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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郡主知秘辛回京,太子斗皇弟府内……

小说:

郡主今天火烧东宫了吗

作者:

荆楚望长安

分类:

古典言情

残阳落在了身后,洒在战场之上,残破的城门挂着尸首,残旗在定州城头猎猎作响,混着鲜血的铠甲却依旧熠熠生辉,未干的血迹在路上蜿蜒成溪,泾渭分明的两波将士正在收拾残局。

东宫的腰牌被沈雁回握在手中,领着众人跑过了重重阻碍,直接由威武将军旗下的将士引着出了城门。

祁允辞骑在马上,回首望向后方,夕阳像是血一样,罩在了整个定州城上,让人喘不过气。

“吁————”

停下马。

你怎么走?”

祁允辞收回视线,在小路上问沈雁回。

“回永州城。”

沈雁回将自己身后的包袱递给了阿萤“知意和大师兄他们准备了新婚贺礼,我今日一并给你了。”

祁允辞瞧着那包袱,手指把玩着缰绳,拉直的唇角泄漏了两分内心的不平静,又在眨眼之间扬起了笑意。

“魏知意也不知道亲自来见我。”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做事不管不顾?”

沈雁回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句“这里面还有送给楚清舒的信……”

话还没说完,就被祁允辞打断了,连眼睛都睁大了“不是,拿我当信鸽呢?赶紧让他们俩有情人终成眷属吧,祁枭回陇右道的路上都还给他们送了一次信,真是的,大家闺秀,少做这种鸿雁传书的戏码。”

祁允辞的脸上爬满了嫌弃,但眼里泛上来的笑容却抵不住,毕竟他们兄妹两人当鸿雁,当信鸽都习惯了,但总还是喜欢调侃两句。

“魏大小姐原话‘她要是收不到楚清舒的来信,你就提头来见。‘”

……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和我们混多了,真正的名门闺秀都开始喊打喊杀了。”

在这条小路上,两人并辔而行,默契十足的避开了某些人,某些事。

刚刚偶然听见的秘辛还压在沈雁回的心头,心思百转千回缠绕成了蹙起的眉峰,想想刚才,他还在劝慰祁允辞少想些事情,可伴君如伴虎,京畿盛放的下盛世繁华,也藏得下所有的污秽与难堪。

他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一定要去京城看看,看什么呢?

月亮不是一样的月亮吗?夕阳不也一样的落下吗?

浅草没过马蹄,停在最后的岔道上,祁允辞的身后跟着阿萤等人。

沈雁回耷拉下眼,这才拱手道“师兄走了,朝堂风云诡谲……”他一时卡住了,停顿片刻,才猛然笑出来,换了腔调“小师妹,我在西南沿海瞥见了‘半江瑟瑟半江红’的盛景,来年画给你看。”

祁允辞没想到,沈雁回会忽然对她说这些,缰绳在手中收紧,粗糙的绳索勒白了掌心,许久才吐出一个好字,干涩,生硬。

“哦,对了。”沈雁回像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一样,若无其事的说道“你等着吧,我要去西南沿海追求一个像珍珠一样美好的姑娘,给你做嫂子!”

“你不是打算当道士吗?”

“道士怎么了?大梁哪条律法规定当道士不能娶妻?你不要乱说。”

沈雁回的插科打诨撞碎了离别的苦涩。

祁允辞实在不想和他再掰扯了,直接扯下自己放在内衬里的红珠子,抛过去“要是混不下去了,记得带着你家珍珠姑娘一起逃难。”

沈雁回也不推脱,握在手里,抛上去,又接住,难得几分正经“我们终究散在这大梁了。”

“少在这儿乱感慨。”祁允辞一打马,直接越过了沈雁回,将夕阳彻底甩在了身后,衣诀飘飘,惊起一路尘埃,马蹄声阵阵,后面的话一起碎在了沈雁回的耳中。

“朝堂路远,有缘再会!”

“再会。”

沈雁回停在路口,马匹徘徊不定,直到前方再看不见人影,这才扯动缰绳,向另一条路走去。

前方祁允辞速度极快,穿梭于密林之间。

“主子。”阿萤在此刻开口,她和岑佑都不敢询问七年前发生了什么,只能另起话头“后山上那群女子趁乱离开了,只是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祁允辞下马,在河边洗了一把脸,擦干净水滴,又换了一张脸,脖颈滴落的水沾湿了前襟“能活到现在,都是聪明人,死不了。”

不断泛着涟漪的水面撞碎了她眼中的悲悯,泛红的眼眶还能隐隐窥得她此刻的狼狈。

“今日所听、所闻之事,都给本郡主烂到肚子里,若是再有其他人知晓,格杀勿论!”

“是!”

同一时刻跪下的众人齐声答道,在此时无一人敢放肆,祁允辞翻身上马,率先冲了出去,阿萤和岑佑随侍左右,再往后是岑信领着其他死士,边跑边散,隐没于无人处。

祁允辞领着众人直奔京城,正好与盘旋而过的军中信鸽擦肩而过。

鸽子落在斥候的肩处,取下信件,便直奔知州府而去,单膝跪地行礼道“殿下,将军,宫中来信。”

贺遇坐在轮椅之上,示意,让凌霄将信取了过来,节骨分明的手指拨开了红绳所缠绕的羊皮卷。

贺景川甲胄未卸,还带着血迹,坐于下首,长发被束起,给惯常儒雅的模样添上了几分洒脱,他的指尖轻抚过甲胄上未干的血迹,笑意温润如春溪“皇兄能在群狼环伺中毫发无伤,总算是让臣弟放心了。”贺景川的视线停留在贺遇受伤的脸侧“皇兄身系朝堂安稳,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贺遇脸侧的伤,是他自己拿碎掉的茶碗划的,比他不正常的唇色更吸引人注意。

贺遇另拿过茶盏,执壶斟茶,其中一杯往贺景川的方向推了推“孤倒是觉得皇弟更应该注意身体,毕竟朝廷剿匪遇马贼,可算得上是一件奇事。”

他抬头,透过氤氲的雾气,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温声说道“孤想起幼时曾读过《相马经》,其中有言‘马贼蹄印深浅不一,必是家马装跛。’皇弟可还记得?”

贺景川表情未变,接过茶水,波澜不惊道“皇兄博学,引经据典,皇弟自愧不如。”

“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孤不过随口一说,毕竟,孤双腿残废多年,也忘了正常走路是什么感觉了。”

“皇兄又何必自贬。”贺景川任由热气模糊眉眼“马匪一事确实蹊跷,恐怕军中走漏消息,实在应该严查。”

“确实该查,若非行军耽搁,金吾卫也不至于尽数阵亡!”贺遇重重放下茶盏,撞击的声响令在场所有人神心一紧。

郭明立于一侧,作为此次剿匪的先锋官,表情却不太好看,将士们为国家出生入死,哪有两位皇子短短几句话就抹杀功绩的道理,可他却也不敢在此时打破针锋相对的氛围。

“李径寒!”贺遇唤道。

“臣在。”

“统计战场之上所有阵亡将士,孤会奏请父皇,让户部发放抚恤。”太子爷自己推着轮椅,到了众人的面前,抱拳“诸位将军,并非有意质疑各位,只是求个心安,此事若让陛下知道,更是难以收场。”

“的确,皇兄做事周全,只求能让兄弟们能多吃两口肉。苏回,你跟着李先生一起去。”

“是。”二人领命,李径寒走前抬头与太子爷交换了一个眼神。

贺景川把玩着手里的茶盏,视线在凌霄等人的身上游弋,最后停在了赤菱的身上,如沐春风般开口道“众将士为国为民,本宫先替定州百姓谢过了。”说完停顿片刻,又向贺遇行礼道“只是没想到那群叛军如此凶残,尽数斩杀了金吾卫,还杀死了邹知州,可皇兄的人却是一个不少啊。”恶意夹杂其间,沾血的衣袖裸露在外“护主不利,当诛九族,皇兄脸上带伤,这位姑娘倒是衣角都未惹尘埃。”贺景川忽然抽气一声“嘶,皇兄,莫不是臣弟说错了话,这位姑娘尊贵着?倒也无妨,太子妃想来不会计较。”

“放肆!”茶盏重重磕在了桌上“贺景川,谁给你的胆子,揣测孤的后院?文华殿内所授诗书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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