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肃吏治司的衙门外,秋风肃杀,卷起漫天枯叶,却吹不散那股由数百名年轻士子汇聚而成的、名为“正义”的炙热气浪。
他们身着象征清白的素衣,头戴方巾,于衙门前广场之上**,神情激愤,目光如炬。
为首几人更是慷慨陈词,历数着徐恪“构陷忠良”、“祸乱朝纲”的滔天罪状,声音清越,引得周围越聚越多的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听听,王丞相果真是被冤枉的!”
“这些可都是国子监的读书人,天子门生,他们的话还能有假?”
**的天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那群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倾斜。
衙门之内,赵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拳重重地砸在窗框上,震得灰尘簌簌而下。“侯爷!不能再等了!这帮兔崽子嘴上没**,办事不牢,再让他们胡说八道下去,咱们整肃司就要成乱臣贼子的代名词了!末将这就带人出去,把那几个领头的抓回来,打断他们的腿!”
徐恪却只是平静地站在窗后,冷冷地观察着外面那片白色的海洋。
他的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情报纸,上面用蝇头小楷,清晰地记录了那几个领头学生的姓名、家世,以及他们背后与新任礼部侍郎周显之间那不清不楚的资金往来。
“抓人?为何要抓?”徐恪头也不回,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赵恪,你记住,**如水,堵不如疏。现在出去抓人,只会坐实我们心虚的罪名。”
他放下情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让他们喊,声音越大越好,来的人越多越好。我们的‘观众’……还没到齐呢。”
随即,他下达了一连串让赵恪等人瞠目结舌的古怪命令:“传令下去,衙门大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外出。另外,派人去工部,连夜在衙门外的墙壁上,给我搭建起二十个巨大的木制展板,用厚厚的黑布蒙上。”
衙门外,一场声势浩大的**围剿正在上演。
衙门内,一场无人能懂的舞台剧,正在悄然布置。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学生们的声势也达到了顶峰。
在他们看来,整肃司的沉默,便是畏惧。
就在领头的学生准备发表更激烈的檄文,鼓动人群冲击衙门之时——
“吱嘎——”
那扇紧闭了一天一夜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了。
走出来的,不是预想中凶神恶煞的缇骑,而是一队手无寸铁、神情肃穆的文书吏员。
在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下,这些吏员一言不发,走到那些神秘的黑布展板前,猛地伸手,用力一扯!
“哗啦!”
黑布滑落,露出的东西让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瞬间,被死死地掐住了。
展板上没有檄文,没有辩解,只有一场触目惊心、无声却又震耳欲聋的――“王德庸罪证展”。
左侧的展板,用最精细的工笔,绘制着从丞相府查抄出的部分珍玩器物。一尊南海珊瑚树,旁边的标注是:“高三尺,价值白银五万两,可购边军冬衣一万套。”一只西域琉璃盏,标注是:“价值黄金千两,可赈济黄河决堤之灾民三千户。”
右侧的展板,则形成了地狱般的对比。
一封封边军士卒家属的**被放大影印,控诉着军饷被克扣、家人活活饿死的惨状。
一幅幅由悬镜司画师连夜赶制的灾民图,描绘着因河堤失修、银两被贪而流离失所、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
最中央的一块展板上,更是用冰冷的数字,做出了最残酷的对比:王德庸一顿家宴的花销,等于五千名灾民一个月的口粮。
最后的几块展板上,是王德庸与北疆燕王来往的密信影印本,字迹清晰,印章鲜红。
信中提到的每一笔军械、粮草的秘密交易,都与旁边另一份边军武备库的亏空账目,形成了完美的、无可辩驳的对应。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百姓,此刻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呆呆地看着那些展板,大脑一片空白。
而那些**的学生,更是面如死灰。
他们用生命维护的“忠良”,在这些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被活生生地撕下了伪善的面具,露出了一个脑满肠肥、通敌**的**嘴脸。
他们的正义,在这一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在学生们的信仰开始崩塌,人群陷入死寂之时,徐恪才裹着狐裘,缓步走出衙门。
他甚至没有看那些脸色煞白的学生一眼,而是对着所有围观的百姓,朗声开口,声音通过一个简易的铁皮扩音器,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我知道,各位或许不信这些展板,认为这都是我徐恪伪造的,是为了构陷朝中栋梁。”
他轻轻拍了拍手。
几名吏员吃力地抬出最后一块,也是最致命的一块展板。
展板之上,裱着一卷用鲜血写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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