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归元峰的山脚下做买卖,我当时正好在树上帮着爹娘摘果子,他背着背篓从树下经过。我的果子不小心砸到了他,他就这么赖在了我家中,后来日久生情,我也就跟着他一起来了这里。”丽姑一口气说完,“说起来,我很久没回家去过了。”
“既然几位大师是天玄宗的。”丽姑看到了鹤览川和程舟怡腰间的令牌,她带着祈求的声音,“能不能帮我看看湖西村的,做柿子饼做得最好的那家还在不在。”
“柿子饼?”这下让程舟怡犯了难,她不常溜到山下吃零嘴。要说卖柿子饼的,她的师妹好像提过一嘴,有家做得最好,浓稠的口感,柿香飘飘,几个同门都很喜欢,但她好像很久没见过她师妹桌上有放着这么的一包油纸包裹的柿子饼。
好像是因为那家卖柿子饼的后来被外地来的一个商户给击垮得一蹶不振,就这么衰败了下去。
碍于丽姑灼灼的目色,她说了慌,“还在,当然还在,而且过得非常好。”
丽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双手合十,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幸好,幸好。”
“你为什么怀疑你的邻家偷了你的孩子。”余以若刚才一直在门口站着,望着隔壁的那家。
风声交杂着雨声突兀地淅淅沥沥地坠落,里头钻出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看起来应该是夫妻。两人忙不迭地把门口的石雕用他们的蓑衣盖住,生怕沾染到了一滴雨水,连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房门都被他们用上好的绸缎包裹着,再围上一层枯草。
一举一动很是细致,就仿佛是在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
余以若还看到他们进去的时候,露出的一角,摆放着满满当当的泥制塑人,娃娃的脸蛋,笑得欢快,然而余以若望向他们的视线,隔着一层雨做的幕布,便瞧出了几分诡异。两夫妻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偷偷地注视,男子恶狠地投来一记目光,就转身阖门进了屋。
“就是他们!”丽姑斩钉截铁地说道。
鹤览川也看到了两夫妻的举动,他默了默,解下了腰间的剑,竟然开口道:“今日乏累了,先休息休息吧。”
丽姑有些迟疑,但程舟怡也发话,她也就不敢再说什么,只把他们引到了屋子里头,摆放着她做买卖的一些挑子,笸箩,还有一些没卖出去的瓜子。看到瓜子她想起自己的那担瓜子还没带回来,留在原地。
“大师,现在时间也晚了,你们先休息,我很快就回来。”丽姑拿起了蓑衣,披在身上,扭头就出了门。
留下他们几个在屋内打转,余以若还想着大鸟没回来,也打算出去找找。同鹤览川说完,他点了点头,拿出乾坤袋里的油纸伞撑开就要出去,不妨金刀凑了过来,亮出两排整齐的大牙,笑道:“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我去!”蔺执莫名其妙地也加进来。不大的油纸伞下挤满了三个人,程舟怡看她的架势也有再挤进来的打算,余以若立马收伞进了屋,不解道:“我是去找大鸟,你们跟过来做什么?”
“不是我要跟过去,而是他。”蔺执洁白的扇子指向金刀,耍起泼皮无赖。
“我?”金刀一脸懵,嘴里却咕哝着,“哪有?”
“金刀,你怎么这么奇怪,我记得你平常也不怎么对余妹妹这么上心的啊,怎么这会儿的表现却像不是我的侍卫一般。”蔺执狐疑地看向他。
金刀被逼得有些瑟缩,他一口咬定道:“不是!我就是主子的侍卫。”
“主子?”蔺执细细地嚼着这两个字眼,又看了看范呈路,像是明白了什么,重重地拍了拍金刀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伙子,任重而道远啊。”
金刀不明所以,动作却很诚实,一下都没让范呈路得空子钻进来。余以若瞧着这样的局面,别说去找大鸟,连行走都有些困难。好在鹤览川通情达理,给了解决办法,“余师妹和程师妹一起过去,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好。”
“不行。”
蔺执和金刀异口同声道。蔺执都一愣,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金刀,仿佛在说装也要装得像一点吧,然而金刀丝毫没有理会他,径直看向了鹤览川,一字一句地说着自己的观点,“不行。”
金刀是蔺执的手下,鹤览川见蔺执都奈何不了他,这下就是真没了对策,摆了摆手,让他去。程舟怡倒是被鹤览川留下来再继续寻找线索,蔺执也不例外。
余以若就带着金刀出门找大鸟,天上下着雨,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融化了干结的土块。余以若环视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心里有些纳闷,不就是吃了点瓜子,被教训了一顿吗,怎么大鸟这个时候这么沉不住气,还没说什么呢,就头也不回地飞走。
“余仙子这是担心五采神鸟?”金刀没话找话。他撑着另一把伞,跟在余以若身边,又朝她靠近了几寸距离,竖起耳朵听见她的回答,“说不是也是,但还有更重要的……”
随着她的这句没说完的话,她的脚步也停了下来,金刀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绕到了一个拐角的地方,挑出了一条长廊,廊道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泥塑,却和余以若在前门见到的不一样,是哭丧着的脸,而且余以若只是用眼睛看,却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哭泣。
呜呜咽咽,混合着滴答滴答的落水声,活像地底探出的幽魂低语。
金刀不禁猛吸了一口冷气,又搓了搓手,试图让自己的身体暖和一些。身边的余以若却一点冷意都觉察不到,他看着看着,一不小心留意到了她绑着乌发的两根红发带,神色一滞,突兀地想起了那几天某人整整抽取了三分之一的鲜血练就的朱红带子。
灵物发带带有无命冥火的气息,也具有无命冥火的功能,不仅可以护身,而且也可以凭借着血液的联系,定位到发带的位置。一想到这个,金刀就摸了把额头的汗,手握着的长鞭更紧了些。
然而余以若却在他的不注意之下走到了前面,眼看就要顺着楼梯上楼,他急忙地追了过去,边跑边喊,“余仙子,余仙子,快回来。”
他喊他的,前面的绿衣姑娘却没有觉察到一般,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就这么直直地向前走着,金刀的心跳得那叫一个惊悚,但不知怎么的,愣是他怎么跑,怎么追,脚下就仿佛向下深深地扎了根,拔也拔不出来,动也动不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看着余以若就要步入院内,就要踩上那个楼梯,他的双手挥动得狂魔乱舞,心在渗血。天边响起一阵极细的鸢啼,他看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朝余以若俯冲了下去,就在眨眼间余以若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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