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经下定决心,但在等待南流景来的期间,林霏清却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很早的时候林霏清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她连最基本的保护自己都做不到,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谎,她说的最多的谎话是对自己说“没事儿”。
不是真的觉得没事,只是这样说了之后,就会觉得只是些小事,不算伤害,也不算没保护好自己,就显得她没那么懦弱。
但嫁给表兄不是小事,林霏清没办法哄骗自己,只能想办法反抗。
现在她想到办法了,却依然惶惶,她这样懦弱的人就是这样,哪怕拿着天下最有威力的武器,也只会觉得不安。
时间在焦灼挣扎中缓缓前进,林霏清没有精力再去想舅舅舅母的事,满脑子只剩下南流景、南流景、南流景。
直到门外传来动静,林霏清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惊异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能够分辨出南流景的脚步声,抬睫,正好看到南流景拨开珠帘,微微侧身,踏进内室。
时值六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但南流景外出行走期间依旧始终披着披风,他素来爱着浅色,踏进来时带着屋内都亮了几分。
林霏清只在珠帘后看了南流景一眼,随即飞快地垂下眼睫,待他进来后更是心虚地不敢开口,只死死盯着腿上盖着的锦被。
但耳朵却能清晰听见南流景踩在地毯上的脚步越来越近,不知是不是错觉,连他身上那股清冽药香都愈发浓郁。
南流景停在床边,林霏清余光能看到他浅藕色的衣摆,一道不加掩饰的直白目光落在自己头顶。
林霏清呼吸微滞。
下一瞬,一个精巧的锦盒搁在她膝头,盒盖角落还刻了一个小小的“清”字。
与此同时,南流景散漫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生辰礼,打开瞧瞧。”
林霏清愣住,才意识到今日是六月初五。
按原来的轨迹,今日她就该成为赵栋的新娘。
林霏清抬头看向南流景,他依旧是往日漫不经心的样子,对上她的视线微微扬了扬下巴,像是在催促她赶快打开。
林霏清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那方锦盒,沉默几息,轻轻打开盖子。
暗红色的锦缎上,一支金钗,尾端打成羽翅的形状,除此之外没有丝毫装点,大气而端庄。
南流景道:“我本打算直接送金子的,但金玉楼的人都说那样太俗。”说到这里他的尾音稍稍上扬,像是有些匪夷所思。
半晌没听到回应,南流景微微啧了一声:“怎么不说话?”
难道金钗也俗?
床上的人猛然将盖子重新合上,抬头看他,眼神有些小心翼翼。
南流景扯了扯唇,赶在她开口之前道:“客气推辞的话除外。”
“……”林霏清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重新想了个问题,“您怎么知道我的生辰?”
南流景慢吞吞道:“知道未婚妻的生辰不是理所应当的?我又不像某人。”
林霏清默了默,听到那句“未婚妻”莫名有些窘:“秦柳姑娘告诉您了?”
不知为何,现在再提起此事,反倒没有之前那样紧张。
南流景应了一声,从一旁拉过来张椅子坐下:“既然你已答应,那有些事我该提前与你说清楚。”
见他认真,林霏清也严肃起来,坐直了身子:“您说。”
南流景看她一眼,翘起二郎腿,十指交叠搭在腿上,缓缓道:“首先,这场婚事不会一直持续下去,不出意外三年后,你便可恢复自由身。”
还没成亲,却已经开始安排和离的事,林霏清忍不住问道:“若出了意外呢?”
南流景顿了顿,唇角浮起一抹有些古怪的笑:“那这场婚事可能会更短暂一些。”
林霏清明白了,南流景虽说现在还没有中意的女子,只是为了报恩不得不娶她,但说不定三年内就会有心动之人,到时候她起码不能成为人家的阻碍。
思至此她点点头,认真道:“好,到时候我听您安排。”
……
南流景沉默几息,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道:“虽说你我二人成亲,但并不代表你我便成了夫妻,你尽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也不需要对我有任何责任,更不需要顾及我的心情。”
林霏清点头:“明白,我也不会管您的。”
南流景:“……最后一条,我的私产你可随便取用,只除一点,若要给你舅舅家贴用,一次不可超过百两。”
林霏清沉默了一会,没有直接同意,而是有些疑惑道:“您之前不是,很讨厌我与他们有牵扯吗?”
南流景直言道:“我现在也很讨厌。”顿了顿,看到林霏清有些僵硬的神色,轻笑一声,“但我不想你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林霏清愣住,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也不知道南流景是允许还是不允许。但这些都是小节,她不愿在这件事上与南流景争执,舅舅那边她会处理好,故而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南流景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抬眼看向林霏清:“大致就这些,你有什么条件或要求,也可以现在提出来。”
林霏清想了想,轻声询问:“知道这桩婚事真相的人多吗?”
南流景:“除了我们,再只有银元一人知晓。”
林霏清:“那能不能,不要再告诉旁人?”
南流景将腿放下站起身:“可以,还有吗?比如对婚礼的要求?”
林霏清摇头,抿了抿唇:“再没有了。这些事您安排就好,我怎么都可以的。”
“最近的吉日在六月十二。”南流景说着从袖里摸出个东西,林霏清还没看清,便见一条弧线自他手中落在自己被上,定睛一瞧,是个荷包,打开里头装着满满的金瓜子。
林霏清只觉捧着金子的手都在发烫,结结巴巴道:“不是说,金子俗吗?”
南流景挑了挑眉,语气有些傲慢:“他们说了又不算,我才是老板。”
林霏清:“……”
南流景收回视线,将椅子提回原处:“这些钱你拿去花,有什么事找秦柳就好,我还有事,得出去一趟。”
林霏清还捧着一包金子里没回过神,怔怔看着南流景往屋外走去,只是走了两步,就见他不知想到什么,折返停到她床边站住。
下一瞬,她的脑袋便被拍了拍,不轻不重,有些亲昵的力道。
“生辰快乐。”
-
南流景走后,林霏清坐在床上略略平复了下心情,将礼物与金子悉数收起,却见秦柳来禀有人要见她。
林霏清温声道:“是我的舅母吗?直接请她进来就好了。”
先前她决定答应南流景,秦柳便先将何雁请了出去,可能真的是气坏了吧,半天不到又来了。
秦柳摇摇头,有些迟疑道:“是一个男子,说他叫赵书源,与您同村。”
林霏清这才想起来,她还与赵先生有约定,这些日子事情太多,竟忘了。她忙道:“快请他进来。”
秦柳应下,先出了门,没一会又回来,看着林霏清主动道:“我帮您更衣。”
林霏清也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实在不好见人,便点了点头。
秦柳简单为她换了件衣裳,束了发,看她熟练的动作,林霏清有些好奇,先前南流景一个人住,秦柳姑娘在府上是做什么的?
只是这问题涉及私隐,林霏清最多也就是心里想想。刚打理好,便听外面说赵先生到了。
秦柳将她扶到前厅坐下,随后让人将赵书源请进来,奉了茶后便退下给两人谈话的空间。
现在坐在赵先生对面,林霏清才意识到自己的出尔反尔有些过分。
她主动开口道歉:“赵先生,实在抱歉,我没办法同你一起去川阳了。”
赵先生静坐在对面,手中握着茶杯,闻言温和地笑笑,语调平稳,与平常并无异:“没关系,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身子怎么样了?”
林霏清抿唇,面上仍有些歉疚:“快好了。”
而后便是一阵沉默。
气氛有些尴尬,林霏清垂下睫,绞尽脑汁地想找一些话题,只是还没想到,对面的赵先生突然开口:“你之后还会回荷花村吗?”
林霏清一顿,这个问题她之前并没有找南流景问过,但起码成亲后要回去肯定没那么容易了。
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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