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头,傅修来时,兰溪正躺在暖阁里犯瞌睡,迷迷糊糊的就被人从软榻上抱了起来。
闻着傅修身上她熟悉的香气,兰溪没睁眼,安心地窝在他怀里,任他抱着。那被火暖得热乎乎的小脸,贴着他的脖子,细滑的脸颊在傅修的脖颈处蹭了蹭,轻轻地呼着暖暖的热气。
傅修的步子微微顿了顿,但只有一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走路的频率,抱着人继续往床边走去。
兰溪却还不老实,一只小手悄悄地又摸上了傅修的脸颊。他刚从屋外进来,脸上还有着从外头带进来的寒凉。兰溪的手却是滚烫的,贴在他的脸颊,他的耳间。
熨帖舒服。
傅修将兰溪抱到床边放下,兰溪却突然勾住了他的脖子,不让他走。
她睁开眼,笑得明媚如光:“冷吗?”
傅修任她勾着,不推开也不说话,那深深的墨色眼眸中,有一个眉眼含笑若春风的她。
很快,兰溪的另一只手也搭上了傅修的后颈,抱着他的脖子又往下拉了几分,两人的脸贴的很近,一呼一吸间仿佛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兰溪笑眯着双眼,抬起下巴用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对他道:“见到皇上,突然就不觉得困了。”说完,笑着凑到他唇边亲了他两下。
傅修眸色逾黑,波澜不惊的眼眸,仿若深不见底的古井中坠着星星和月亮,他薄唇轻启,慢慢道:“很热。”然后倾身而下,含住了那枚樱唇。
这一天,傅修用了一整夜的时间,告诉兰溪,他有多热。
第二日,兰溪全凭毅力才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实在是腰酸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若是平日也就罢了,放一回早会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反正去也是听妃嫔们唠嗑。但今日却不行,是有正事要干,四房上审的物件今日要一一呈上,看过没问题,才能在冬节那日用上。
司设房按惯例负责冬节那日的宫内设宴、仪式的摆设,因都是按往年的惯例,只要检查准备妥当,查漏补缺,倒也没有太多需要审查的,多是在冬节当天,比司珍房和司制房要忙碌些。
司珍房和司制房虽也是按各个妃嫔的规格,准备节庆当日的宫装和首饰,但品级不同,所要准备的可供选择的数量也不同,若是王贵人,只需准备一套首饰一套宫装,花色选料在她的品级可选范围内挑选,但总共只能做一套,往上还有嫔、妃、贵妃,可选的套数每个位份都不同。到兰溪这,一个冬节要为她一个人准备五套宫服和首饰,算下来,节前准备司珍房与司制房的工作是极繁重的。
兰溪在这个时候把冬暖安在司珍一位上,是有冒险成分的,之前的司珍房可谓是内忧外患、人心涣散,工期还如此繁重,因此不少人抱着看好戏的心理,等着看冬节这几日,司珍房如何出洋相。
今日一看……倒是像模像样,没啥好戏可看!
这次的首饰做得精美绝伦,从做工和设计上,得到了在场妃嫔一致的好评。
司珍房还给各式首饰配了各自专有的檀木匣子,精致的首饰装在古朴的檀木盒中,在细滑丝绸的衬托下显得愈发雍容华贵、熠熠生辉。
“臣妾看啊,还是宁贵妃娘娘有眼光,您手下的人呐,真是搁哪哪就放光啊。”白若丹拿起一支金绕朱梅曜春簪细细看了看,对兰溪笑道,“今年这司珍房怕是开了光了,就这一支嫔位的簪子,都比往年妃位的发簪还要别致。”
白若丹是个明白人,倒也不瞎夸,她手边的文妃拿着给她做的簪子也道:“确实好看,这鸾鸟芙蓉玉发钗臣妾之前也是见过图样的,倒没想到真做出来这般逼真贵气。还有这耳坠子也好看,一套配在一起互有呼应,更觉得灵动有趣了。”她抬头看向冬暖,和颜悦色地问她:“暖司珍,司珍房可是来了什么技艺高超的手艺人?”
冬暖上前一步,依旧是那副荣宠不惊的小表情,一本正经答道:“回文妃娘娘的话,没有。”
文妃一愣,瞬而笑道:“这丫头做了司珍,竟还和往日一样,严肃得很。”
白若丹在旁边拍拍她,笑道:“这般多好,事做得好,话却不多,宫中就是缺这种女官。”
文妃笑着连连点头称是,又将其它几件她喜欢的首饰夸了一番。
兰溪笑着打趣道:“你俩别再夸了,夸成花也不能都给你俩带回宫。”
白若丹扭扭细腰,娇道:“这不是就因为不能全都带回宫,才想着多看几眼嘛。”
兰溪笑笑,不再理她,对冬暖道:“司珍房在余司珍出事的当头,还能一房人齐心协力,共助庆典,做得很好,赏。”
一旁白若丹道:“臣妾瞧着也极喜欢,随赏。”
文妃比不上白若丹的反应,见状,连忙也给了赏赐。
冬暖没因得了赏就笑脸相迎,还是那张平静的小脸,谢了各位娘娘的赏,后又向兰溪给张金珠求了情。
张金珠虽被冬暖从慎刑司给领了回去,但是还背着盗窃余司珍图样的罪行,暂时属于监外执行,如今余司珍因涉及账目造假,图样已收归司珍房库房所有,所以这盗窃一罪,可重可轻,也就是上面处事的一句话。
张金珠回到司珍房也缓过神来,找到冬暖跪下向她认错求情,冬暖也未应她,只说万事待冬至节后再论。
张金珠也不傻,明白冬暖的意思,这是要看她表现。于是乎这段日子,也算是铆足了劲干活。人家干活是挣工钱,她干活是挣命,可不得拼命么。
所以司珍房这次能平安到岸,张金珠也算功臣一位,冬暖这才向兰溪开口求这情。
之前冬暖倒是也私下给兰溪说了,兰溪没答应,只说待上审会这日再说,冬暖未想太多。今日上审会,得了几位娘娘的赏,她觉得时机到了,也就提了。
兰溪对于张金珠如何,倒是并不在意,说来这张掌珍也不算大恶之人,无非是自私自利了些。但对冬暖来说,此人若好好用,是可用的,搁在冬暖身边,既是助力,也是警钟。所以这个人情,她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冬暖卖给张金珠。
杀人不过头点地,用人还需先收心。
司珍房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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