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温晏闹累了,睡下之后,霍时修关上门出来了。
“少爷,蕙娘姑娘送来一瓶药,说是能缓解小王爷的骨头疼。”成蹊递上一个葫芦状的瓷瓶。
“蕙娘精通医术,她给的自然是好的,”霍时修接过来,但又迟疑地放回到成蹊手中,“若我给小王爷,他定不肯吃,你还是交给当儿,让他想办法骗小王爷服下。”
“是,少爷,您昨晚一晚没睡,要不去厢房躺一会儿吧?”
“不用,我在外面坐一会儿,陪着小王爷,等他醒了我再走。”
温晏完全好转已经是两天后了,终于能下床用膳,虽说是大病一场,但他的精神倒是比以前好了一些。只是温晏生病痊愈的消息不知什么时候传了出去,许多京中的要官都来看望,闹得温晏头疼,这才亲眼见识了霍家的权势显赫。
“当儿,这次大夫开的什么药?我的膝骨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疼了。”
“就是治热病的药。”
“不可能,”温晏吃完了燕窝粥,朝当儿冷哼一声:“从实招来!”
当儿自知瞒不过去,加上本来也觉得蹊跷,便坦白道:“是那位蕙娘姑娘送来的药,说是能缓解您的骨痛,我本来怕有毒,特地找了大夫查验过后,才给您服下的。”
温晏沉下脸,“她送来的药?”
“是,小的特地找了大夫验过了,没有毒,再加上四少爷说,那位……姑娘精通医术,这药必定对您的病有益处,小的就斗胆给您服用了。”
温晏不吭声。
“您这几日好像确实有所好转,昨晚帮您穿衣时抬了下您的腿,您也没喊疼。”
温晏赌气,“我平日里喊疼了吗?你怎么知道是她药的效果?”
当儿连忙说:“是,确实,这世上哪有神药。”
温晏板着脸,过会儿又说:“当儿,你去帮我跑一趟,问那位姑娘,这药的原材和配方,不管她开什么价,你都答应下来。”
“好嘞。”
一个时辰后,当儿跑回来告诉温晏:“蕙姑娘说,这药原是她师父留下的,专治骨痛,她花了很长时间研究这药的配方,也没研究出来,实在是爱莫能助。”
温晏的神色迅速落寞下来。
“但是蕙姑娘给了我几本医书,说是赠予小王爷闲时解闷用。”
温晏别过脸,“我才不要。”
当儿对他的小王爷再了解不过,也不坚持,只把医书放在桌边,便借口去膳房,跑开了,没多久之后,他偷偷走到放门口往里看,果然看到温晏正捧着医书,聚精会神地读着。
他的小王爷心思单纯,开心和不开心都超不过两天。
当儿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开了。
谁想温晏这一看就看入了迷,对医术生出了浓浓的兴趣,看完还不算,又坐在桌前抄了一遍,抄完还托着陆琢给他找了几本医学典著,废寝忘食地阅读学习。
霍时修忙着万寿节的事,连着五六天不回家,温晏也乐得清净。
就是偶尔看完了书,坐在窗前,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霍时修一个星期没见到温晏,已经到了极限,在一个上午的心神不宁之后,他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在回府的路上,成蹊来报:“少爷,河西一带闹了饥荒,有上百的灾民一路走到京城,领头的几个与守城的士兵发生了冲突,被衙门的人乱棍打死了,剩下的灾民现在都在京郊沿路乞讨,或是卖儿卖女,遍地号啕声,情况非常惨烈,少爷,现在该怎么办?”
“将他们领到故庄,安排住处,分发救济粮,病重的帮他们请郎中医治。”
“是,但您安排在故庄的卢先生说,因为流民越来越多,故庄原来盖的屋子已经不够用了,这个月的救济粮也不剩多少。”
“那就拿我这个月的月俸抵上,先紧着故庄用。”
“跟那些流民介绍故庄的时候还以谢大人的名义吗?”成蹊皱着眉,不忿地问。
霍时修无奈地笑,“你知道城门口的那些士兵为什么不许流民进来?”
成蹊摇头。
“这是我爹的命令,一是皇上每月都要去宫外的青砚寺进香祈福,不能让这些人打扰到皇上,二是原用来救济灾民的那笔钱被挪去为制作皇上冬巡坐的黄金辇了,所以这些流民进不了京城。你想想,若是以我的名义去赈济灾民,这不是和我爹对着干么?要是传到他耳朵里,我便做不成这些事了。”
成蹊点头,“我就是替少爷委屈,这些年花了多少钱,费了多少心,结果好名声全让谢大人承了,咱们还背骂名。”
霍时修倒没什么所谓,“别委屈了,快去吧,耽误了时间又是几条人命。”
成蹊去京郊领灾民去故庄,霍时修便骑马去了钱庄,取了三十两银子,差亲信的小厮快马加鞭送到京郊去。
回到后院时,温晏正坐在紫藤架下看医书,感觉到霍时修走进来,温晏整个人僵住,然后合上书,准备回房。
霍时修连忙道:“小王爷,你继续看,我只是回来换件衣裳。”
温晏板着脸,没理他。
霍时修讪讪地回了房,随意拿了两件衣裳便准备离开,可是离开前,他还是忍不住问:“小王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很好,你不在,我吃得好睡得好。”
霍时修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那最好不过。”
霍时修离开之后,温晏再也看不下去书,他坐在紫藤架下,静静地看着天空,心中无限惘然。
他没想到,再听见霍时修的消息,竟是随着城外瘟疫一同传来的。
城外本就有很多因为河西饥荒逃过来的灾民,不知怎么的,就传起了瘟疫,守城士兵发现之后迅速上报,衙门便派人将所有灾民都控制起来。
并不是为了医治,而是为了一把火将这群人烧尽。
霍时修只身奔走,想尽各种办法,保住灾民们的命。
“四少爷找了药方,一个人在城外,用铁锅熬药,分给灾民们喝,可是药方的用处不大,瘟疫还是没有止住。”当儿说道。
“那去找大夫啊,找太医啊!”
“四少爷收留灾民已经是和太师作对了,现在谁敢帮四少爷?太师只是怕落人口舌,所以现在不处置四少爷,等这事结束之后,四少爷还不知道要受怎样的处罚。”
温晏听得心乱,他只有一个想法。
霍时修要是染上瘟疫了,可怎么办?
霍时修是天下最傻的人,他明明一直赈济灾民,施粥送衣,明明捞不到一句好话,还是坚持了这么多年,明明没有干过坏事,还把整个霍家的骂名背在自己一人身上。
他对温晏说:“我不是好人。”
那谁是好人呢?
温晏感觉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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