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最熟悉的城市风景被割裂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望无际、被冰雪覆盖的冻土,和一块辽阔的沼泽地,它们被紧密地拼贴在翠岭的左右,切面干净得就像世界被锋利的剪刀裁剪过一样,又被随意、无序、敷衍地粘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副恶作剧似的新拼图。
又像是有操作员完全不看说明书,就把地球拆成了零件,又随心所欲地重新组装了一遍,强行为地球换上了新皮肤。
真实和虚妄不再有壁垒。
影视漫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魔幻剧情,变成了诡异离奇,更离谱的现实。隔着次元,不可能、不应该发生的恐怖故事,打破了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将现实推向了恐怖的未知深渊。
真实被异化。
世界末日,变成现实了。
荒诞、惊悚、还有些滑稽,简直就像一场没有逻辑的噩梦。
最先跑到楼顶的刘晓英被吓蒙了,她呆愣在原地,肢体僵硬。直到徐岁杪她们也紧跟着来到了楼顶,刘晓英突然爆发了,她发出胡乱的尖叫,在楼顶上跑来跑去,不时撞到太阳能光伏发电板,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撒泼似的怒骂哭闹。
徐秋生双手紧抱着脑袋,也发出了混乱的叫喊。
徐椿和徐岁杪俩人也魔怔了。
仿佛两尊丧失了感知的石雕,僵立着,无法理解和处理呈现在她们眼前的视觉景象。
思维空白,灵魂遗失。
丧尸、死亡、破碎扭曲的城市,接连不断发生在很短的时间里的,完全背离常识的恐怖现实,所造成的巨大的精神压力、刺激和影响,完全超过了人类精神和情感的承受阈值。被逼到精神崩溃的不止是徐家人,徐岁杪听到了很多幸存者都在疯狂的哭喊大叫。
怪诞可怖,却又客观真实、无法回避的新世界,摧毁得不仅是人类的理智,还有心理防线,没人能在此时保持镇静而不精神错乱。
“又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鬼叫什么?我在楼下都听到了。”徐夏生出现在天台门旁,她没有走上前,“不是说声音会引来丧尸吗?”
但经常躲到楼顶小憩的徐夏生还是注意到了,临区的高层建筑莫名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什么情况?”
她问。
徐夏生焦躁不安地快步来到徐椿的身边,然后,她惊呆了。
紧接着,茫然而迟钝的徐夏生,出于本能地问了一个她此时最关心的问题,“姐,我还有机会在十年内,把自己的店开起来吗?”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徐夏生于是冲到护栏墙前,她浑身颤抖,大声咒骂,愤怒又怨恨,为了她被扰乱的人生规划。
翠岭街道上剩余的丧尸在躁动,还有被关在室内的丧尸也发出了激动的撞击声。
倏地,徐岁杪短促而怪异地轻笑了一声。
非常的莫名其妙。但,徐岁杪毫无自觉,她缓缓吐出一口气,从攫住了她灵魂的谵妄状态里夺回了身体控制权,掉落的san值也恢复了正常。
一滴眼泪滚落,徐岁杪抬手擦掉了。
现在提问,如果遇到了超出理解能力范畴的问题,要怎么办?
答案是凉拌。
徐岁杪顺便还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疯球了的世界,比她更不正常。
全然不关心所有的异常事件可能会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
徐岁杪在楼顶上转了一圈。
刘晓英疯了似的短暂发泄过后,就停了下来,不住地对着手机呓语。徐秋生也缓了过来,她不远不近地跟着刘晓英,默默地流泪,看起来既想要依靠妈妈,又害怕她。
而目击了丧尸活跃奔袭的徐夏生也安静了下来,她蹲身背靠着护栏墙痛哭蜷缩成了一团。
徐岁杪视线投远,她朝向徐家门面前的马路方向,也就是延绵的沼泽地方向眺望。在与徐家的直线距离约有七百米的地方,徐岁杪看见了一道奇怪的裂缝,长约有百米,从她的视角高度只能看出大地仿佛开花馒头一样,裂开了。
而地裂的边缘有隆起的弧度,中间的裂缝奇异地勾勒出了很像是眼睛的形状,仿佛大地在直视着天空。
一只通体雪白、缀有稀少暗色横斑、体型极大的鸟儿从冻土方向疾速绕行飞过。徐岁杪不认识,她视线自然向上,又吃了一惊,“大姐,快看!天上的太阳,多了一圈赤色光轮。日晕!”
微妙环住太阳的赤色光轮,似乎是很正常的一种大气光学现象。如果忽略它呈现出来的反常色调,那天上的天象奇观,就瑰奇罕见得很值得称道了,也漂亮极了。
徐岁杪的声音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含混地落进徐椿的耳里,她吃力地思考了一会儿,失焦的视线渐渐恢复了正常,“日晕?”她缓慢地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三两秒天空,又低下了头。
徐椿只觉得赤色日晕诡异得令人不安,艳似鲜血。她抖着手从烟盒里抽出根烟,递到嘴里咬着,打火机被按了好几下,才打着火,点上了烟。
楼顶上的风渐急,打火机上的火苗一晃,就被吹熄了。
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徐椿开始吞云吐雾,好让自己的脑子能缓缓。她烟抽得很凶,第一支烟很快见了底。她随手扔了烟蒂踩灭,旋即半点不带停的,又点了根烟。半晌,徐椿吐出一个字,“草!”
是她想错了,现实可他妈比影视剧要离谱、疯狂多了。
简直癫的飞起。
徐岁杪转了回来,她站在徐椿身前,看着她抽烟,挺乐观地说了个好消息,“我们不用担心坠机事故了。”
徐椿抽了一口烟,抬眸看她,“嗯。”
毕竟都是经受住了,现代社会里各种各样的魔幻信息洗礼的当代年轻人,濒临崩溃的神经绷得再紧,一时半会儿的,也还断裂不了。
没错,当代年轻人的接受能力绝不容小觑!
又不是中了百亿大奖的彩票,徐椿觉着自己很该学学家里最小的妹妹,淡定就完事了。
“徐椿,你想办法救救你弟弟!”刘晓英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她无法自控地往最坏的方向去预想,神色绝望得近乎崩溃,“那是你们的亲弟弟,我们得去救他!”
就是对老一辈来说,可能刺激太大了。徐椿想,她掀起眼睑,视线定在刘晓英身上,先说:“救。”
她夹着烟,弹了下烟灰,又问,“动物园在哪儿?怎么去?”
先前刘晓英跟徐天赐打电话的时候,徐椿也听见了。她目露轻嘲,最他妈搞笑的,是在有楼有店有车的徐家,现在楼顶上站着的五个女人,可能连动物园的门朝哪儿开的都不知道。徐椿再问,“刘姨你去过泉岩市的动物园吗?我跟徐夏生都没去过。”接着,她转头目光扫过双胞胎,抬了抬下巴,“你们去过吗?”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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