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在五日后结束。
将近两百的灾民只剩下五十多人。
霍时修把幸存的人送上故庄,然后又带着人处理了染病的尸/体,火光烧得天都变成赤红色,入目皆是黑灰,霍时修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城门口走。
温晏坐在马车里看书,他也在城门口等了五天,本以为身子会吃不消,可心里有个盼望的事情,时间也不觉得难熬了。
听到动静后,他撩起帘子,霍时修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停下,他勉强弯起嘴角,“小王爷,多谢你了。”
他几乎瘦脱了形,眼窝深陷,唇色惨白,身上也脏得看不见衣裳本来的颜色,丝毫没了霍四公子的派头。
温晏刚要说话,霍时修就直直倒了下去。
温晏的心停了一拍,“霍时修!”
成蹊和当儿手忙脚乱地把霍时修身上的脏衣服脱了,然后把他抬进马车,然后驾车进城,直奔太师府。
温晏紧紧握着霍时修的手,哭着说:“你千万不要有事,不能有事。”
霍夫人已经焦灼地等在门口,可是等太医来看过之后,霍太师就把霍时修和温晏关进了房里,门上挂了锁,谁都不准进去。
当儿和成蹊在外面求饶,说小王爷自己身体不便,没法照顾四少爷。
霍太师不为所动,他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对着霍夫人说:“你看到了,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我要除流民,他就只身犯险,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我的脸,霍家迟早要毁在他手上!”
霍夫人以泪洗面,央求着霍太师:“修儿只是心地纯良,老爷,您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还要饶他多少回?小郡王这次也犯了错,就在里面待着吧,只准送一日三餐进去。”霍太师拂袖而去。
房里的温晏洗干净帕子,努力转动轮椅的转轴,挪到床边,他解开霍时修的衣带,为霍时修擦拭身子,他行动不便,但也竭尽全力,几番下来,他后背上的汗已经浸透衣衫。
霍时修还没醒,他太累了。
温晏就坐在床边看他。
这五天里他时时刻刻都在祈祷,祈祷老天保佑霍时修,保佑他不要染上瘟疫,完好无损地回来。
看来霍时修还是有福相的,虽然折腾得不成人形,但所幸没有染病。
温晏把脸贴近霍时修的手,就在刚碰上的时候,他又停下,撇了撇嘴,把霍时修的手重新送进被窝。
霍时修已经有蕙娘了,温晏知道自己不能趁人之危。
温晏就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很快就陷入困倦,可是就在这时候,他听到霍时修嘟囔了一声梦话,“晏晏……”
温晏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霍时修又喊了一声。
“晏晏。”
“晏晏,不要讨厌我。”
温晏心神巨震,愣了半天,梦中的霍时修眉头紧蹙,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温晏急忙握住他的手,生疏地给霍时修号脉。
他在医书中学过,只在自己和当儿的手臂上试过,但现在他和霍时修被关在房间里,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幸好脉象平稳。
温晏把霍时修擦了擦脸,然后把自己怀里的汤婆子塞到霍时修的被窝里。
霍时修始终攥着温晏的手,他的掌心有很硬的茧,温晏想到霍时修飞身上马的矫健英姿,他心中隐隐有种猜测,霍时修私下里一直在习武。
他甚至进而想到另一个可能,霍时修在外界的传言其实都是他故意而为,他顶着“为霍太师邀买人心”的牌子施粥送衣,顶着“和霍太师对着干”的名义去赈济灾民,其实那些都是他真正想做的事。
他可以不要命,也要保住无辜的灾民。
也许,风流和无能都是假的,赤忱才是真的。
温晏心头微烫,伏在床边,静静地守着霍时修。
霍时修第二天才醒过来,是被耳边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的,他仿佛听到可怜的啜泣声,很熟悉,像是晏晏。
他陡然睁开眼,一转头就看见了翻倒的轮椅以及摔倒在地上的温晏。
他立即冲过去,抱住温晏,“小王爷!”
温晏眼里还有泪花,他攥紧霍时修的衣袖,咬着嘴唇,犹豫地说:“我……我想……我想解手。”
他想靠自己过去,可是因为心急,身子一斜,就侧倒了下去。
霍时修把温晏打横抱起,送到房间角落里为温晏特制的木桶椅。
温晏低下头,脸颊红得滴血。
霍时修怕他尴尬,回过身,往旁边走了几步。
温晏整理好衣裳,小声地喊了下霍时修,霍时修走过来,将温晏抱了起来,“一夜都在轮椅上?去床上躺着,好不好?”
温晏点了点头,霍时修就把他放到床边,蹲下身来替他脱鞋,温晏解开外袍,躺了下来,他看着霍时修,说:“你也躺上来吧。”
霍时修的眼神还有些暗淡,好像还没从城门外的瘟疫中解脱出来,但他还是弯起嘴角,对温晏笑了笑,“没事。”
就在这时候,窗户被人打开,婢女将早饭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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