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光阴在滴水声中清醒,胳膊被反剪着,他轻微挣了挣,没挣动,脚腕上也被绑着。啧,他此刻整个人蜷曲着身子侧躺在地上,眼睛、嘴巴都被布条封着,看不见也说不了话。
路光阴开始回忆失去记忆前发生的事:跟踪,围捕,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
“醒了?”
路光阴听见有人过来,随即来人一只手将他揪住领口提起,呼吸有些发紧,路光阴下意识皱了眉。
“你挺能跑,他们费了不少劲,”来人点了只烟,烟是劣质的,味冲,路光阴别过头,闷声咳了几声。
“不喜欢这个味道?”那人粗哑的嗓音笑了笑,“喜不喜欢?”
路光阴不理他,来人扯出堵在他嘴里的布团,喉间有干呕惑,他咬着唇忍住了,路光阴缓过劲,“甘省文,你想干什么?”
甘省文“嘿嘿”一笑,又问了他一遍:“喜不喜欢?”
路光阴没给他情面,“放屁!我难不成说喜欢?啊!”
甘省文将烟头往路光阴锁骨那儿按,路光阴下意识叫了声,但他很快咬住唇,强压着声音,甘省文捻着烟头,力道又重了几分,“你不喜欢,那我就不抽了。”
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玩味地看着路光阴锁骨处的痕迹,正当他有进一步行动的准备时,外面传来粗暴的敲门声,一个陌生男子的嗓音响起,“甘省文!我们小姐要见你!”
甘省文骂了句“屁事见我!”然后松开路光阴的衣领,将他丢在地上,他用路光阴衣角擦了擦手,然后向外走去,“叫老子嘛事!?”
空间陡然安静下来,路光阴活动了下手腕,那群人竟然没摘了他的表,路光阴神情不变,调整了下手腕的位置,他仔细倾听周围的声音,基本排除周围有人的可能性。
他不动声色地从腕表与皮肤接触处取下了一个极小的刀片。路光阴摘下保护套,小心地割着绳子,他得先确保自身活动不受限制才能继续部署下一步计划。
眼上的布条有些碍事,不然他能更好地部署。
那下一步他该干什么?
乔鸣鸿想,搜查范围基本已确定,社会关系吗?乔鸣鸿双手合十,手指抵在人中处,是那些人吗?他起身,沈岚拽住他,“小鸡崽子你要干什么?”
她的眼神中竟然有了戒备,是乔鸣鸿不曾在她眼里见过的陌生神色,他拍拍沈岚冰凉的手,“我想起点事,得去问一下林夕。”
“什么事?”林夕推门出来,乔鸣鸿快步走过去,“有没有可能是那几个人?”
林夕想了想,果断摇了摇头,“他们还没那个胆子,不是他们。”
顾苒她们不明白林夕他们说的是谁,但朱局一下明白,是那天约架的那几个男生。
沈岚逐渐反应过来,也否认,“不是他们。”几个小男生胆子还大不到这种地步。
林夕隐隐有些偏头疼,且有发作得愈演愈烈的趋势,恰巧这时有人慌忙来报,说,“出事了!”
林夕现在一听见“出事”两字就头疼恶心,她压着强烈的不适感,哑着嗓子,“说!”
小警员心虚地抬头看了眼林夕,又看了眼朱局,颤着声音,“甘,甘省文他……”
“他怎么了!”林夕右眼皮突突地跳,她一只手抓着小警员的肩,不耐烦,“说他怎么了?”
小警员快崩溃了,“他,他死了!”
太阳穴炸了似的疼,林夕两眼一黑,整个人站不稳地向前一跌,附近的人忙伸手护她。林夕摆摆手,自己死撑住墙,将自己靠在墙上,又确认了一遍,“甘省文死了?”
小警员快哭了,他重复,“他死了!我们刚才检查犯人的时候,发现他,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林夕压住因震惊狂喜后怕而导致狂跳的心脏,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静一些,“带我去看看他。”
小警员应了声便带她走,她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乔鸣鸿,你跟我走。”
乔鸣鸿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走,三人很快到了关押甘省文的地方。甘省文面朝下,头发乱糟糟地堆在一起,身上有些发臭,林夕看了眼,朝乔鸣鸿伸出手,乔鸣鸿会意,递给林夕一幅手套。
林夕慢条斯理地戴好,走进去检查,她将甘省文翻过来,仔细盯着他的面孔,“这么多年了”,她轻轻地说,“你终于死了!”
小警员看林夕一寸一寸地摸下去,看得肝颤,他稍后退了几步,听乔鸣鸿问话,“法医来了吗?”
小警员答,“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他死了至少两个小时了”,林夕按着皮肉,“大概时间是在夜里23时至1时。”
“苒姨发现光阴失踪也在这个时间段!”
“这两者有关联吗?”
林夕拜开甘省文的口腔,凑近闻了闻,眉头皱了下,又重新凑近闻了闻,林夕单膝跪地,突然问了句,“他抽烟喝酒吗?”
小警员叫来这里管事的人,管事的人回答,“他抽很多烟,但酒的话……”林夕起身,“酒怎么了?”
“他会要酒,我却从没见他当面喝过,但他会摆好空瓶子。”
林夕越想越不对劲,她重新蹲下身去,毫不避讳地扯开甘省文的上衣,腹部有一道疤,林夕眯着眼看了看,听乔鸣鸿问,“你要干什么?你怀疑他……”
“嘘——”
林夕让他噤声,仔细瞧了瞧那道疤,片刻后她起身,“告诉搜查科与刑侦科的人,通缉甘省文,叫法医快些。”
乔鸣鸿疑惑,听林夕解释,“咱们家光阴当面干一瓶白酒都比甘省文摆好酒瓶来得可信。”
“但那也并不能证明他不是甘省文。”
林夕看着乔鸣鸿,“所以更让我怀疑的是他嘴里只有苦杏仁味,其次是烟味,根本没有酒味,一个从女儿手里抢钱烟酒的人现在突然戒酒,说出去谁信?”
小警员插话,“那有没有可能是他良心发现?”
林夕冷笑一声,“虽然这瞎话比天外飞来一颗陨石piu一下砸中M国还假,但也还是不能完全否认的。”
她继续说,“刀疤不对。”她指着刀疤继续说,“不得不承认模仿者已经很尽力了,甚至给自己来了一刀,但可惜了,缝合手法不对,这个棋子的缝合针脚刚巧和甘省收尾的针脚反了。”
乔鸣鸿认真地盯了半天,也没盯出针脚哪儿反了,只好说,“那现在就能认为甘省久与光阴的失踪有关?”
林夕拍了拍手,“这可不是我一人就能决定的。”
路光阴手腕上的绳子已经割得差不多了,只再用力一挣便可挣脱,就在这时,甘省文回来了。
路光阴听着他骂骂咧咧地走近,小心地藏好刀片,甘省文来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半响没动静,路光阴不敢放松,直到甘省文突然抬手抚上他的鼻梁,路光阴浑身紧绷着,下意识往后退,却被甘省文粗暴地揪着衣领扯了回来。
有些犯恶心,路光阴想,紧接着他感觉甘省文的手在他身上一寸一寸摸下去,鼻梁,唇峰,凸起起的喉结与凹下去的锁骨。
他整个人都僵在那儿了。
甘省文喉间的黄痰滚了滚,然后咬上路光阴的左耳,路光阴感到了疼,甘省文粗粗地喘着气,舌尖勾了一下耳垂。
!!!
路光阴挣开绳结,推开甘省文,然后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听声辩位,干脆利落地给了甘省文左脸一拳,他扯掉蒙住眼睛的布条,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他整个人蜷缩着摔在了地上,冷汗唰一下出来。
路光阴喘着气,朦胧中看见甘省文手中拿了个电击器,他浑身颤抖着,听甘省文低笑着问他,“感觉怎么样?”
路光阴咬着发白的唇,冷笑,“那让你试试?”甘省文不说话,路光阴暗中取下刀片,甘省文朝他走了过来,路光阴腰线绷紧,在甘省文再次伸出手时他猛地一划。
谁也不会想到,那个整日酗酒看起来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的男人竟然一把攥住了路光阴的手腕。
路光阴心下一凉,再做反应已来不及,甘省文用电击器直接捅上了路光阴的后颈,电弧劈啪,路光阴疼到脱力。
甘省文把他甩在地上,还是低笑着问他,“感觉怎么样?”
路光阴嘴唇翕动,甘省文皱眉,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于是甘省文扯着路光阴的衣领把他拽起,又问,“你刚才说什么?”
路光阴长长喘着气,气息微弱,面色发白,他在甘省文耳边一字一顿重复,“滚、你、妈、B!”
!甘省文像是听到了什么无法令人接受的话,他胸膛起伏着,像有鼓风机似的,路光阴头脑有些发昏,紧接着就被甘省文甩了一巴掌。
左脸上留下清晰泛红的指印,路光阴跌坐在地上,冷冷地盯着他,甘省文掐着他的脖子,眼睛死瞪着他,“你刚说什么?”
路光阴忍着越来越强烈的室息感,依旧一字一顿地重复,“滚、你、妈、B!”
甘省文朝他的右脸又甩了一巴掌!路光阴嘴角破了,整个人也虚弱得厉害,惟有那眼睛,狼似的死盯着甘省文。
甘省文被他这样盯着,有一种害怕的熟悉感,脖子上的手猛地收紧,“你怎么,你怎么和那个人有一样的眼睛!啊?!”
他第一次见到路时瑾是在林夕七岁那年,他看着林夕的血流了一地,本想上前去让她止血,结果路时瑾破门而入,一脚踢开他,路时瑾抱起呼吸微弱的林夕,临走前那双狼王般锐利的眼睛盯着甘省文,甘省文望见路时瑾脸侧不小心擦上去的血,头一次心里发毛,以至于他一见那双眼睛就会想起当年。
“你怎么,你怎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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