您用饭,”伤影寻过来,无视了站在霁泽云身边的启阳——启阳正凶狠狠地盯着他,对他使眼色。
这两人还真是不对付。
入屋净了手,霁泽云看见餐具摆得离萧梓辰很近,一阵沉默过后,偏偏没往那儿坐,坐在萧梓辰正对面,招呼启阳将餐具拿过来。启阳闻声动作,来到萧祁身边时顿时感到一股寒气,威压震的他抬不起头。
鉴于“公子之命,刀山火海也去得”的自封十一字真言,他打了个寒颤,赶忙拿上餐具就从萧祁身边跑开,跟偷了个有主的猫一般心惊胆战,刚给霁泽云放下餐具,就被伤影拽着胳膊拉出房。
“你做什么?”启阳小声的叫。
“你又做什么?胆子还真大,敢从王爷手底下拿东西了?”伤影把他拦在身前,往门侧推。
“我听我们家公子的,你管不着,”启阳气恼,又不敢吵着屋里,无声地跺脚。
“那是保你的命,”伤影见着,觉得可爱,又规劝说,“小可爱,你比我小,听哥哥的话吧,相信我,对你没坏处。”
“哼!才不要信你,坏蛋离我远点!”
启阳推开伤影,与之严格保持自家公子口中“好看”的距离。伤影无奈笑笑,掏出一块儿糖抛给他,被欣然接受。
安明:“……”
我少他糖了?还是有被骗的风险,值得再教育。
“泽云,用饭吧,”萧梓辰重整了脸色,极近温柔地出声。
霁泽云嗯声,拾起筷来。
“先尝尝这个,”萧祁将一碟桃花酥推到霁泽云面前,时令已晚,这也许是今年最后一碟桃花酥了,能有已是实属不易。
霁泽云怔了一下,抬眼看看萧梓辰,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伸手拿了一块儿桃花酥咬下一口。
……
熟悉!
真的好熟悉啊,熟悉到历经八年还是记忆深刻,仅仅如此,一口桃花酥,就将霁泽云囚禁了起来。
遽然击碎他的所有伪装,霁泽云全身战栗起来,颤抖得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剧烈,不知不觉间,手里捏着桃花酥,就快要捏碎了。
眼泪是唯一逃出来的幸存者,泄不停。
萧祁早已起身,站到霁泽云跟前,无措地想要拿帕子拭去眼前人的泪。
未果,霁泽云别过脸,呼吸都乱了,半晌,手松开被他抓皱的衣衫,抢过萧梓辰手里的帕子,背过他,独自擦拭起泪水。
可泪水不停,一次次模糊他的眼睛。
萧梓辰看着背身之人,缩得小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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