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局势力洗牌,往往只在一夕之间。
由于渊太后的证据,先帝英年早逝的真正缘由也浮出水面,众人这才得知洪太师确实有过弑君夺位的想法。只是弑完君后,又跳出了个璃王,两个竞争者亦敌亦友互不退让,由得小皇帝在夹缝中逐渐长成参天大树。
时过境迁,这些往事也随着一代人的谢幕,永远停留在了史书中。
拔出萝卜带出泥,随着洪家的倒台,陆续出现一些对过往案件的不同论调,疑案需要重审,朝中势力也要清洗一波。安蕴秀和江与舟协力处理政务,也终于如宋鸿卓期待的那样,逐渐取代他们成为新的中流砥柱。
而晋太后也在多方劝说下,迟疑着放下了身份责任带来的执念,即将启程随姐姐前往大渊。
她本想着就算要走,也不能顶着真身大剌剌地走,晋太后可以身处宫闱再不露面,也可以去守皇陵死名节,甚至可以假死脱身,似乎总得是个严肃规整的去处才好顾住一众人等的名声。
这个想法自然得到了渊太后的唾弃,同样的,前来送行的安蕴秀也不支持。
“从前有皇帝微服私访,眼下太后娘娘周游各地体悟民生,还能加强邦交,有什么不合适的?”
晋太后迟疑道:“这是岑儿的意思吗?”
安蕴秀但笑不语:“太后最是清楚,咱们皇帝在这些事上还是很开明的。”
确实开明,宿岑对待阙香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有希望看到二圣临朝。
吐槽归吐槽,安蕴秀明白这其实还是晋太后的功劳。一个善良又明智的女人,养出的孩子想要尽孝,再正常不过。
“说完了吗?说完就走了。”
渊太后在一旁不耐出声,安蕴秀探头看看,笑道:“当日在殿上太后不是还说,让我有空了来找您讨教么?怎么现在就急着赶人了?”
渊太后冷哼一声:“那我当日亲自去找你,你不也是抗拒得厉害,说什么都不肯么?”
“谁知道您义薄云天,半点私心都没有,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安蕴秀毫无负担地认错,望向整装待发的两位太后,她们如今褪去华服丽冠,仿佛挣脱了枷锁,皆露出了焕然一新的面貌。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
不管是渊太后晋太后,还是阙香洪云韶,她们有从众生中走向高位,也有选择从高位回到众生中。选择各异,却无一不是更舒心自在的做法。
这是她们的选择。
选择二字何其不易,自己当初也是走投无路,时至今日,似乎也能有所选择了。
眼下自己这女子身份已经暴露,京城这边有阙香一力担保,前线的宿凌梅成正在出力,还有凤山县的声名和功绩,有意见的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打铁要趁热,这是难得的机会。
“您看,我现在在大晋,一样是女宰执了。”
安蕴秀对渊太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已经有打算了。
有选择权是要用的,有事半功倍的机会自然也不能错过。她送走两位太后之后,除了肃清朝堂照看前线,余下时间便都在规划着这件事。
明年,便是国朝的又一轮科考。
黎明之前的夜晚总是漫长的,宿凌最近传回的军报内容也愈发严肃,想是交战双方处于决战时期,局势几乎一天一个样,令人不得不打起精神,全力应对。
安蕴秀照例回传军报调度粮草,在这些事上给予宿凌极大的信任和便利。随即从堆积如山的卷宗奏折中,拿出一道宿岑日前下达的圣旨。
这是对洪家恶行的宣判,同样是对过往冤案的重评再审,官方正名。
自己多年来一直在调查,在大殿上控诉洪家的那些罪状没有一处添油加醋。只可惜,京郊田亩案中的那位老者早已过世,时逢君父亲身死宗族四散,安蕴林更是长眠多年了。与这些事有关的、该来接这道圣旨的人,几乎都不在了。
木珠子从未离身,安蕴秀将之与圣旨放在一处焚香祭拜,便算了结前尘。思来想去,这道圣旨还是给时逢君最合适。
几个月后,时逢君终于回到了京城,迎接属于时家迟来的正义。
只是安蕴秀没想到,与他一同归来的竟然还有一个人。
“刚听到消息时他还不愿意来呢,说什么伤心地不想再涉足。我就奇了怪了,之前蒙着冤屈,不来也就罢了,眼下这可是洗刷冤屈重新正名的大事儿,怎么能还倔着不来?”
姜至笑嘻嘻地道:“所以我就逼着他来了,怎么说也得让我来祭拜祭拜公爹吧?”
“原来如此,恭喜恭喜啊!”
安蕴秀连忙作揖祝贺,时逢君跟姜至同在奉山书院为教育出力,渐生情愫结为夫妻也是美事一桩。只不过二人这性子南辕北辙,从陌生人到夫妻这层关系的转变,想来会很有趣。
便如眼下,二人应该是在路上就听说了自己女子身份的事,姜至已经热情地挽着自己的手臂了,时逢君却局促地站得远远的,不敢抬眼看她,似乎还没完全消化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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