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大会在即,绣春坊的绣娘们除了做完每日应做的活计,闲暇时也纷纷考虑起要为刺绣大会绣些什么,但都不约而同地排除了双面绣——她们知晓这技艺应当独属于水梨陌。
水梨陌听了这事倒哭笑不得,双面绣又不是她前无古人第一个绣的,她不过是仗着自己晚生了几百年,吸取了无数前辈的经验而已。
于是好说歹说才让她们按自己的心意放开了绣,只要不用从她这里学来的技艺帮别人抢她生意,随便绣什么都好。
市面上的屏风几乎没有符合水梨陌心意的,就在她考虑着要不要找画个图纸自己动手时,季浔带着一块一人高的金丝楠木来了店里。
这些日子季浔一直在打理后院花草,将它们养的生机勃勃,这巨大的木头差点把刚窜出花骨朵的迎春压坏,水梨陌赶忙伸手帮忙扶了一把。
季浔看着不像壮汉,没想到力气这么大,水梨陌莫名道:“这是要做什么?”
“我见你跑了几家木匠店都没找到想要的屏风。”季浔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说给我听就好。”
水梨陌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你竟然还会做木工。”
季浔一顿,从善如流:“学过。”
水梨陌拍了拍金丝楠木,“真好看,透着一股金钱的气味。能做屏风一定有十年的功夫了吧?你什么时候学的木工?”
季浔一笑。
一个时辰之后。
一个时辰后,季浔带着水梨陌的图纸翻进了兵马司府衙,把正在午睡的温元恺两下提醒:“教我做屏风。”
温元恺被扰了好梦,眼睛都没睁开:“季清之!你是不是疯了!?”
季浔面无表情,拽着温元恺的衣裳把人拉到了院子里,手中图纸往他面前一拍:“这个屏风,屏身四周要镂空雕刻牡丹,中间长框要做双层,好固定云纱。框与屏身之间最好只有上下以木柱连接,这样可以转动。”
温元恺听着,逐渐醒了盹:“转动?主意倒是不错,但木柱连接旋转时岂不是会声音刺耳?再者,你要云纱屏风?屏风是为遮挡,云纱能挡住什么?”
“这里。”季浔指着图纸上一点,“打磨,浸油,不会有声音。”
“旁的别管,教我做。”
温元恺被他气笑了:“镂空雕刻没个十几年的苦功夫绝对做不来,你以为你天纵英才啊?还是说这屏风你十年后才要?”
季浔也知这种活计不能一蹴而就,但已经在水梨陌面前应下了,他自然不可能再推出去。
“那你来做。”季浔问道,“十天。”
“十天?你拿我当驴使唤啊?”温元恺暴跳如雷,“我不处理公文了?我不上朝了?你天天装死不去上朝陛下怎么还没将你逐出京城?!”
“最多十二天。”季浔让贴身暗卫将金丝楠木从墙头搬进了兵马司,“看好尺寸,别出错。”
温元恺被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到无力,问道:“你要屏风做什么?这图纸谁画的?”
“少打听。”
“我知道了。”温元恺从房中搬了个大箱子,挑挑拣拣合适的锯子,“是绣春坊的那个姑娘。”
季浔不置可否,温元恺“啧啧”几声:“铁树开花了啊。你开花你折腾兄弟干什么?莫不是在人家姑娘面前夸下了海口?”
“这几日公文我替你处理。”季浔道,“正好你手下吏目不干净,该裁撤一批了。”
“嗐,我也听了几阵风,只是一直没腾出手料理他们,是我疏忽了。”
有季浔帮忙处理正事,温元恺顿时没那么烦躁了,毕竟他从小跟着爷爷学木工,还是更喜欢这能静下心来慢慢做的活计。
于是季浔“新官”上任三把火,李牧第一个被开刀,连带着一群吃私贪污的吏目都被扒了官服赶回了家。
除此之外,季浔还用温元恺的空折页写了封命兵马司彻查吏目贪腐的令文,盖上了自己的大印。
温元恺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尚书大人,看在我累死累活给您雕屏风的份上,这点功劳就让给我吧?”
季浔沉默一瞬:“你不明白。”
关乎刑部的风评,暂时不能让。
季浔一连五天没见人,水梨陌好奇他去了哪,季浔只说屏风工艺复杂,自己找了个擅长木工的京中朋友帮忙。
水梨陌问道:“原来你在京中有朋友啊?”
她还以为季浔举目无亲才留在自己家的。
季浔怕水梨陌不再让自己留宿,睁眼说瞎话:“不是什么至交,不好麻烦他。”
被季浔亲自监工干了五天苦力的温元恺狠狠打了个喷嚏。
水梨陌没再多问,将季浔引到绣架前,让他看自己绣了三分之二的屏风图:“你上次说长公主与皇上感情甚笃,我便打算绣凤穿牡丹图送她,应当是没有忌讳的吧?”
“没有。”季浔笑道,“长公主的服饰也多见凤凰,不必避讳。”
“那就好。”
水梨陌这三异绣,一面是一只金凤从牡丹丛中探出头来,另一面则是凤凰被牡丹花团锦簇的背影,若做成屏风,打眼看去就像凤凰活过来了似的。
“就是先前用的皎月纱太软,两针错落间会让图样变形,便只好换成云纱了。”水梨陌又坐回绣架前,垂头一针一针落下,将凤凰的喙细细填满。
天色尚早,一楼客人络绎不绝,水梨陌请了一位掌柜两位账房都很能干,将一楼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季浔静静坐在一旁看水梨陌作绣,一时出神,忽听门外掌柜声音传来:“东家,齐芳斋来人了。”
“我去看看。”季浔起身,“你安心绣。”
水梨陌冲他一笑:“多谢啦。不过我还是去见见吧,你不知道,那女人可难缠了。”
见季浔出来,掌柜一愣,问了声二东家好,季浔点点头,靠在了三楼楼梯旁,水梨陌则跟着掌柜缓步下了楼。
绣春坊从掌柜到账房到绣娘都是女子,除了那几个护院,就只有季浔一个男人,让他一时好不自在。
但从前女子很少出来抛头露面,如今京中各处都有女子做工的身影,也是好事。
冯若红像寻常客人一般随意逛了逛,见到掌柜,十分有礼地问道:“这绣春坊的东西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不知我是否有幸见见绣娘?能绣出这般巧妙的丝帕,定是才貌过人的奇女子。”
掌柜不咸不淡地推了回去:“绣娘们只是寻常做工,不见客人。”
“去哪?”季浔站在三楼纵观全局,见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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