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索朗煮了一锅酥油茶,配着青稞饼和牦牛肉干,就成为了一顿简餐。
三人围坐在炉火旁,谁也没有说话。
桑西有心调节气氛,主动端起锅,给两人倒茶。
索朗随身带着平时常用的木碗,程蒲用来喝水的则是一个银灰色保温杯。
两人依次道谢,客气地接过自己的那杯酥油茶,却不急着喝,任由热气在杯口升腾。
桑西无奈,一边咬着饼,一边思考该说点什么话题破冰。
走神的空档,她不小心被饼屑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
眼里生理性地泛起潮湿,她好不容易克制住咳嗽的冲动,恍然注意到面前多出了一左一右的两只手。
其中一只端着木碗,另一只托着保温杯,都在给她递水。
……怎么办。
她该拿谁的?
思维飞速运转,然而不论怎么选择,似乎都会伤害另外的那个人。
她干脆谁的也没有接。
喉咙痒痒的感觉再次反扑,她强忍着咳嗽,拒绝地摆了摆手。
程蒲默默收回杯子。
索朗仍在坚持:「多少喝一点,润润喉咙。」
桑西不好让他抬手太久,接过木碗,浅浅地抿了一口。
不适感总算压了下去。
程蒲把保温杯放到一边,径直站了起来:“我去把帐篷支好。”
桑西「哎」了一声,「我也来帮忙……」
程蒲却向她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没关系,今天走了很远的路,你先休息一下吧。”
桑西见他态度坚定,只好放弃了帮忙的想法。
炉火旁顿时只剩下她和索朗两个人。
她忽然想到什么,解下了一直系在要带上的那把藏刀。
「你上次给我的这把刀……抱歉我把它弄坏了。」桑西诚挚道歉。
索朗手握刀柄,把刀拔了出来。
刀刃正中间赫然崩开了一个缺口,他凑近观瞧,眉头皱了起来。
「……修起来可能有点麻烦,我可以赔你一把新的?」桑西以为他是介意刀的惨况,底气不是很足。
索朗却把刀随手放在一旁,认真打量起她:「你没事吧?」
桑西被他的反应搞蒙了:「我没事,为什么这么问?」
「刀会变成这样,证明你一定遇到了危险。」
索朗的表情严肃起来,「我很庆幸当初把它给了你。」
桑西眨了眨眼,许久没能说出其他的话。
「不谈这个了,」索朗话锋一转,从怀里拿出一块鹰骨石。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块鹰骨石已经被仔细地打磨过,中间完全掏空,其中一侧凿着一排精巧的孔洞。
「这是……我们找回来的那块石头?」桑西忍不住凑近了些。
「嗯,我趁你们不在的时候,帮你把石笛做了出来。」索朗应了一声。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开孔,需要测量你的手指的长度。」
他轻轻拉过她的手,引导她摆出指法。
食指、中指和无名指都有各自对应的孔洞,左手拇指所接触的却仍然是闭合的笛身。
由于要观察拇指所在的位置,索朗靠得很近,她几乎能听见他呼吸时,喉咙里若有若无的“沙沙”声。
他身上有一种干燥的尘土气息,让人想起光秃秃的山顶上,饱受风吹日晒的岩石。
沉默,粗粝,又格外坚韧。
他从炉火中挑出一根尚未完全燃烧的小树枝,吹灭彼端的火焰,用烧焦的灰炭在笛身上做了个标记。
桑西注意到,他的指腹上有一个三角形的伤口,表面已经结痂,似乎已经伤了有几天了。
标记完成,他又从行囊里拿出一把三角形的雕刻刀。
天色几乎完全黑了下来,多云的夜里看不见星星,唯一的光源只有微弱的炉火。
索朗一手捏着笛身将其固定,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操作着雕刻刀,在先前标记的地方凿开一个小小的洞。
他的手指偏粗,雕刻刀又很细,二者形成鲜明对比。
橘红色的火光在他的脸上跳跃,光影柔和了他锋利的下颌线,耐心又专注的样子,让她想起曾经的少年时候。
彼时,她走夜路扭伤了脚,不敢告诉阿爸,索朗也是点一盏酥油灯,用热水打湿了毛巾,专心的替她热敷。
回忆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被索朗出声打断。
「好了,」他把石笛交到她的手里,「试试看?」
匀称的笛身温润如玉,每个孔洞的边缘都特意处理过,完全杜绝了扎伤手的可能。
她从小在阿爸的笛声中长大,简单试了几个音,很快便能吹奏出简单的旋律。
索朗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视线未有一刻从她身上离开。
空灵的曲调在夜空中回响,低音宛转,高音悠扬。
一曲完毕,索朗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
似是受到笛声影响,他的语气都不由自主温和几分:「桑西,今晚你来守第一班夜吧。」
「什么时候困了,就来喊我替你的班。」
桑西知道,索朗这样说,而没有规定详细的时间,本身就是在迁就她。
她接受了他的好意,微笑着说了声「好」。
索朗交代完毕,便回到自己的牛毛帐篷休息了。
桑西往炉火里添了一把树枝,令原本式微的火焰重新燃烧起来。
夜里风凉,多吉也卧在旁边一起烤火。
白天还威风凛凛的大家伙,这会儿全身放松地枕在桑西的腿上,享受地阖着眸子,小扫帚似的尾巴时不时抖动一下。
桑西从背包里翻出一条挂穗,用手捻了捻,试图穿进石笛尾部的小洞。
身边的光线暗了暗,程蒲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下。
“帐篷搭好了,随时可以过去休息。”
他垂眸看着她怀里的白牦牛,不由自主地弯了唇角。
“没想到,多吉居然这么厉害。”
桑西浅笑着睇他一眼,「它可是从雪豹爪下活下来的,要论勇敢,哪只牦牛也比不上它。」
“雪豹?”
「嗯。它不是家养牦牛,而是野生牦牛。我在雪山上遇到它的时候,它和它阿妈正受到雪豹的袭击。」
多吉似乎察觉到两人在谈论自己,从鼻子里重重喷出一阵热气。
桑西继续道:「当时的它牛角还没长出来,比一只成年獒犬大不了多少。对上雪豹,却一点不带怕的。」
「它阿妈成功赶走了雪豹,却因为伤势过重没活下来。从此以后,多吉便一直跟在我身边。」
故事讲完,她有些气馁地放下胳膊,小声嘀咕一句:「怪了,这挂穗怎么总是穿不进去?」
程蒲作势要接:“我看看。”
「喏。」桑西把鹰骨石笛和挂穗一起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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