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着慕涵站在原地,似是思考了许久,半晌才抬起脚往她的院子走去。
直到那抹身影彻底不见了,男人这才转过身,眼里依旧带着笑意,但更多却像是嘲弄。
他如同猫抓耗子一般,将自己的猎物困在笼中,不时地逗耍,看她无论如何张牙舞爪,也摆脱不了他给她设计的牢笼。
只是总有那么一瞬间,他会分不清楚,究竟一步一步走入了牢笼中的那个人,是她,还是自己……
总之,既然那个日思夜想的人既然已经回到他的手里,不管她变没变,如今又是个什么样子,他都不会再轻易放她离开。
命运给了他机会,如今无论是监视也好,照顾也罢,他只想让她留下来。
他不会再放开手了。
此时也瞧不见那丫头了,苏慎也打算回房间去,可刚转过身,面前却蓦然站着一人,苏慎眼中剩余的笑意顿时消散了。
站在苏慎面前的人,见苏慎站在原地没动,于是朝他走了过来。
白月看了眼远处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却是有些忧心忡忡地道:“本就是在路上突然冒出来的人,还是个女扮男装的丫头,一边自称无所依靠,一边又将如今天下战局尽收眼底。就算不说她意图不轨,最起码也是心怀鬼胎、另有图谋。”白月看着面前一脸冷漠的人,沉下了声音,“事到如今,难道都督不觉得发生的这一切,都有些眼熟吗?”
“你想说什么?”苏慎脸色依然沉了下来,似乎预料到了白月接下来要说的话。
白月道:“属下已跟了都督近十年,这些年的事,桩桩件件属下都铭记心中,却不知都督是不是已经忘了,那一年的十七之战——“
“忘了你的副将了。”
苏慎脸色已是泠冽如寒冰,听到那两个字之后,他却半晌没出声,再次开口时,似乎连声音都被染上了几分寒气:“桩桩件件你都铭记心中……那你可还记得我早已说过,自那日起,我从未有过这个副将。”
庭院中,突然狂风大作,他们二人面对面站在廊下,二人的衣袍纷纷被风吹得狂舞起来,狂风裹挟着苏慎的话扑面而来,话中之义,满是无情。
白月的一番话显然已惹怒了苏慎,但这也在白月的意料之中,毕竟这是苏慎这十年以来的最大逆鳞,事到如今,在玉家军依旧是禁忌,无人敢提起,更无人能承担起这位北境大都督的怒气。
包括白月。
可此时白月依旧不依不挠地说道:“那一年十七之战之后,都督也曾亲口说过,今后都督再无副将。可事到如今,都督不仅收她入了玉家军,还将她收为副将,难道都督还想让当年之事重蹈覆辙吗?”
苏慎皱起眉,目光如炬盯着白月:“伍明的事我自有打算,不劳烦白将军,替我操心。”
说完,苏慎就抬脚朝着白月身后的后院走去,错身而过时,白月却忽然道:“我知晓都督心中自有谋划,可是不管伍明私下里与都督说了什么,联姻之事,还请都督慎重。”
苏慎站在原地,双眸越发冷凛:“白将军有话不如直说。”
白月侧过头看向苏慎:“西域这些年来,背地里没少给我们使绊子,如果此次因联姻之事与西域闹僵,那之后一旦局势发生变化,如论我军出征何处,背后就始终悬着一把刀。所以,属下希望都督能仔细想想,勿要行错做错。”
闻言,苏慎冷哼了一声,开口时语气极其严肃:“这天下大事,绝非是一个女子、一场联姻便能解决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他看着神色微动的白月,沉声道,“你我皆为军人,自是以保家卫国为使命,我能理解你。可是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西域此次此举,并非是想通过联姻而与我们结盟这么简单。”
苏慎眼眸越发深沉:“尉迟月掌握西域大权十几年,心智谋略不输于我等,此番来此,究竟是示好还是试探,都未可知。你别忘了,西域的胃口和野心,一直很大。”他冷笑了一声,“若是他们真的把心思打到了我们北境,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有去无回。”
蓦然风起,男人的衣衫在风中凌乱着,坚定的声音却一字不落、掷地有声地传入了白月耳中——
“外邦异族,异心之辈,敢入我境,吾皆斩之!”
树叶被狂风吹的沙沙作响,白月站在原地,心中震慑却久久未平,可随之心中却油然而生一股自豪之情——苏慎,他们的大都督,不愧是他们奉为主上的大都督。
就在苏慎从他身边向后方离去时,白月突然出声喊住男人:“都督稍等!”他连忙转过身,望着男人的背影道,“我最后问都督一句话,都督是否已决定,要留下小伍了?”
苏慎依旧未转过身,声音却沉沉落在他耳畔:“此事我今日已说的很清楚了,她现在是我的人,白将军不必再操心。”
言罢,男人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渐渐消失在白月的视线中。
直到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白月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而一旁的柱子后却走出来一人,他望了望苏慎离开的方向,转头对站在原地的白肖道:“这下子,哥你该放心了吧,都督心里定是有一番打算的,不管是小伍也好,西域公主也好,我相信都督定能处理好的,你就别担心啦。”
“但愿如你所言。”白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弟弟,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眉目间已是成熟,一张脸棱角分明、年轻俊朗,与自己也颇有几分相似。
白月叹了口气,抬手按了按弟弟的肩:“刚才都督的话你也听到了,以后和小伍在一起时有些分寸。”
“哎呀,哥,你就放心吧。”白肖无奈地笑着道,“哥,你这又担心我,又担心都督,还是赶紧回去歇一歇吧,小心累坏了我亲爱的大哥身子……”
说着,白肖推着他往院子外的方向走,白月无奈地摇了摇头,二人一起离开了院子。
***
第二日一大早,苏慎就带着慕涵上了路,二人各骑一马,在城门口和溪门太守告辞后,一路出城向着云洲的方向而去。
苏慎带着慕涵走的是官路,因此不过半日时间,二人就入了一小城,苏慎带着她在一家酒楼停下了脚。
两人刚下了马,酒楼前立刻就有人上前,将马匹牵去后面。一名小厮笑嘻嘻地走上前问道:“两位客官里面请!两位看着有些眼生啊,怕不是本地人吧,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苏慎看了他一眼:“东家。”
闻言,小厮面上依旧是笑嘻嘻的,却不再多言,连忙引着二人进了酒楼。
二人跟着小厮,一路来到了二楼的一间雅间,刚进了雅间关上房门,面前的小厮突然收了笑容,转身朝着苏慎恭敬地下跪行礼,道:“属下恭迎大都督!”
“起来说话。”
苏慎在一旁坐下,面前的小厮也闻声站起了身,给两位倒了两杯茶,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纸条递给了苏慎,低声恭敬道:“大都督,这是惠州通判徐大人给您的消息,今早才到的。”
苏慎接过大致扫了两眼,又递给了一旁的慕涵,慕涵简单看过后,将纸条扔进了香炉里,看着它在里面燃烧殆尽后,这才又坐了回来。
苏慎对小厮道:“你转告徐渊,让贺二护送长公主回云洲,袁尚会过去接替贺二,今后惠州城内的大小事宜,让他与袁尚和太守严大人一同商办,不得有失,若有异常即刻回报。”
“是。”言罢,小厮退了下去,刚出了门,马上另一名小厮又拿着菜单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慕涵看向苏慎,见他坐在窗边,听见声音也没回头看一眼,只是轻轻抚了抚茶杯,淡淡道:“你点吧。”
“是。”慕涵恭敬接过菜单,因着也不太清楚苏慎的喜好,半晌又转过了头,问道,“公子可有什么喜好忌口吗?”
这一声“公子”,倒是让苏慎微微一愣。
他抬头看了看身边的小厮,又看了看慕涵,见她正手握着菜单、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
他举起茶杯到了唇畔,轻轻咳了两声,突然有些不自在,低声说了句:“不喜鱼。”
闻言,慕涵忍不住想笑,没想到威武的大都督竟然也偏食,但一瞧见苏慎看过来的清冷目光,她又立刻正襟危坐起来,报了几个清淡的菜名,又询问了一遍苏慎之后,这才将手里的菜单还给了小厮。
看着小厮退下去关上了门,慕涵转过了头,对一旁的苏慎低声道:“都督,整个酒楼都是你的眼线吗?”
闻言,苏慎放下了茶杯,语气淡淡道:“眼线算不上,这些生意平日都是贺二在打理,不过是偶尔传个消息罢了。”
慕涵点了点头:“这样啊,听都督这么说,这位贺将军不仅能上马打仗,还懂得经商,倒是位人才。”
听了这话,苏慎微微挑了挑眉:“他家祖上三代都是将军,会打仗也不足为奇。”他轻轻抚摩着手中的茶杯,“不过这经商,的确非他擅长。”
“哦?”慕涵立即好奇地凑了过来,“不过这从门口一路走上来,我看这酒楼被贺将军打理得甚好,都督为何说将军不善经商呢?”
“不过都是战场上的粗人,商场上的弯弯绕绕终究不适合他,只是现在无人能接手,只能先委屈他了。”
言罢,苏慎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却转移了话题:“你今日怎的又换回了男装?”
慕涵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她今日穿了一身蓝色的粗布男装,是她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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