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算不上抛弃,”蕙娘翻了一页书,看见霍时修失魂落魄的模样,笑道:“和离之后,凭小王爷的身份,什么样的好人家寻不到?”
霍时修皱了下眉,似有不耐。
“小王爷年纪小,心思简单,能这么快喜欢上你,说不定也能很快喜欢上新郎君,那人若再待他好些,温柔些,忘了你岂不是朝夕之事?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局?”
霍时修听了之后只觉刺痛,但他不想失态,仍平淡道:“……是。”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霍时修回头。
“如果以后他遇到的人对他不好呢?小王爷虽是皇亲,出身富贵不愁吃穿,但到底有身体的缺陷,心理上需要更多的陪伴和呵护,若是以后他再嫁的那个人嫌弃他,待他不好,或者让他受委屈,你舍得吗?”
舍得吗?
这个问题像寺里的晨暮撞钟生生响在他耳边,一时间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余音未绝,他的整颗心脏都随之颤了颤。
霍时修考虑了一切,想到隐忍,想到和离,却没有想过温晏离开他之后怎么办?他那么需要人陪,会因为霍时修回来用膳开心地多吃半碗,他那么需要爱。
“朝中势力蠢蠢欲动,霍家四面受敌,皇上近日也表露出与以往不太一样的态度,世间万物都逃不过盛极必衰的定理,霍家也不会例外,这些年我的父兄以及族人犯下的累累罪状迟早会被皇上知道,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我是个没用的人,保护不了小王爷,也不想到那时候再让他伤心受苦。”
霍时修神色落寞,蕙娘没见过这样的他。
“四公子,我不是故意要说这些让你伤心的。”
霍时修很快恢复如初,“无事,你说得有道理,是我欠考虑。”
他起身要走,说道:“我不放心他,还是要回去看一下。”
“好。”
“对了,蕙娘,我近日在筹备万寿节,我想在其中安排一段剑舞,向皇上明志。”
“剑舞?”
“是,严成赫将军当年就是以剑舞取圣,谋得一个将军之位。”
“你是想效仿他?你想上战场?”
“是。”
“你的意图未免太明显,若是亲自上场表演,当着圣上的面表明心志,必然会遭来你爹的强烈反对。”
霍时修也在思忖此事。
蕙娘的表情有了变化,她起身在房中踱了几步,陡然转身,对霍时修说:“我来,如何?”
“什么?”
“我去跳剑舞。”
“若是被皇上看中,你——”
蕙娘忽然笑了,“那不是正好?我若是顺利进了宫,吹吹枕边风,你出征的事岂不是更有把握?”
“蕙娘,这事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这是我最后一条路了,四少爷,若不是为了复仇,我一刻也不想活在这世上。”蕙娘赤红着眼,强忍着翻腾的情绪。
“再让我考虑考虑,蕙娘,剑舞之事若是不成功,你的身份很有可能会暴露,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四少爷——”
“等我定下万全之策,会来通知你的。”
蕙娘点头,霍时修离开时她又说:“四少爷,真舍得去战场吗?舍得小王爷吗?”
“不舍得又能如何?今晚过后,他不会再理我,我也能全心投入城外灾民和边境的战事中,这样很好,我也算无牵无挂了。”
皓月当空,却透着刺骨的冷意。
*
这厢的温晏已经在马车上哭干了眼泪。
回到房里时已经只剩下可怜的抽抽搭搭,泪痕挂在脸上,他脱了外衣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当儿只能在旁边看着,束手无策。
下一刻,温晏不知怎么的又开始冒火,撑起身子,伸手抓住一旁的霍时修的鸳鸯枕就往地上砸去,崩裂声尖锐刺耳,上好的瓷枕四分五裂,两只依偎的鸳鸯却没被分隔开,留在同一片碎片上,当儿吓得一哆嗦,旁边捧着水盆进来准备帮温晏洗漱的婢女也站在门口不敢妄动。
温晏一字一字地说:“我就知道……我就不该信他,我为什么要在意他?他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了,我为什么执意要见,我实在是自取其辱!自取其辱!”
他死死盯着床边的某一处,脑海里全是霍时修和蕙娘站在一起的画面,霍时修长身玉立,蕙娘巧笑倩兮,温晏觉得连烛光都很刺目,本来已经哭干里的眼眶忽又落下一行泪来,“他必然以为我对他心生爱慕,所以用这种方法打消我的念头,我才没有,我没有!”
“把卧榻搬出去!”他厉声命令道。
“啊?”当儿没能立即反应过来。
“把那边的卧榻搬出去!随便放到哪里,总之不要让我再看见了,我不想看见它!”温晏带着哭腔说。
当儿无法,只好领着几个下人,把偌大的一张卧榻搬到东厢房去了。
再回来时婢女正在关门,她看见当儿时脸色也为难:“小王爷让我把门关上,说谁都不许进。”
当儿烦躁地挠了挠头,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霍时修没有回房,他甚至都不敢回后院,只是在门口问了问成蹊情况,成蹊本来是个沉默笨拙的,自小跟着霍时修从来不多话,这次也忍不住道:“少爷,您今晚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您心里明明那么在乎小王爷。”
霍时修只问:“小王爷腿疼得严不严重,需要请大夫吗?”
“当儿说不需要,他说小王爷隔一阵子就要疼一回,陈年旧疾,请大夫也没用。”
若他能守在温晏床边照顾着,温晏会不会好一些?但霍时修也只是想一想,他独自在前院的池边石凳上坐了一会儿,成蹊陪在他身边。
“你和当儿待久了,嘴倒伶俐了些,挺好的,”霍时修转头望向成蹊,温声道:“我记得你原是晁州人,四岁随着你爹娘逃荒来到京城,你爹娘现在也都走了,你在晁州可还有什么亲人吗?”
“还有一个伯父,是个铜匠。”
霍时修点头,“你的武艺不错,将来去晁州县衙或许能当个小捕快。”
成蹊没听懂,霍时修看着平静的池面,低声说:“没什么,只是想着若将来霍家有变故,你们这些家仆能别受牵连就好。”
成蹊还是满心疑惑,但他没有问,就默不作声地陪着主子。
温晏第二天就高烧不止,早上吃进去的东西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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