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回承佑宫的时候,兰溪已用过午膳,又倚在睡榻上看了会书,暖炉烧得屋里暖暖的,让她有些犯瞌睡。随手将手中的书本覆在脸上,开始闭目养神。
春晴在一旁候着,见冬暖提了两只大包袱进来,忙上前帮她拎,一边还小声道:“这么沉,你也不叫两个人去帮你拿。”
冬暖摇摇头,一脸正经地小声回道:“没事,我力气大。”
兰溪本也没睡着,听着响动,撩开书本看了一眼。
这时春晴还没发现她醒了,正从包袱里往外拿东西,是一本一本极厚的书册。
冬暖习武,敏锐度超过常人,很快就发现了兰溪那边的响动,给她请了安,“主子,余司珍的案子,奴婢查到了一些东西。”
兰溪嗔她一眼,“你叫自己什么?”
冬暖小眉头一拧,还不太习惯自己已经成了女官,不能自称奴婢这件事。
兰溪笑着摇摇头,不打算为难冬暖。
冬暖打记事起就是奴籍,孩提时留下的东西,最是深刻,会影响人的一生,那时的伤痕往往需要用一生来治愈,急不来。
兰溪从睡榻上起身,搁了手上的书本,走到那些册子前面,拿起一本随手翻了翻,“说吧,有什么发现?”
冬暖回答的也很干脆:“司珍局的账目不对。”
兰溪转头看她一眼,有些讶异,问她:“你什么时候学会看账目的?”
冬暖摇摇头,诚实地回道:“不会。”
冬暖确实不会看账本,这一世一世过去,她为了更好的保护兰溪,学了又学练了又练,功夫确实提升了不少。但账目她是真的看不明白,谁能想到,还会有需要她看账目的一天呢。她一个一天人都没嫁过,随着主子死了一回又一回的奴婢,有这学看账的功夫,还不如多打两套拳。
对于冬暖不懂看账这件事情,兰溪倒是比较容易接受,于是道:“那你如何知道不对?”
“主子,数数奴……”冬暖一说错,马上抿住嘴,改口道:“主子教过微臣数数,所以数数微臣还是会的,这账目的日子不对,中间少了好些本。”
“这些账目是谁交给你的?”兰溪皱着眉看了看,这账目可不少,历年历代,最早一本都到先皇的朝代去了。
“是张金珠张掌珍。”冬暖答完,开始禀报今日自己去尚宫局上任的经过。
今日冬暖按兰溪之前的安排,先去了尚宫局拜见了钱尚宫,钱尚宫将她介绍给蔡白冯三位司官后,又亲自带她在尚宫局内转了转,之后便去了司珍房。
钱尚宫也算考虑周全,冬暖作为宫女,未经考核直降司珍房成为司珍,下面大概有不少人都不服气,她亲自带着,也算是一种表态。
冬暖对于尚宫局来说,到底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外人,还一来就坐上了高位,有人不服也是正常。
这种状况兰溪早已料到,张金珠就定是最不服那一个。毕竟她是余司珍亲定的接掌人,一则说明她在制作首饰的造诣上,确实值得认可;二则,张金珠在掌珍一位上,也有些年头,对司珍房的事务极为熟悉。
而冬暖,论拳脚,她是行家。论庶务,她是半点不通。
若要在短时间内拿下司珍房,必须得张金珠辅佐才能无忧。
可张金珠是什么人,兰溪心中有数。
张金珠原就以为余司珍一退,司珍的位置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哪能想到,如今却是与司珍房八竿子打不着的冬暖上位做了司珍。要她如何服气,她不跳出来找麻烦就不错了,绝不会心甘情愿地辅佐冬暖。
兰溪想了想,对冬暖道:“你先不急着搬去尚宫局,就在承佑宫里住着,每日从这边去司珍房。”
冬暖微愣,“是,微臣并没有搬。”
兰溪看她一眼,明白过来。这丫头是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要搬去尚宫局,就想着去尚宫局是暂时的,她早晚还得回承佑宫兰溪的身边。
再看她一开始那自称,心里根本没有如今自己已经是女官,不能再回来做宫女的想法。
就她这耿直敦厚的性子,如何能架得住张金珠那样的人?
兰溪第一次觉得自己现在就把冬暖放过去,是不是着急了些。但毕竟是送到眼前的机会,错过了冬暖也不一定愿意去了。
自个琢磨了一会儿,兰溪又对冬暖道:“从今日起,你每日晚膳后都到我这来,看账、理事,通通从头学起。”
兰溪瞬间有些理解徐氏了,大概,在她决定要入宫那一刻,她娘亲也是这样的心情,恨不得把通身的本事都倾囊相授,想让她独自去闯一番天地,又怕她独自去闯一番天地。
冬暖一听要学这些她多世都没学过的东西,顿时有些懵,她几乎没有对兰溪说过“不”,但这一次……她还是没有说。
“是,主子。”
“午后尚宫局可有事?”兰溪翻了翻眼前的账本,这现成的书本倒是不错。
冬暖摇头,“没有。”
兰溪琢磨着张金珠对冬暖用得招式也不复杂,无非是一边施压,一边架空。
“没有就现在开始吧。”兰溪的瞌睡一扫而空,看着眼前的账本,战意满满,“先教你看账。”
宁夫人虽然没有什么宫斗的招式教给兰溪,但看账理家这些内宅的本事,她一样都没少教给兰溪。原本宁夫人以为会把兰溪嫁到哪门勋爵之家,这理家看账的本事,那是万万不能少的。加之这也是宁夫人擅长的,教授起来毫无压力,宁夫人兴致满满。
兰溪聪明,学得也快,特别是有几世,兰溪拼命想逃离进宫的命运,所以在宁夫人教她时,就学的格外认真,对此宁夫人非常满意,在宁大人跟前把自家女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誓要为她寻一门只因天上有地下再难得的好亲事,结果因为太难寻,一耽搁,又被傅修截了胡。
进了宫,看账目自然有下面的人,理家也轮不上她一个当时还是嫔位的妃嫔,空有一身内宅当家主母的本事,却无处施展。宁夫人比她更遗憾……
说起来兰溪对查账一事是十分娴熟的,毕竟好几世重生她都被迫接受了宁夫人的再教育,对这门技能还是十分有信心的。但今日这个账目,来来回回看了好些本,她实在没看出有何不妥。
“主子你看这。”冬暖摊开一本账册放在兰溪面前。
兰溪转过头,细细看了一眼,“这几页被人撕了。”
冬暖点头,“这一册算了好几遍都对不上,仔细一看才发现少了好几页。”
好好的账簿又怎么会少几页,多半是有人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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