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舜随着大军回城的时候,看到安蕴秀正等在城门口。
如今这人早就不是当初同乘时可以被随意使唤的亡命徒了,能劳他亲自走一趟的,估计也只有自家主子了。
燕舜侧目,果然见自家八风不动的主子看到人之后,变得有些躁动。
可安蕴林却直直地略过了他们二人。
他上前亲迎胡尚书,传达皇命安抚将士,熟练又妥帖地处理着一切,自家主子只能眼巴巴地站在一边等着。只等他忙完了,微一招手,主子便颠颠儿地跑过去,半点刚打胜仗的亲王架子也没有。
燕舜:……
燕舜听不清二人在说什么,却没有错过自家主子脸上越来越明显的笑意,当即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无声呐喊着殿下!别倒贴!!!
升官后的安蕴林很忙,非常忙。
尤其是在大军凯旋这个时间点,他经常忙得不见踪影,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主子也在战中挂了彩。主子如今在府中修养,活像个深宫寂寞的妃子在等待帝王驾临。
燕舜蹲在台阶上咬手指,也越来越像个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的暴躁宫女。
不是,你凭啥不来看我们殿下?
可待他在下朝路上堵到了人,亲自将安蕴林带到主子面前时,看见两人熟稔又莫名暧昧的相处模式,他又开始起鸡皮疙瘩了。
不是,你俩真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燕家在雍州是显赫门庭,燕舜自小也是被称作少将军的。即便上京以来和宿凌主仆相称,言谈举止间也没有太多规矩,如今更是毫无顾忌地连安蕴秀一起蛐蛐。
久而久之,引来了同道中人。
有几个朝臣不知怎的就找到了自己这里,悄咪咪地表达了对安首辅和襄王殿下关系的担忧。一开始燕舜大为惊喜,以为找到了同道中人;可随着话题深入,他才发现这些人只是单纯看安蕴林不爽而已。
从刚开始的蛐蛐,到不着痕迹地诋毁,再到后来竟然流露出想把安蕴林拉下马的意思,甚至还要拉自己入伙!!
燕舜:?
不是?你们算老几?
安蕴林才收拾了洪家,以寒微之身对抗世家大族还大获全胜,多牛?能把凤山县治理得井井有条,这么多年了百姓还记得他的好,多牛?
如今他有个皇后妹妹,有一众得力的友人互相扶持,声名显赫官运亨通,眼瞅着仕途会走得更远。理智上讲燕舜不会跟这样的人作对,眼下看不惯他也不是因为这些呀。
就在燕舜气鼓鼓地准备向安蕴秀告发此事时,却发现自己晚来一步,安蕴秀已经雷厉风行地将这些人处置了。
顽固守旧的贵族,是不属于洪家的另一波势力。安蕴秀以寒门之身位极人臣,几年走过了旁的世家几十年要走的路,本身就是对旧贵族的极大冲击。更何况她如今有另一个身份,还在联合皇后,意图为这类人也铺得走上朝堂的路。
旧贵族为此忧心不已,于是合力设计应对此事。却没想到,安蕴秀为了清理这条路上的障碍,也是早就盯上他们了。
于是安首辅又开始轰轰烈烈地干大事了,从避讳制度入手,纳贤新规寒门恩科通通提了个遍,说得是有理有据酣畅淋漓。末了还不忘把那几个挑事的收拾了,该罚罚该贬贬该杀杀,那叫一个雷厉果断不畏强权,把一帮旧贵族气得半死。
哦,安蕴林现在自己就是强权了。
扑了个空的燕舜目瞪口呆,不得不对自家主子竖起大拇指:就算要搞男的,也要搞最厉害的男的!
二月十四,花朝节将至。
燕舜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主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去了。
不用想,肯定是去找安蕴林的。要说自家主子这相貌绝对是一顶一的好,再换身新衣服,画个心机妆,安蕴林看了保准挪不开……
嗯?
燕舜疑惑,看着欢天喜地出门垂头丧气回来的主子:这是邀宠没成功?
不是,我家主子不俊吗?凭啥靠脸都还会失败啊!!
要说在这段关系中,自己比俩当事人操的心还多。除了最基本的行不行配不配,到后来纠结究竟是安蕴林配不上主子还是主子配不上安蕴林,再到不时诡异冒出的凭什么不配?!
便如眼下,燕舜陡然愤怒,再度气鼓鼓地找上了门。
安蕴秀正在处理公事,宽大的书桌上摆满了卷轴文书,左右各有一盏灯用以照明,她此刻就伏在案上,聚精会神地翻阅、书写。
燕舜耐着性子在屋外等着,直到月上中天,终于见那道人影动了。
“你去哪儿?”
“公事,要去见皇后娘娘。”
安蕴秀望着等了许久却不肯说明来意的燕舜,问道:“你到底什么事儿,要说赶紧的。”
“这大半夜的,你要去见皇后娘娘?”
燕舜话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担忧:“我说,就算你是皇后娘娘的义兄,可今时不同往日,关系变化你得接受,哪有你这样动不动就跑进皇宫找皇后的呀。”
“哦?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干什么?”
“你现在应该好好睡觉明日一早跟主子去花朝节!”
燕舜脱口而出,随后又麻溜地给了自己一嘴巴:个破嘴!
另一边,安蕴秀若有所思,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忍不住笑出了声。
花朝节上,原本推拒了的安蕴秀准时出现在现场。
燕舜木着脸跟在后面,看着自家压抑着羞怯雀跃的主子,再次抬手给了一巴掌。
安蕴秀回头看他:“你嘴怎么了?”
“不知道。”燕舜毫无感情道,“倔的吧。”
宿凌插嘴:“别管他,我们去那边。”
燕舜:“。”
花朝节时百花盛放,本就是踏青游园的好时候。加之前不久国朝清理了佞臣和藩王,太后游历天下又与大渊结成邦交,这些事流传开来,在民间也是焕然一新的气象。
眼下入目花团锦簇,百姓们三三两两地游览赏花,商贩们则摆出精心编织的花环和时下的瓜果,热情地叫卖着。姑娘们按照花朝节的传统,头戴簪花穿梭其中,明艳的脸上尽是笑意。
“姑娘戴花是花朝节的传统。”
燕舜三步并两步跑上来,一动了整蛊的心思就收不住,开始胡说八道忽悠安蕴秀戴花:“你看大家都戴着呢,应景嘛。安首辅来一个?哎呀花儿的钱算我的!”
这话说完,没等来安蕴林的拒绝,自家主子率先回绝,反过去还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色。
燕舜啧了一声,他现在纠结的新问题就是,主子实在太倒贴了。
反倒是安蕴林笑了一下,没所谓道:“戴吧。”
二人并肩走向最近的商贩,安蕴秀亲自挑了一个,宿凌则十分自觉地付了钱,末了珍而重之地替她簪上。
燕舜当然没有钱,不过这情形主子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充这个大款,他这个提议只是为了看笑话,眼下目的达到了,燕舜在一边看得嘎嘎直乐,早把纠结的东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戴好花后,安蕴秀下意识双手扶正,凑到小贩摆出的铜镜前看了看。
“……”
“……”
她本就是端正柔和的长相,如今又多了些上位权臣的威势,此刻被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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