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卿冰阳速度这么快,你被封为异姓王,看来我才是最慢的。”游华颜从榻上坐起身,推开了侍女喂来的葡萄,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将目光落在了秦誉的脸上。
此时的秦誉依旧穿着那日一件墨色长袍上面绣着四爪蟒纹,头戴白玉冠,腰系雪松纹玉带。
他站在窗边,负手而立,听见游华颜的话语,并未转过身,紧紧盯着那出现在眼帘中的吹笛少女:“她来了。”
游华颜瞬间来了兴致,起身凑到窗前。“是个妙人。”
拂锦一行人,除了敖云做了些伪装之外,其余的皆是真容。
古碑山,山门脚下长街之上众人听见笛声,见到拂锦皆虎视眈眈,声音戛然而止。
停下饮酒动作,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着他们,有的握紧手中兵刃,有的拿出暗器,还有的已经拔剑在手!
谈苏墨、降意、敖云将手搭再腰间的剑上,神情凝重。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拂锦松下笛子走在最前面,她环顾四周。众多江湖杀手分散站立各个方位,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扑过来!
这种阵势,让人无法轻松起来!
拂锦一行人径直穿过,朝前面走去,对此情景视而不见,没人拦截,更没人阻挡!
“等……”为首的男子大喊道。可是,拂锦根本未曾理会!
“阁下可是易云小道仙?拂锦?”一个半大点的孩童冲了过来,挡住拂锦等人前进的脚步。
身后的人们见此推杯换盏,好似刚才的事从未发生过,气氛也恢复如常。
“正是。”拂锦微笑着答道,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态度,却给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我奉师傅天枢夫子之命请您去古碑山一叙!还请随我来。”那孩童恭敬的鞠躬邀请,双眼充满希冀地望着拂锦。
孩童稚嫩又响亮的声音传遍了整条长街,回荡在每个角落。
闻言,所有人都抬头望向拂锦等人的方向。
“天枢夫子相邀自然不会推辞,只是,我还有几位朋友,能否带他们同往?”拂锦淡淡的说,话语中听不出喜怒。
“自然可以!”那小童忙不迭的点头应道,“请跟我来!”
说完,便率先朝着山门口走去。
拂锦微笑颔首,跟在那孩童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走在路上,拂锦问道。
“我叫阿福。”那孩童脆声回答道。
几人一路走着,很快便抵达了古碑山下,阿福停了下来,转过身对拂锦说:“几位少侠,夫子只邀小道仙一人,这是令牌,会有人接引你们前往自家门派的厢房。”
谈苏墨接过阿福递来的令牌,轻声说道,“多谢。”
“小道仙,请!”阿福朝拂锦招呼道。
拂锦轻轻颌首,抬眸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轻呼一口气,看来这天枢夫子是知晓她要找他,于先一步来找她了。
山峰上树木丛生,郁郁葱葱,积雪遮掩着古碑山上的风景。
阿福领着拂锦走上阶梯,拂锦深吸一口气,迈开步伐,沿着石板铺成的台阶拾级而上。
一层又一层……
越靠近古碑山,空气愈加清新湿润,沁人心脾。
一阵冷风袭来,拂锦不禁拢了拢领口,继续往上走着。
一路畅通无阻,并没有遇见什么埋伏,顺利得不像话。
越是接近古碑山顶,山上的空气越加稀薄,拂锦忍不住皱眉呼吸起来。
“小道仙,前面便是了!”阿福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指着山巅之上的一座石碑。
拂锦定睛瞧去,果然,那座石碑上刻画着许多文字。
天枢夫子便坐于一旁的亭子下闭目养神,周围静悄悄的。
阿福将拂锦带到石碑跟前,躬着腰对着天枢夫子说:“夫子,人来了!”
“嗯。”天枢夫子淡声应了一句。
拂锦微微垂眸望向眼前这位天枢夫子,他穿着月牙白的长衫,头发整齐束起用一根木簪固定在脑后。双唇紧抿着,从那周身散出的书卷气中可以看出这是个极有学问的老者。
“见过易云道仙。”天枢夫子睁开双眸,站起身来,微笑地冲拂锦作揖行礼。
拂锦回以礼数,淡淡一笑:“夫子客气了!”
“不必多礼,坐吧。”天枢夫子打断拂锦的话,轻抬手指向身旁的蒲团。“你母亲是老夫的弟子,你师傅道宏仙人又曾指点过老夫,哈哈哈这辈分!”
“是。”
拂锦也没推辞,走上前去盘腿坐下。
拂锦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问道:“听闻夫子可推算天机,不知能否为我卜一卦?”
她既然不能自测,那便请人为她测!
天枢夫子叹息一声:“既然我受过道宏仙人的指点,自然应了你这个请求,只是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道宏仙人真乃神人也。曾来找过我,他言,你的命中有劫数,他要去那无人之境,无法改断。他又言,你若执意卜这一卦……”
拂锦微笑着打断他:“夫子尽管为我卜卦便是,我愿意接受任何后果。”
见她如此坚决,天枢夫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棋盘在此,夫子请吧。”拂锦说道。
拂锦与天枢夫子相对而坐,两人手持黑白棋子,开始厮杀起来。
“好。”天枢夫子落下一子。“今日我为你卜上一卦。”
拂锦紧跟其后,继续出手,丝毫没有停歇之意。
两人交战半晌,竟难分伯仲,棋盘之上黑白二色混杂,互相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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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夜很冷清,只有那些高耸华丽的建筑才能让这片冰冷之中多出几丝光亮。
“听寒,你说要是朕的那个大表兄没死在北襄,他成功坐上了皇帝,他会比朕的父皇和朕做的更好吗?”卿冰阳看着身旁的若听寒问道。
从前的洛美人已入皇陵陪伴先帝左右,如今的若听寒便是当今陛下卿冰阳的侍臣。
“只要是陛下做的,那便是最好的。“若听寒一板一眼的回禀卿冰阳的问题。
“可惜朕从未见过那个大表兄,不知他是何模样。"
"那古碑山天枢夫子是千惠贵妃的师傅,千惠贵妃几近临产,便在在古碑山生下了双生胎,可惜一子不足一月就死了,就剩一个大皇子,大皇子也是在古碑山长大成人,未出过山半步。”
卿冰阳顿时来了兴致,靠在榻上听着若听寒缓缓道来。
“除了当年进宫救驾,带走小公主,但那时宫变混乱死伤无数,无人见过大殿下的容貌,再到北襄之战,卿家军被处决更是无从知晓。“若听寒顿了顿继续道:“那大殿下被处决于北襄,陛下不过……四五岁,何故要何一个死人比较。”
若听寒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卿冰阳。
“朕就是好奇,卿玉死了,那卿锦又是何种模样……传令给秦誉,朕想见见那个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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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锦与天枢夫子坐在石桌前,面前的棋盘上黑白交错,显然两人已经陷入了激烈的博弈当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沉浸在棋局中,仿佛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看似简单平常的落子,其实是对方布置的一个圈套。如果拂锦继续落子,则必定掉入对方设下的陷阱之中,从此万劫不复。
但如果拂锦选择避让或者换个角度攻击,又将失去先机,甚至被对方完全反败为胜……因此,拂锦只能退无可退,除非能够破掉眼前的这个棋局。
不知过去多久。
忽然,拂锦手里拈着一枚黑子,停顿了几秒钟后才落到了棋盘上。
而她刚才那一步棋所代表的意义也就此揭晓了——“死”。
这一刻,拂锦的心情十分沉重。
天枢夫子将棋子放回了自己的棋盒中,沉重道:“这已经是第九十九盘了,依旧是死局啊……”
“还没到最后呢!”拂锦扯了扯嘴角,努力保持镇定,随即再次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缓缓地落在了棋盘上,“天枢夫子。”
“嗯。”天枢夫子点头应声,目光凝视着拂锦。
他并未急于走棋,而是等待了片刻后才缓慢地抬起手来,拿着棋子在棋盘上轻轻敲打,仿佛在思索。
见状,拂锦也跟着皱眉凝神思考起来。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飞快地闪烁着各种念头——如何破解?如何化险为夷?如何扭转乾坤?这些纷繁杂乱的想法充斥了她整个大脑。
天枢夫子同时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夹起了一粒白子,放在了原本属于“生”的位置上。
拂锦看到这一幕瞳孔微缩,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知道对方是在逼迫自己做决断。
但如果选择退却,就算是输了这盘棋,她也毫无怨言;但倘若执意要走,势必就会落入对方设计好的陷阱中……
天枢夫子微笑地盯着拂锦的眼睛,似乎在鼓励着她作出选择。
拂锦咬紧牙关,额头上冒出冷汗。
时间流逝,渐渐地拂锦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天枢夫子也收敛了笑容,静静地端详着她的表现。
拂锦终于动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棋盘上瞬间炸裂开来,拂锦抬起手,一粒小小的黑子从她的指尖滑落,滚落了棋盘,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拂锦抬起垂着头,睁开眸子望向天枢夫子,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棋中局,棋中计,棋中人心。夫子想要我做出选择,但我觉得……既然已经赢不了,为什么不赌一把呢?”
天枢夫子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愉悦的味道。
良久,笑声才戛然而止。
天枢夫子拍了拍手,语气欣慰道:“拂锦你真是让我感到很惊讶啊,明明已经处在劣势,竟然还敢选择拼一把?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步棋稍有不慎会害死你自己?”
“我当然知道。”拂锦点点头。
天枢夫子眯起双眼,饶有兴致地问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选择赌一把?”
拂锦深吸口气,抬起眼眸直勾勾地望着天枢夫子:“因为……我不甘心啊。”
“哦?”闻言,天枢夫子的笑声突兀地消失了,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拂锦,像是震惊,又像是带着疑惑。
“师傅曾教导我说,‘世人皆醉唯独我独醒’,但我今日却觉得,‘醉酒之后尚且能有三分清醒’。”拂锦露出浅浅的笑容,说道,“我只是个俗人,做不了绝情谷里那些断情绝意之人,心中了无牵挂。我明白‘君王之怒,伏尸百万’这句话绝不仅仅只是夸张而已,更何况这件事涉及到皇室,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不怕死,但我不愿看着我身后的易云千闽受辱。既然我注定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为什么不试试拼尽最后的一丝气力搏一把,哪怕是死,也总好过窝囊地死在阴沟里吧。”
“我自从下山檀林城再到南川,我一直再被推着往前走,我可以接受自己的结局,但不接受别人给我定下的结局。”
天枢夫子的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随即闭了闭双眼,叹息道:“道宏仙人的弟子,倒是小瞧了你。”
拂锦微微颔首:“夫子谬赞了,多谢夫子为我卜这一卦。”
随后起身拱手告辞,拂锦的脚步略微有些踉跄,但依旧坚强地迈着步伐离开了。
天枢夫子看着眼前狼藉的棋盘,站起身来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微微一拱手,轻声说道:“好一个棋中局,棋中计,棋中人心……”
拂锦脚下不停,背影很快便隐没在庭院的花丛中,再也看不见踪影了。
“夫子,她为何要这么固执?直接将帖子给那些人不就行了?”阿福站在天枢夫子身边,低声问道。
天枢夫子长叹一口气,转过身去看着自己的弟子,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交了是死,不交亦是死,不仅是江湖之人想让她死,整个天下最尊贵的人也想要她死。“
“千机百闻帖这么重要?“阿福有些惊讶地问道。
“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个人身上的东西,是那位最想要的。这帖子不过是个引人瞩目的幌子罢了,此帖再她身上便如同在易云山、千闽楼身上,紧紧相缚。那些人不会放过她,也不会放过这两派,若是她因此死了,便正中那人的下怀。”天枢夫子语速缓慢,但却字字句句都落入了阿福耳朵里。
阿福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可是,她既然早知如此,又为何还要来英雄会,这不是活生生的靶子吗?“
“她此次前来,不过是将那些觊觎千机百闻帖的人踢出局外,将易云山、千闽楼划到安全界限。到时再与觊觎她身上东西的人下一盘棋。”天枢夫子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说道。
“她若是选择舍弃易云山、千闽楼而去为自己搏一条生路,自然也就不用来这英雄会了。”阿福还有些懵懂,但是也听明白了大致意思,点了点头,细细想到顿时大悟,“所以,她与夫子下棋也是在算此局能否将那些人踢出局外!易云山、千闽楼是否能安全!”
天枢夫子点了点头。“她这卦不是为自己卜的,却又是为自己卜的。”
“可是她与夫子都下了九十九局了,依旧是死局啊。”阿福皱眉说道。
“只要这一次她赢了,那就够了。“天枢夫子微微一笑。
“可是夫子,你觉得她真的能赢吗?”阿福疑惑道。
“或许吧。”天枢夫子淡淡地回答,但心里也没底。
他并不希望她输,但是现实总归是残酷的,他也无法保证什么……
夜已深沉,大地被浓重的黑幕笼罩着。天空中繁星点点,仿佛有人在为这漆黑如墨般的世界添了几分亮色。
“大人,若听寒已成功扶持卿冰阳登基,秦誉、春华十六阁少主游华颜已达古碑山。”轻纱下的美艳面庞勾起一抹微笑,逄月腰缠玉环,身上银环随着走动叮当作响。
“南川一行李觅风未能成功劝说殿下,如今要殿下去古碑山英雄会岂不是羊入虎口?若殿下出了个三长两短……如今是否需要宿将出手?”
“不必动用宿将,易云千闽与她,她只能两者选其一,我倒要看看她会如何选择。若是她死了……”独桑子轻哼一声。
……
“小道仙,睡了吗?”门外传来阿福得声音。
拂锦停下擦剑得动作,将剑与布放置与桌上,起身去开了门,弯腰轻声问道。
“夫子说,他前两日见到了一位故人,又算了一卦,思来想去还是得说出来,不然他睡不舒坦。”阿福说着将纸条递给了她。
“多谢。”拂锦接过纸条,也没有看就放入了袖中。
“小道仙早些休息。”说完阿福便跑远了。
拂锦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才关上门,她还是将纸条拿了出来,打量之后,发现这张纸并非是平常的字体,而是用特殊手法写成,她仔细辨认了几次才确定,这纸条里面夹杂的秘密。
拂锦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将它收好,转身躺在了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终于闭上双眸准备歇息。
可刚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画面——
那是一片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的大火肆虐在城池各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最终还是起身披衣,从窗口跃了出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参见誉王殿下。”江湖中人向着上首的秦誉拱手行礼。
“不必多礼,想必大家已知晓易云小道仙拂锦手中的千机百闻帖了吧?”秦誉看似随意的问了句,但目光却是一直注视着下方这些江湖人士。
在他身旁坐着一个青衫男子,容貌清秀、气质儒雅,虽然没有秦誉那般俊美绝伦,可却也算得上英姿飒爽。
“若誉王殿下想要,我等自当……”其中为首之人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不!”秦誉抬手阻止,“本王要的不是千机百闻帖,而是她这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都透露出几分疑惑,难不成秦誉此番前来是为了易云小道仙?要给他们下马威?
这时重兵层层包围住他们,所站的地方,只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参见誉王殿下!”
紧接着,数十名身穿铠甲的侍卫将秦誉和身边的那位青年护住,将所有人隔离在外,并且迅速将整个房间封锁了起来。
看着周围的动作,众人心底一沉,看样子这些人果真是要对他们不利啊,只是……秦誉此番前来,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为了杀鸡儆猴吗?如今他已经掌握了主动权,何须这么麻烦?
“誉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湖中人终于按捺不住,怒喝出声、脸色变得阴冷起来,纷纷运转内力做好应战的准备。
刚才与秦誉说话的黑衣老者脸色微变,冷哼一声说道,“你就不怕得罪天下武林?"
秦誉脸色淡漠,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慢慢走近众人:“千机百闻帖对本王来说不过是废纸一张,如今本王想请各位将拂锦留在古碑山。”
“你自己想要那姑娘自己去抓,我们这么多人凭什么听你的话,你真以为这能困住我们不成!”有人愤慨出声、脸色涨红。
“本王如此行事,自然是受了我头上那位的命令。”秦誉脸色平静,缓缓伸手指向了秦誉头顶的天空。
听秦誉提及上面那位,众人的脸色瞬息万变,秦誉出门兵甲随行,这等架势,不用多说必然是受皇帝的命令而来。
“不知誉王殿下要怎样处置易云拂锦呢?”江湖中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易云拂锦,乃安德帝与千惠贵妃之女卿锦,
她身上有着皇室重宝——乾纹玉。北襄战乱之下由道宏仙人收养,自此安于易云,她兄长叛乱,那她便是罪臣遗孤,易云千闽知而不报,那便是助纣为虐,是死罪!皆当斩!”
秦誉扬起手,神色平淡,但口气中却透着凌冽的杀气。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众人脸色皆大变:原来如此。易云拂锦的身世,竟然是这般?这是朝廷借他们的手除掉那拂锦,易云山与千闽楼。
“易云山乃五相山之首地位非常,小道仙之名远扬!至于千闽楼,在座哪一位没有受过千闽楼的恩惠!哪一件脏事不是他们替你们做的!”
一刀声响,那人的头颅便被斩下,原本有些迟疑的人也不敢再有些其他的想法了。
“不过是给钱的买卖。非常之法,非常之举。诸位莫怪,秦某只是奉旨办差,望海涵。”秦誉语音落地,环视着四周,眸子深邃无比。
“我等愿遵誉王之命!”众人连忙应承,他们都明白,替皇室拿回乾纹玉,再杀了拂锦。
若不依命行事,只怕秦誉会毫不犹豫地取走他们性命,且形势逼人,他们不得不从。
这个男子表现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残酷冷血。
“既然诸位无异议,本王静待佳音!”秦誉微笑颔首,转身带领士兵离开。
“恭送王爷!”众人抱拳。
拂锦盖上屋顶的瓦片,眼角余光瞥向远处那渐行渐远的黑点——那人就算化作灰她也认识!
“秦誉……长的真像啊,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本来还想着用‘千机百闻贴’收拢收拢人呢,没想到来晚了一步。”
南川时,拂锦让谈苏墨抄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便已着人誊写数本,如今放在一家厢房里。
·
“你们退下吧。“秦誉朝着士兵摆了摆手,"山下等着吧。"
“是。”众侍卫齐声应道,便转身走向帐外,只留下一人守在营中。
拂锦手执玉笛朝他袭来。
拂锦的玉笛从他喉间擦过,带出一道血痕。
秦誉抬起右掌,挡住了拂锦攻势,并用力推开了她,拂锦手指轻掐在他的手腕不放,两人在原地缠斗,打得难分难解,谁也奈何不了谁。
忽而,拂锦左脚往前猛踏半步,以膝盖为轴心,踢向了秦誉腹部,秦誉闪身躲开,拂锦借机再度欺近,玉笛自上而下直削向他脖子。
秦誉侧身躲避之际,挥拳击出,却被拂锦一把抓住了拳头。
两人各占据方位,相互对峙,拂锦手中的玉笛紧贴着秦誉的脖子,若是剑,那便有两次机会直取他的性命。
拂锦闻言冷笑一声,松开他的拳头,说出刚才脉象:“脉象平稳、气息浑厚,兄长,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秦誉眸光骤然变寒。
拂锦点了点头,将玉笛收回腰间,双臂环抱胸前,语气十足笃定地说道:“兄长这是在帮皇帝做事。”
杀那个因为兄长叛乱的遗孤,覆灭那个收留她,知而不报的易云千闽。
秦誉沉默片刻,反问:“那又如何?”
秦誉的话语里没有丝毫情绪,仿佛这件事与他本身无关。
拂锦轻笑一声,“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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