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鸟鸣声,宛如欢歌。
江鹤一醒来时,看见阳光洒在窗棂上,忽然觉得心情是难得的平静。
心中有些东西,似是已经放下了。
他行至桌前,拿起昨夜许长宁送来的衣裳,捻在手中看了又看。
今日要去太医署,正如许长宁所言,他如今顶着翊圣郎的名号,不能丢了她的脸,应当穿新衣去见人。
可这衣裳昨夜才送来,他今日便穿,是否显得有些太心急了……
若让许长宁见了,怪丢人的……
“先穿一套利索的旧衣裳。”
窗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江鹤一抬眼望去,发现卫迟风正站在窗外,透过缝隙看着他,“换好衣裳随我来。”
江鹤一以为是许长宁召见,便快速换好衣裳,洗漱一番,随卫迟风离开。
可卫迟风却带他去了一处空地,扔给他一把木剑。
“从今日起,你每日早晨随我习武半个时辰再去太医署,下值用了晚膳后,再练习早晨所学,直至我满意方可休息。”卫迟风肃色道。
江鹤一又想起了昨夜那番毫无还手之力的比试,默默攥紧了木剑:“是许长宁的命令吗?”
“自然。若非殿下不想身边多一个需要时刻保护的累赘,我可没有心思教你。”
卫迟风逼近江鹤一,虽然他要年少一岁,但从小在军中习武练就的一身肃杀之气,令他在气势上完全碾压江鹤一。
“实话告诉你,你屡次对殿下不敬,我对你甚是厌恶,若非你对殿下有利用价值,我早就割了你的舌头。你若拖累殿下,我不会放过你。”
“当然了,你若认为自己并非习武那块料子,怕苦怕累怕疼,只想做一个卑躬屈膝的窝囊废,我可以替你转告殿下,让她不必再为你费心思。”
江鹤一望着面前与他同高的卫迟风,眼中闪过一抹的不甘。
尊严一旦重塑,便再难忍受羞辱。
少年的意气,在他荒芜的体内一点点重燃。
昨夜许长宁那一番话,便是导火索。
他不想再只做一个任人践踏的弱者,他也不要遇事只有求饶一种办法,他要抓住一切机会,变得更强。
终有一日,他要再一次俯视那些欺辱他的人。
他可以护住自己,护住身边的人,得到回家的机会,保护母后。
他也可以,让许长宁高看他一眼。
即便只做她的棋子,他也要成为她手中最好的那步棋。
“我不是窝囊废,亦不会甘于现状。”江鹤一正色回应卫迟风,抱拳行礼,“请卫将军赐教。”
*
得知许长宁今晨上朝要做一番大事,薛竹铃早早为她准备了一套深紫色的衣裳,又为她化了显得愈发威严的妆容,喜滋滋地陪着她出了门。
但奇怪的是,卫迟风反常地不见了人影。
莫不是睡过头了?在如此重要的一日?
薛竹铃眨眨眼,想找个机会溜去喊卫迟风起床,免得他被许长宁责怪,可尚未想出由头,便见许长宁问一名卫士卫迟风在何处。
薛竹铃忙接过话,搂着许长宁的胳膊答道:“殿下,我方才听闻卫迟风吃坏了肚子,一直在茅房出不来呢,我叫人去寻他来。”
许长宁低头看她笑嘻嘻的模样,有些紧绷的心情倏地放松了。
这丫头怎的这般护着卫迟风,帮他撒谎眼睛都不眨了。
许长宁故意没有说话,在卫士的指引下,一路去了卫迟风所在之地。
看着卫迟风在给江鹤一教武术,薛竹铃才知原来许长宁另有安排,立即改了口:“谁胡说八道呢,这小子也不像是吃坏了肚子呀。”
许长宁掐了掐她的脸蛋,笑道:“你睡过头,迟风都不会。”
“哼。”薛竹铃扁扁嘴,“殿下偏心卫迟风。”
许长宁笑而不语,重新看向空地上的二人。
江鹤一站在地上画的一个大圈内,手持一柄木剑,卫迟风站在圈外,一手持着长棍,另一手负于身后。
看他们来回几番,许长宁便看懂了今日教习的方式。
卫迟风是进攻者,而江鹤一是防御者,不可让卫迟风进入圈内。
“力道太弱!从今日起饮食要严格按照东宫卫士的标准来。”
卫迟风板着脸,十分严苛,一棍棍落在江鹤一身上,毫不留情,“有反击的机会,便要冲致命的地方出手!”
江鹤一生疏地使用着手中木剑,可以看出,他几乎没有用过长剑,全靠胡来。
卫迟风一边“进攻”,一边观察江鹤一,趁着给他喘息的时间,分析道:“你的左腿是你的弱点,但你的身高,你的速度,以及你的警觉,皆是你的优点,我会教你如何扬长避短,面对敌人时又该如何判断对方的短处,尽可能让每一次出击皆不落空。”
“出其不意,或是欺骗性动作后的迅速出招,都十分合适你。”
言罢,卫迟风左腿往前迈,看江鹤一要抬剑刺他左腿时,快速转身,绕至江鹤一身后,横扫一棍,便将江鹤一撂倒在地。
江鹤一吃痛地蹙了蹙眉,翻身要爬起来时,忽然看到了不远处驻足看过来的许长宁,不禁一怔。
她……特意来看他?
要看也别第一日来看啊……
偏偏又被她看到自己这般狼狈……
不知从何时起,他越来越在意自己在许长宁眼中的模样,眼下即便只是趴着,他也觉得丢脸极了。
江鹤一攥紧了拳,羞耻使得胸口的斗志燃得更盛。
他手肘撑地时故意慢了半拍,像是左腿旧伤牵扯着发疼,垂着头喘了几口气,指节还在微微发颤,瞧着是真爬不起来的模样。
卫迟风握着长棍的手松了松,刚要开口催促,江鹤一忽然手腕一翻,木剑贴着地面扫向卫迟风的脚踝。
这动作快得像蓄了力的蛇,卫迟风下意识提棍去挡,江鹤一却趁此间隙,猛地旋身,木剑陡地变向,寒光似的直刺卫迟风胸口。
卫迟风立即横起长棍,挡在胸前,木剑猛地撞上棍身,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卫迟风稍一使劲,便将江鹤一的剑尖顶了回去。
但方才他看得清楚,那木剑剑尖,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便触碰到了他的衣襟。
他的眼底不禁掠过一丝讶异。
欺骗性动作,而后出其不意,迅速出招……
江鹤一的悟性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好许多。
卫迟风沉着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不情不愿的认可:“总算有点样子了。”
江鹤一虽面上不显,但心中却甚是欢喜,他借捋衣袖的动作,装作不经意地朝方才的方向瞥去。
可那里却已没有了许长宁的身影。
她走了?
那她可有看到方才他的表现?
还是只看到了他被打趴下的狼狈模样?
若他此时能看见许长宁离去的神情,便知她看到了一切。
她是带着笑的,就连薛竹铃都看出来了。
“殿下,您是不是笑得太早了?您让卫迟风教他,恐怕他要挨不少打,卫迟风可不喜欢他了。”
薛竹铃嘀咕道,“我姑且还能看在他上辈子救过殿下的份上,留他一条命,可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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