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去通知倩儿,让阿铭明日安安分分地在悦来客栈等我,我下了朝过去。”身为奚铭的师哥,霁泽云还是得管管他的,心悦一事不小,搞不好这件事儿,也就是他霁泽云的失职,这几月忙得不可开交,已经没管上了,再不管就没法儿跟奚亲王交代了。
“是,公子,”安明转身就要走。
“等等,”霁泽云叫住安明,思索片刻,又道:“算了,不用去了,我明日直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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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华服满堂,萧祁稳坐龙椅下首,整个大殿赫然溢着凝重,左文右武之前堂堂立着六部尚书、阁老和文荟院掌学。萧祁转动着指间的玉扳指,眼神停留在霁泽云周围,却没看着他。
宦官高唱:“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声拖的长,也聚过了目光。
“陛下,臣有本启奏,”赵义不出所料得上前,他接下来的话各官也都能猜到一二了,“離荒久未犯境,迄今距离上一场战争已有近两年之久,北渊王殿下应是该交出兵权了,寻能者居之,方为上道。”
底下一众赵党接连附议。
赵义从前也只是暗示挑拨,如今倒是终于将心里的话摆在了明面上。巴不得告诉所有人:我要兵权,我要兵权。
萧祁蔑笑,根本没理他。
“赵大人,兵权一事重大,关系到一国之本,民之安危,不是谁都能堪此大任的,那么敢问你口中的能者姓甚名谁,现在又在何处高就呢?”霁泽云上前一步与赵义平位,执笏作揖。
“霁大人,能人将才大荣从来不缺,在我看来,军中老将战场经验丰富,都能堪此大任,至于小将,只要北渊王肯退位让贤,再让他们多加磨练,定然也能有所成,率兵打仗不在话下。”
其实接下来任命的事都是后事,只要不是萧祁掌兵权,他赵义都有手段让所谓的“能者”听他的,兵权迟早收归囊中。
“赵大人既然如此说,那么军中都是能者了,这就是北渊王治兵有方,且无败纪,应该要赏,何以要退位、让贤了?”霁泽云始终不紧不慢,稳语轻言,在安静的大殿上却也能声声入耳,倒更显胸有成竹。
看似退了步,实则不然。
“北渊王治兵有方,霁大人既然说到此了,那本官也有一问,”赵义抖了抖袖,头次和霁泽云打擂台,他也不好受,知道再周旋也无用,那些话哄哄武将们或许还好,可放在霁泽云面前都没有份量,不如直接省去,一言让他说不出话最好,“北渊王确实颇为大度啊,银子往军中不间断的流,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契部克扣了军部的银两,这整个军营拿着北渊王的,听着北渊王的,谁知心中就没有言语,北渊王如此,可是想把军部养成自己的亲兵吗?这是将陛下至于何地?现如今,又推三阻四不肯交出兵权,难免不让人猜忌有谋逆之意!”
堂下喧哗起来,武将还是挺挺地站着,像是没听到这些话似的,倒是当真治军严格啊。
“赵大人!”霁泽云始终看着前方,提高声,有力地打断堂下的稀言乱语。
“谋逆?”霁泽云狠了神,“赵大人可要对说过的话负责吗?”
“有何不可?”
萧祁始终散着神听,没抬头,现在倒是抬了眼,这是他在朝上议事时第一次凝视着霁泽云,他看到了霁泽云的笑。
阴狠的笑。
霁泽云只是轻轻笑了两声便停了,可让堂下的人寒毛都竖了起来,一点声响也没了,“自古军营将领,胜仗归来军功无数,要被你这等人说成功高盖主,血场厮杀将兵亲熟,同捧报国之心,却要被你这等人挑成有谋逆之嫌!”
“赵大人!这话你是否也指向过已故的薛大将军?可灾祸临头时,你又将谁远远推出当你的挡箭牌?战死沙场的人,护国平安的人,一心为君为民的人,到了你的口中,怎么就都是如此不堪,你,又将自己放在何位?”霁泽云郑地有声,堂下哗然,武将们各个握拳,肃然起敬。
既指名道姓又暗隐内涵,这是在毫不留情打赵义的脸。一个新任不久的掌学又如何?一样有这般胆量和赵党直面叫板。
“你!……”
“他如何?”萧祁站了起来,侧身俯视着赵义,那威仪和气场是身居高位者特有的压迫,更是皇家与生俱来的威赫,“赵义,不如你先答了掌院的问?亦或是本王来帮你答?”
赵义凛然,手中笏板跟着剧烈地抖动,插不上话。
“崇丰二年初,你也曾言之凿凿的剧理陈言,要分薛老将军手里的兵权,如若不肯,便也是你口中那谋逆的罪,自古强将手下无弱兵,可多少英雄却每每抵不过一个个莫须有的罪过,薛老将军应了你,那是当真表忠心于朝廷,不将你那些可怜的计量放在眼里,可不过几月,離荒强势来犯,薛将军带领手下的兵将即刻出征,而你赵义,人前夸口成河,人后却偷藏如鼠,手里握着兵却不干实事,畏首畏尾,你除了一张满是歪理的嘴,还剩什么?当真什么都不剩!”
萧祁忽然笑了,洪威的气势中汹汹淌着邪气,“掌院问得好啊,你赵义将自己放在何位?堪然将自己摆得高高在上,也还真是恬不知耻!”
萧祁盯着赵义,眼里都是蔑渎,面上却显得恭恭敬敬,“话说,赵大人,本王替您答了,这些您自己可都知道吗?”
霁泽云敛有文人风骨,他萧祁可不顾。
赵义气得瞪眼,头顶的青筋快爆出来了,脸都憋的青紫,几年前的事他早忘了,只顾着眼前的利益。
他能做到“直言不讳”,萧祁就能做到嘴不容情。
半晌说不出话来,嘴里都快渗出血了,整个朝堂出奇的安静,赵义极力稳着颤得厉害的身子,再度对着皇帝萧恒一拜,道:“陛下!兵权一事,事关重大,还请您尽快定夺啊!”
萧恒一直沉默,从前他多都听舅父的,连阁老的话也是捡着听,阁老也不好反驳,朝堂上的争执,很久没有这么激烈了,他觉得都在理,根本没有自己的论断,他插不进话,只能手里牢牢捏着自己的皮影娃娃。
诸位大臣都知赵义此话何意,萧恒对局势不甚清楚,整日游手好闲,连披红都送去文荟院和他赵义手里,上位几年就当了几年赵家的傀儡,兵权一事他本没想管,觉得皇兄掌兵无大事,只是听舅父日日念叨,有些烦心,不得不定个终局,只道:“阁老如何看?”
钱文忠从头到尾埋着头,他只站中立,为国的最优质就是他坚持的,外戚专权这件事,皇帝的思想他也只是暗暗使力,才没让萧恒全都听凭赵义的言行,稳着朝政已是费力,他没有余力做别的了。
在钱文忠眼中,虽然萧祁此时确无谋逆之心,可万事可变,他不下臆断,“陛下,老臣以为,霁大人所言在理。”
“好,此事不再议,兵权任由皇兄北渊王掌管,今日就到此吧,”萧恒得了阁老的话,放下心来,抹把汗,一刻也不想等。
“陛下!这……”赵义慌了神,他很有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了,萧祁和霁泽云关系越加熟络,他便越无可能。
可萧恒不管,觉得不过是回去被舅父说两句就罢了,匆匆地打断赵义的话,一秒都不想耽搁,要逃跑似的,“退朝,退朝。”起身就走了,把后续事务留给了佐朝公公。
赵义猛然甩袖,转身就朝大殿外跨步而行,身边赵党急急追着,垂首退朝。
“多谢钱阁老,”大殿上的人陆续散着,霁泽云走到钱文忠面前,缓声行礼。
钱文忠笑了笑,道:“无事,学士你今日可有闲?来府里喝茶吧,”钱文忠转过身,和霁泽云一同向外走。
“钱阁老,真是不巧,今日确有急事要办,”霁泽云微微颔首,道:“改日泽云定然带上好茶登门,煮茶与您喝。”
“好好~,无妨,”钱文忠点点头,仍带着笑,倒一改往日素带的严肃,显出一点少见的和蔼。在他人眼中,这就是霁泽云真的厉害,得了阁老欣赏不说,还关系不同寻常,能耐啊。
萧祁看着霁泽云与人说笑着离去,没追,站在原地远远望着,那件事还没过,霁泽云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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