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来自天空的掠食者俯冲而下。
飞速冲到徐夏生跟前的徐岁杪拽起她,拉着徐夏生就要往回跑。倏地,一股突如其来的奇怪冲动,让徐岁杪在短暂微小的瞬息里,像被迷住魂了一样,她明知道不应该,但是很奇怪,她忍不住、忍不住地朝街道上又看了一眼。
极致的细节,鲜艳、浓稠、肮脏、作呕,像涂抹在街道画布上的污秽油彩。
恍若,极富吸引力。
微不可察的停顿后,徐岁杪拽着徐夏生狂奔进了天台门,下一秒,徐椿就配合地把门关紧了。
扑簌——
那是大白鸟儿俯冲而下,又掠走了的声音。
很近。
门后的众人都听见了。
茫然不在状态的刘晓英她们,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们刚才差点儿就被猛禽袭击了。
“那是什么?”
“不认识。很大很大的一只白鸟,长得有点儿怪,有一点点像猫头鹰。”
“雪鸮?”
“不知道。”
徐椿和徐岁杪交谈了两句,又检查了一下锁好的门,才转身看向都挤在楼梯间,神色自危的其他人,“先下楼吧。”
一行人陆续下楼,返回了空荡荡的堂厅。
远离了外面的精神污染源,刘晓英她们看起来更清醒了,就像是大脑的防御机制终于正常运作起来了一样。
楼道里只有脚步声,暂时没有人愿意再提及外面的诡异现实,大家都一齐保持了沉默。
徐秋生紧跟着走在徐椿和徐岁杪的后面,她视线在她们身上转了转,只觉得她们默契得不正常。
姑且算是安全了,徐椿才察觉到自己饿得厉害,便直接打开堂门去了厨房。
徐夏生就地在楼梯上坐了下来,沉默地揉着肿痛的手腕。徐秋生见了,反身往上走了几步,挑了个更高的楼梯位置,也坐了下来。
徐岁杪去看了后院里被堵死的两道门。
刘晓英精神恍惚地跌坐在小马扎上,她紧握着手机,满脑子都是要怎么才能搞到辆车。随后,她又想,她都那么求徐椿了,徐椿不该把事情都包揽了吗?徐椿负责一切,她们都听徐椿的安排就好了呀。徐椿答应了会去救她儿子啊!她都答应了,怎么还要她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想办法搞车呢?
她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周遭安静下来的气氛,逐渐漫染上了绝望的悲伤。
直到现在,此时此刻,她们才终于有了世界末日已经降临了的确切认知,旧日一切的所思所想,千愁万绪,都戛然而止。
因为已然没有必要了。那些原本深信不疑的,链接着和平的过去,与回归平凡日常的希望,都被彻底地摧毁、斩断了。
世界未来的走向,会怎么样呢?她们的未来会在绝望里的循环吗?她们惶然困惑,惊惧迷茫,但没有答案。
似乎身为普通人,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一切既定现实。
“岁喵,你吃过早饭了吗?”徐椿站厨房门口,边啃馒头,边问道。
“吃过了。”
徐岁杪视线从后院高约二米五,墙头上细密地插满了碎玻璃片的围墙上挪开,看向徐椿,她倏地一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啊”了一声,就又往楼上跑。
急急忙忙地回到三楼房门大敞的房间,徐岁杪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敞开的饲养箱,顿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徐岁杪反手带上门,一个箭步冲到书桌前,焦急地在饲养箱里翻找了起来,“帝青?”
帝青不见了。
徐岁杪抓狂极了。她满屋子找寻起了帝青,并初次主动高效地利用起了自己的超级视听能力。很快,半趴在地上的徐岁杪,就在积了层浅灰的床底下看见了极细微的爬行痕迹。
“帝青。”徐岁杪又喊了一声。她转头四顾,没起身,只伸长手臂去够挂在椅背上的书包,从里面摸出了手机。
一按亮手机屏幕,徐岁杪就看到了清早徐椿给她转了两千块钱的消息通知。她没点进去,而是按开了手电筒,照亮了床底下的更深处。
蜘蛛的爬行痕迹在深处突兀地断掉了,就仿佛帝青凭空消失了一般。徐岁杪不信邪,她调转手机,反向照亮了床板,仔细地寻找着新线索。
一无所获。
徐岁杪注意到还有些死角位置没检查,她不死心,单手将陈旧的老式实木床掀了起来。
——等等,单手将床掀了起来?
——大几百斤的实木床?
——单手?
只是想将床推开一点的徐岁杪目光古怪地盯向右手,她默然了一会儿,熟练地停止思考,就继续找起了帝青。
徐岁杪翻箱倒柜地找。她的房间布置简单,大概十五平的房间里有一个小书架、一个衣柜、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但因都是家里几代淘换下来的陈旧家具,所以能藏蜘蛛的地方还真不少。
埋头花了很久的时间,徐岁杪终于翻找完了整个房间,却依旧没能找到她的心尖宠,她低声嘟哝,“帝青,你在哪儿啊?是跑到外面去了吗?”
徐岁杪紧皱着眉,唇线下撇,她蹲在地上,仰头看向打开的窗户,阳光被老式钢筋防盗窗分割,再透过紧闭的纱窗,正巧覆在她身上,刺得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脑袋好像没那么疼了。
手机不知道又被随手搁到哪里去了。
现在几点了?
徐岁杪起身走出房间,下楼,顺道在走廊里继续仔细地找起了帝青。
“大姐,二姐,我养的帝青跑不见了,我要去你们的房间找找。”徐岁杪站在楼梯平台,探身向下说道。
三楼从大到小住着徐椿、徐夏生、徐岁杪;徐秋生则跟徐天赐一样,和徐耀龙、刘晓英同住在二楼;一楼住着老太太。而四楼,都被用作了杂物间和仓储室。因为老旧的楼房没什么隔热层,夏热冬凉,所以一直没人住。倒是从前,四楼的房间算是老太太中意的小黑屋。
一楼的楼梯就像长了人。徐夏生、徐秋生,就连徐椿,也坐在了楼梯上,位置是从堂厅上楼时的第五阶,她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只能向前伸,笔直匀称。
徐岁杪面露困惑,猜不透她们是在干嘛。
其实理由很简单,就是当下没人想独自待着而已。
情绪是会传染的,缓缓渗透的压抑悲苦和恐慌焦虑,无声无息地逐渐发酵,难以形容的紧绷感就像是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裹住了众人的口鼻,令人窒息。
徐夏生循声仰头看向徐岁杪,身子斜靠到了墙上,她神色很空,没出声,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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