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想我,赐一桩婚事给你?”此时南珠已经无法再将注意力放在奏折上了,她搁下笔,直了直腰背,眯眼看向坐在下方的人。
南流景微微掀起眼皮,神情没什么波动,坦然自若地应了一声。
如此平淡,倒有些奇怪,但这毕竟是弟弟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相关的事宜,南珠还是多了几分耐心:“哪家的姑娘?你们怎么认识的?你已经与她说定了?”
南流景道:“您不认识她,不过应当早就听说过她。”说到最后一个问题,他停顿了片刻,“我还没同她说过此事。”
南珠拧眉,语气微微严厉:“没说过你就敢过来让我赐婚?”
南流景不咸不淡道:“这不是应当的吗?总不能她答应了,我再转口一句‘我说了不算我得问问我姐’。”
与做生意不同,在这种事上,南流景有自觉承担最基本的责任。
南珠沉默了一会,没有说明到底是同意或不同意,而是提出一个很有趣的假设:“若她不答应呢?”
“……”
-
南流景站在林霏清床前,微微转动眼珠,将她的一切反应收入眼底。
茫然,无措,当然还有些许防备。
唯独没有被冒犯的不适愤怒,一点点都没有。
南流景想起那夜接林霏清时,她手上那支作为武器,却干干净净的木簪。
起码现在,她还不能及时迅速地做出保护自己的决定。
若非那夜的笑意是他真真切切看到的,恐怕他也不会相信,面前这姑娘真的救了自己。
但代价太大,只是二十两,她就差点死在那。
南流景不打算只给林霏清二十两,也不打算让她再重新回到那里,既然她现在还保护不了自己,那他可以帮忙代劳。
南流景做了决定。
他道:“而我想在你伤好之后,与你详谈一番,你我二人的婚事。”
这是他第一次求婚,想来这辈子也没机会再求第二次。
看林霏清瞬间愣住,南流景也不催促,静静望着她。
片刻后她的表情变了,意料之中的惶然,看样子已经开始思考要如何委婉地拒绝他。
南流景想起长姐的疑问:她要是不答应呢?
总有办法的。
“赵栋的情况不大好,你差一点彻底废了他。”林霏清其实很好说服,南流景最开始做生意时也不怕这样的谈判对象,他不带情绪地描绘着场景,“虽说不是没得治,但赵家治不起,若无意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林霏清被这话吓得脸色微白。
南流景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下,继续道:“赵福何雁现在是没工夫找你,但若你主动送上门,你猜猜有几分活路?”
林霏清:……
她看向他的目光终于有些气愤了。
南流景当然不觉得林霏清会迟钝到将赵福何雁看做纯质良善的好人,或许她没打算真的回去,只是不想住在他这里才找的借口。
但不论回荷花村还是她自己想办法谋生,这两条路南流景都不打算让她走。
他一开始打算直接解决掉赵福一家,但那支木簪连血都没有沾,对他们动手,她会不高兴。
而现在,她也不高兴了,是因为他越界了吗?
按照南流景原本的计划,后面还有更直白残酷的话等着,毕竟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巴掌够狠,给甜枣的时候才足够动摇她。
南流景已下定决心,哪怕手段强硬也要将林霏清留在这里。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正欲开口,林霏清的反应却让他突然噤声。
林霏清没有哭,也没有继续生气,方才一瞬间的愤懑仿若南流景的错觉,她只是微微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做出聆听的模样。
驯顺、乖巧、沉默。到底谁教她被伤害时要如此反应?
南流景只觉胸口发闷,默了默,到底没说出更过分的话:“我并非要你与荷花村断绝关系,你可以回去,也可以继续帮扶赵福他们,只是若下次我来迟了呢?”
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最寻常的事实:“你独自回去,若出了什么事,我会觉得是我的责任。”
闻言,林霏清微微抬起眼皮,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睫,低声道:“我不知道您是这样负责的一个人。”
“……”
南流景盯着她看她几息,最终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呛声:“没想到我除了漂亮外还有旁的好处?”
林霏清一噎,记起那日想要说南老板好话,憋了半天却只出来一句“看您好看”。
呼应一般,方才看南老板那一眼在脑海中变得清晰。
乌发白肤,高瘦挺拔,五官秾艳精致,简单的装束也掩不住满身矜贵。
美丽、富有、负责,可这样的一个人,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成亲呢?
林霏清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问出声。
南流景答得很果断:“因为不想。”
每个人都有许多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但在这些事情之外,南流景不会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林霏清不明白:“不想就可以不做吗?”
“于我而言,起码在这件事上,不想就可以不做。”
“……您向我求亲是因为想这样做吗?”
“对。”南流景斩钉截铁。
林霏清声音越发细弱:“可为什么是我呢?”
南流景扬了扬眉,面色稍霁:“你是想要我说服你吗?”
毕竟若是想要拒绝他,用不着问这么多无关的问题。
林霏清下意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觉得好像无从开口,她有些泄气地闭上嘴,静静等待南流景回应。
南流景看着她道:“因为二十两根本不够买我的命。”
“什么?”
南流景不禁因她的迟钝叹了口气:“救命之恩,区区二十两如何足够报偿?”
他有钱,也只有钱,若拿到钱能让林霏清无忧地过完下半生,他会直接把钱给她,若她一个人现在还做不到,他就想办法,顺顺当当地把钱送到她手里。
……
………
…………
“……救命之恩?”林霏清喃喃。
南流景的救命之恩,跟她有什么关系。
当初做了善事的,是阿香呀……
林霏清停住呼吸,忽然明白了什么。
南流景突然转变态度,莫名来到荷花村,本不该由他负的责任……细想之下处处怪异的地方都有了答案。
原是如此,竟是如此。
南流景根本不知道阿香,而是将她误以为当初的救命恩人。
从头到尾,只是一个误会。
林霏清一时有些失落,又觉得本该如此。
她这种人,南流景怎么可能同她求亲。
她应该告知实情。
话到嘴边,却又顿住。
林霏清并非没有听进去南流景方才的话,相反,她比南流景更清楚回去之后的后果。
其实想来,若非南流景来寻她,早在她伤了赵栋之时,便会被打死了。
“……您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半晌,林霏清垂下眼,避开南流景的目光,低声道。
南流景盯着她看了一会,道:“好。”
林霏清勉强扯出个笑:“多谢。”
-
来到院外,银元迅速跟在南流景身后禀报:“那人名赵书源,今年十九,七年前考中秀才,六月初动身前往川阳书院读书。父母皆是荷花村村民,但父亲早年病逝,由其母温纯养育成人……”
“等等,”南流景突然打断他,“父亲病逝?他本人呢?”
银元一板一眼道:“没查到身体上有什么问题。”
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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