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外的喧嚣正在散去,人群带着敬畏与恐惧的复杂情绪,如潮水般退去。
徐恪站在台阶上,感受着那一道道投射而来的目光,内心却无半分波澜。
一场**的胜利,不过是主菜前的一道开胃小点。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果不其然,一辆没有任何徽记、通体漆黑的皇家马车,如同一道无声的影子,悄然停在了街角。
一名面容白净的小太监快步上前,对着徐恪躬身一揖,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陛下请徐指挥使,入宫议事。”
御书房。
这里的空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压抑,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女帝李青鸾没有像往常一样批阅奏折,而是负手立于一张巨大的书案前,练习着书法。
房间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那支紫毫毛笔的笔尖划过宣纸时,发出的轻微“沙沙”声,如同毒蛇在沙地上爬行。
徐恪缓步入殿,行至殿中,躬身行礼。
“臣,徐恪,参见陛下。”
女帝头也未抬,仿佛他只是一缕无足轻重的空气。
她依旧不疾不徐地挥毫泼墨,那股君王独有的、无声的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缓缓压下,足以将任何人的脊梁骨一寸寸碾碎。
许久,当最后一个笔锋收敛,女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她没有看徐恪,只是低头凝视着那张宣纸上力透纸背、风骨凛然的一个“法”字,用一种平淡到近乎冷漠的语调,淡淡地开口。
“徐恪,朕命你彻查王德庸,你却将他的《罪己诏》原件,展览于市井,天下皆知。”
她缓缓抬起眼,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之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朕想问问你,是谁给你的权力?”
这个问题不带一丝感情,却比任何雷霆咆哮都更具杀伤力。
它干净利落地剥掉了徐恪所有的功绩外衣,直指其最核心、最无可辩驳的罪名——僭越。
徐恪知道,此刻任何常规的解释,无论是“为陛下分忧”的表忠,还是“形势所迫”的辩解,都只会坐实自己功高震主、意图操控君王的死罪。
他深深一揖,腰弯得比任何时候都低,语气却平静得可怕。
“回陛下,是‘民心’给了臣这个权力。”
女帝那双冰冷的凤眸,在这一瞬间,猛然收缩!
不等她发作,徐恪立刻跟上了那足以颠覆整个帝国统治逻辑的解释。
“陛下,过去,朝廷惩治贪官,百姓只知结果,不知缘由。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朝堂之上换了一批人而已。这盆‘脏水’,最终还是泼在了‘朝廷’二字上,甚至会损害陛下的威严。”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平稳,却充满了力量:“但这次不同。臣将王德庸的罪证公之于众,是让天下百姓亲眼看到,烂掉的不是‘朝廷’这棵大树,而是一条叫王德庸的蛀虫。臣要做的,是将百姓对贪官污吏的恨,从对‘朝廷’的模糊不满,精准地聚焦到王德庸及其党羽身上。”
这套闻所未闻的“仇恨转移”理论,让女帝的眼神从冰冷,悄然转为深思。
徐恪没有停下,他抛出了那最终的、足以让任何帝王都为之心动的诱饵。
“如此一来,陛下后续对文官集团的任何清洗,都不再是帝王的‘权术’,而是顺应**的‘天道’!您不是在杀戮,而是在为民除害。臣擅自公开罪证,不是为了僭越,而是为了将‘民心’这把最强的武器,锻造成陛下手中最合法、最正义的权杖!”
御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女帝久久不语。
她看着阶下那个单薄的身影,眼神从最初的冰冷,到中途的审视,再到此刻一丝隐藏极深的惊叹。
她意识到,徐恪给她提供的,不仅仅是一个解释,而是一种她闻所未闻的、驾驭国家的新思路。
他不是在挑战皇权,他是在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加固皇权。
但她也更清楚,能想出这种办法的人,太可怕了。
这把刀,必须配上一个更坚固的刀鞘,系上一根更牢固的缰绳。
“你说得很好。”
女帝终于开口,缓缓走下御阶,那张冰冷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整肃司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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