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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被俘将军

小说:

老公死后八个男人爱上我

作者:

粗榧

分类:

穿越架空

杨白怎么都想不明白,宋军为什么会败。

明明,明明大胜就在眼前,他和父亲怎么就被俘虏了呢?杨白和父亲在大辽的俘虏营帐中,相顾无言。

他们怎么也不肯相信是主帅背弃了他们,让他们留下断后,自己却跑了,这算什么?

一开始,还有辽人来问:“降不降?”

父子皆摇头。

到了后面,许是辽人忙了起来,总归没人搭理他们了。

俘虏营却一日比一日拥挤,起初只是零散的溃兵,后来整队整队的宋军被押进来,衣衫褴褛,面如死灰。

杨白从那些人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了真相:萧太后亲率铁骑追击,三路宋军皆溃,死伤被俘者数万,连主帅曹林都险些没能走脱。

而大宋皇帝,已经派了使者北上,是来议和的。

父亲杨也听到这个消息时,正端着半碗粟粥,他的手抖了一下,粥洒了一半,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半碗粥慢慢喝完了,然后躺回草垫上,面朝营帐的缝隙,望着外面辽人骑兵扬起的尘土。

那天夜里,在没人知道的时候,杨也用撕下的衣带,悬在了营帐的支架上,等杨白醒来时,父亲的身子已经冷了。

他呆呆地跪在父亲身边,想哭,却没有哭,只是觉得胸口像被掏空了,冷风呼呼地往里灌。父亲一生忠烈,最终却死在异族的俘虏营里,连个体面的棺椁都没有。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他恨辽人,恨那个坐在马背上红衣猎猎的萧太后,恨这荒唐的世道,也恨那个远在汴京一道阵图遥控千里的皇帝。

这场本该必胜的战,怎么就输了呢?

萧逴原本无意见这些俘虏将领。败军之将,见了又能如何?她正忙着清点战果整编军队,还要与北相等人商议如何从这场大胜中攫取最大的利益。

是李知春的一句话,让她改了主意。

“太后,”李知春跪在帐中,“此战虽胜,宋人恨意却更深。燕云之地汉民百万,他们今日箪食壶浆迎王师,明日就可能因惧恨而再生变乱。欲长治久安,非仅靠刀兵可成。汉人之心,亦需汉人之策来抚。”

萧逴执笔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她:“说下去。”

“俘虏中不乏宋军将领,其中杨也父子素有忠勇之名,在汉民中亦有声望。若太后能优容待之,甚至用之,一则可显太后胸怀,消解部分汉民敌意;二则,日后治理汉地,总需懂得汉情之人。以汉制汉,方为上策。”

萧逴沉吟片刻,笑了:“南国夫人,你看得倒远。”

李知春伏身:“臣妾不敢,只是愿为太后分忧。”

“那就见见吧。”萧逴撂下笔,“带那个杨也……哦,听说他死了,那就带他儿子来。”

杨白被押进王帐时,身上还穿着脏污的宋军戎服,手脚戴着镣铐,他强挺直脊背,不肯跪下,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坐在上首的萧逴。

就是这个萧太后,让他们输了,让他父亲死了。

她比他想象中更年轻,也更耀眼。

她并未穿繁复朝服,只一身暗红色窄袖骑装,墨发高束,额间一点金饰,正垂眸看着手中的战报,明明只是闲坐,那股迫人的威势却已弥漫开来,压得帐中空气都有些凝滞。

旁边的辽将呵斥:“跪下!”

杨白却梗着脖子,啐了一口:“要杀便杀!杨白岂跪胡虏!”

萧逴这才缓缓抬起眼,这少年将军生得倒是英挺,眉眼间颇有几分坚毅之色,只是此刻满脸尘灰,像只被困的幼兽。

“胡虏?”她轻声重复,唇角似笑非笑,“如今你是胡虏的阶下囚。”

“那又如何!国破家亡,唯死而已!”

“死?”萧逴似乎觉得有趣,“你父亲已经死了,你也要死?这就是你想要的忠孝?”

这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杨白心里,明明已经败了,却在一个女人面前逞威风,算什么?他说不出话来,低下头去。

萧逴不再看他,对左右道:“带下去,好好看着,别让他死了。”

第一次见面,不欢而散,难堪极了。

等他回去后,李知春轻声道:“太后,此人刚烈,硬碰硬恐适得其反。古有刘玄德三顾茅庐,方得诸葛卧龙。太后如今对降将越优容,汉人观望者才会越归心。”

萧逴指尖敲着案几,若有所思。

次日,她下了一道旨意:厚葬杨也,以及其他在战场上死去的宋军将领与士卒;并遣使告知宋朝,若阵亡将士家属愿意,可前来接回遗体,辽国将予以放行。

消息传到俘虏营,许多宋军俘虏都愣住了,杨白听到时,正在用一块石头磨手上的镣铐,磨得手腕血肉模糊,他动作停住,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来。

父亲……父亲能回家了吗?能葬回故土吗?可父亲唯一的儿子,就是他已经在这了,谁来接父亲回去?

他吗?一个败军之将、一个俘虏,他早就失去了所有颜面。

挣扎数日,杨白终于求见萧逴。

这次他跪下了,头深深抵在地上,声音沙哑:“罪将……求太后准我送父亲灵柩南归。”

萧逴看着他伏低的背影,慢慢道:“可以。”

杨白肩头一松。

紧接着却听她道:“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请太后明示。”

“送你父亲回去后,你自己回来。留在辽国,替我安抚燕云汉民,告诉他们,安心耕织,以往如何,日后依旧如何。辽国的赋税,不会比宋廷更重;辽国的律法,亦会公道行事。”

杨白抬头,眼中尽是抗拒。

萧逴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你若不答应,我便让你父亲埋骨于此,你也永远别想再见故土山水。”

沉默像巨石压在心头。良久,杨白重重磕了一个头,额上渗出血迹:“罪将……遵旨。”

几日后,一支小小的队伍从辽营出发向南。杨白身着粗麻孝服,扶着父亲的棺椁,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辽国派了一队骑兵护送,监视着他。

沿途仍有未散尽的烽烟味,焦土与血迹混在泥土里,偶尔有零星的汉民躲在残垣后偷看,杨白不敢看他们,只死死盯着前方。

到了辽宋临时划定的界河,对岸已有宋军接应的人影,棺椁被小心运过河,杨白站在河边,看着父亲的灵柩渐渐远去,消失在宋军的旗帜下。

他该跟着过去的。

可他转过身,对辽军骑兵首领哑声道:“回去罢。”

那首领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调转了马头。

重回辽营,杨白被安置在一顶单独的帐子里,不再戴镣铐,行动却仍受限制。他终日不言不语,像一尊失去魂灵的木偶,夜深人静时,他抽出暗藏的一柄短剑——那是父亲遗物,辽人未曾搜走。

剑锋冰凉,抵在喉间。

帐帘却在此时被掀开。

萧逴披着一件墨色斗篷,仿佛融入夜色,只有金线绣的暗纹在灯火下微闪。她看着杨白手中的剑,并不惊讶,只是淡淡道:“我准你死了么?”

杨白手一颤,剑却没放下。

“你父亲已归故里,我履行了承诺。”萧逴走近几步,烛光映亮她没什么表情的脸,“现在轮到你履行诺言了,我没让你死,你便不能死。”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杨白惨笑,“为你们辽人安抚汉民?做你们收买人心的幌子?杨白宁死不为!”

“宁死不为?”萧逴轻笑一声,“愚蠢。”

她伸手,竟直接握住了剑锋。杨白大惊,想要抽回,却见她手指微微用力,一缕鲜血便从指缝渗出,顺着剑刃滴落。

她又反握那柄剑,也隔开了杨白的手指,两个人的血液混在一起,缓缓流下。

“你看,”萧逴仿佛感觉不到疼,只盯着那血液。

“我们的血都是红的,汉人辽人,有什么分别?天下大势,分久必合,谁能给百姓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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