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到了休息时分,白栀止住了脚步。沈剑尊交了那洞府的位置,但此处距离观剑峰太远,又太过偏僻,不在传送阵法的范围之内。
御剑赶过去,起码也要有个两天的时间。
强打着精神逛了一天,白栀对住处没什么挑剔的,能让她休息就行,于是打算歇在剑宗接待外门修士的镜影居。
相较于长青适居的幽静,剑宗这边热闹了许多。
顺着头顶上的山道绕一圈就是剑宗弟子的住处,此刻尚未入夜,修士的交谈声、嬉闹声传来,并不吵嚷,反而增添了一丝生气。
镜影居本是剑尊为接待来客所建,但观剑峰不比蓬莱,要景点没景点,要活动没活动,唯一拿得出手的除了剑法便是那漫山遍野的树。
久而久之,镜影居荒废了。
谢濯解了镜影居的禁制,望着屋顶厚厚的一层灰直皱眉。
在清理镜影居一事上,白栀难得与他意见达成了一致。
镜影居是竹木搭建的,清理起来并不容易。白栀皱着眉,一时有些无从下手,忽然看见谢濯掐了个法术,屋内外的浮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竹屋之外是一方池塘。
白栀将随身的东西规整地摆好,推开窗,感受了下扑面而来的草木香。
谢濯清理完池塘,忽地抽出自锁,剑尖劈开清澈的水流,池水随着力道旋转,形成了一道搅动着的漩涡。
一尾锦鲤忽从池中跃起。
那是只白底红纹的锦鲤,胸前带着黑色条纹,它尾部轻颤,溅出几滴池水,又没入池塘之中不见了踪影。
郎朗风声卷来弟子们模糊的低语,白栀撑着头看锦鲤,忽地觉得没了灵根的话,换条路走当个剑修也不错。
谢濯的本命剑挑着池水,一条又一条的锦鲤似乎被剑气惊动,纷纷跃起。
鲜活的生命带着缤纷的色彩映入眼中。
白栀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她怎么会有这种懈怠的想法?
窗户咔哒一声落了锁。
谢濯眉头未动一下,仔细将剑上的水珠擦拭干净。锦鲤在池中跃动,他就这样看了良久,而后转过身,砍起了镜影居外的树。
……
白栀落了窗后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绵长又舒心。
她和衣而眠,无人久居的屋子少了丝“人气”,内里阴凉。
到了后半夜,白栀更是感觉浑身发冷,整个人被冷气压着魇住,无法起身。
手腕间却感受到一股与之相反的灼热感。
屋内漆黑一片,窗外没有光亮。白栀睁开双眼时恍惚了一瞬,并没有挣扎着起身。
她出神地盯着黑暗里的某一点。
这里是哪里?
她上一次从黑暗中睁开眼,时间便过去了十年。如今睁开眼,时间又过去了多久?
身体的掌控权渐渐恢复,白栀被腕间的灼烫重新唤回了神智。
正在发热的,是手上玉镯。
白栀将它转了两圈,从手腕上摘下来。玉镯材质并不特殊,只是月宗为了掩人耳目递出的一个容器,她真正送的东西在玉镯之中。
白栀并没急着探寻镯中异样,直到天色亮起,她才推门走了出去。
林漾从贺行嘉口中知晓她现今住在镜影居,昨日便说要来这边找她。她无法使用镯子中的储物空间,可以顺手让她看看。
白栀心中做好了打算,一开门,愣住了。
这还是镜影居吗?
屋外那一片遮天蔽日的树呢?
地面光秃一片,却不见落叶,唯余下几根木桩,昭告着它存在过的证据。
这是哪群弟子把观剑峰砍秃了,转而又对招待外客的镜影居下了手?
白栀腹诽,顺着游廊绕了一圈。该说不说,镜影居的布置还算可以,沈玉光克扣了自己也没克扣来客。
连廊尽头是一个雅致的亭子,桌椅齐全,皆是温玉制成。她刚要坐下,转眼与一双眸子对上了视线。
白栀顿了顿,感到不可思议:“你还没走?”
谢濯的目光在她提着镯子的手上落了只一瞬,又很快移开了目光。
他手中的自锁尚未收鞘,带着一身的寒气,转而面向了镜影居内仅存的一颗……树。
破案了。
是谢濯砍的。
“你砍了一晚上的树?”白栀没忍住问。
谢濯振袖出剑。他的剑招并不花哨,大多剑修喜欢在练剑前后挽个漂亮的剑花,美观但并不实用。
他更像是按照剑法的示例图一板一眼地跟练,勾挑着刺向身前,转瞬爆发出数道剑气,向着目标而去。
有两人合抱粗细的树就这样齐根断裂。
树倒了,激起一地落叶尘土。自锁穿梭其中,基础的剑招如行云流水般卷起纷乱的叶,在空中形成一道漩涡。
谢濯收了剑,剑气霎时停止,地上只余下规整的落叶堆,以及一根完整的、没有任何剑痕的木料。
做完这一切,谢濯侧目看她:“我设了隔音的禁制。”
白栀:“……我知道。”她睡得很死,并没有听到屋外的动静,因此一推门才这么惊讶。
远处有弟子模糊的交谈声传来,此刻正是上早课的时间。
白栀抬眼,看没什么动作的谢濯:“你不用去?”
“我不和他们一起。”
“搞特例?”白栀莫名看了一眼他的右臂,剑宗修士大多身着长袍,为了方便练剑,袖口做得十分宽松,看不出线条起伏。“你是不是连那四千下的剑法都不必练?”
“特例?”
谢濯慢慢开口:“内门弟子日挥四千下,我翻倍,确实算我得了特例。”
八千下?
不是,谢濯不用睡觉的吗?
怪不得在镜影居站了一个晚上,毕竟这里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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