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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高枝

小说:

可是她有八个表哥

作者:

兰台宛丘

分类:

现代言情

一行清泪将素锦浸透,牢牢熨贴在人虎口处。

小小一方巾帕竟成了铺天盖地的锦绣迷障,接引着局中人恍恍惚惚,亦难挣脱束缚。

突发疼痛搅得人心神大震,他的指腹仓促离开她的脸颊,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那双含冤带嗔的眼眸便也死死扎进了这郎君的心窝。

虫娘说二娘子温和可亲,迟夏说表姑娘憨态可掬,冯媪说小娘子天真可爱,五哥说余表妹娇柔可怜……

众生向他描绘出一个单纯美好的闺阁女子,这样的小姑娘理应无甚烦忧、面带笑容的过活。

可她总是在他面前落泪。

其中那些有意无意显露出的情愫,见多了在他跟前花样百出的华京女郎的谢维止谢九郎也理不清。

况且现在是他理亏。

谢维止明白自己该给这余家表妹一个至少在明面上说得过去的解释,但此刻即便有一万册书页自他识海呼啸而过,学富五车的谢九郎也找不出半篇词句来应对,更张不开这个口。

只因他被指端痛楚唤醒时,心中忽有排山倒海懊丧。

这悔恨不容细想。

总之他眼下无比肯定,那飘荡着的红绳末端正勾连着一位娘子松松挽就的发髻。

尽管未见到正脸,尽管连背影都仅是局部,谢维止也可以认定,那绝不是他从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女郎。

他明明就要看到了……

谢维止任由这姑娘咬住他不放。

*

阿芍的牙有点酸。

骤然得空发泄一回怨气,她好像陷入了一种茫然又平静的境地。

她曾经在脑海里想象过无数遍她和他之间该有的结局。

比如他真的死在异乡,多年后她收到消息,这便带着桥桥往他坟前走上一遭,把那青草踏上两脚,一杯水酒泯恩仇。

比如他忽有一日又回来,那时她已经不在意从前恩怨,她便把桥桥喊来,说这大约是你生父,想要了就叫声阿爹,不想认也没关系,当陌生人或者邻家阿叔都使得。

再或许,那时她还有了新的情郎,她安抚完可能会在意前尘往事的新人,倒能闲下心来问一问——

当时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匆匆离开不说,还烧坏了房子?

答案是什么也都不重要了,她不过就是猛然瞧见一个离开很久的故人,随口搭句话给平淡生活增添点谈资而已。

……

可当这个人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摆出一副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阿芍也分不清,她在江岸上捡到的郎君,究竟是自己穷极无聊的一场妄想,还是那人纡尊降贵的一次做戏。

折子戏会散场,梦也总有清醒的时分,若说有未尽遗憾,云泥之别大概是这场荒唐戏码最好的注解。

梦中人都该抽身退步。

就在那一瞬间,阿芍泪意枯竭。

*

只是双眼还有些滞涩,头顶日光正盛,让阿芍一时离不得这片阴凉地。

可是这小娘子发间桂花头油之味浓郁,不似梦中女郎鬓边自带柔和清香,谢维止亦不能强行张冠李戴,免得寻错了人。

两人便隔着这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隔着一方不薄不厚的巾帕,任难解难分愁绪肆意蔓延。

风乍起,带得枝叶飘零。

谢维止俯身以肩背挡住那无序落叶,借此机会深深看了眼前人良久,仍未有十足把握断定她便是自己要找的人。

这高大郎君折腰凝望,竟让阿芍再无余光目视其他。

此间荫蔽之广,竟比苍松翠柏伸展开的枝桠更有效力。桥桥本该如此安稳地在父亲的余荫照拂下长大。

阿芍蓦地松了口。

若说此前还有些许道不明的不甘,此刻便也都随风而去。

她还有桥桥。

比起路边等待人采撷践踏的野草,比起苗圃里需要人精心照料的名花,还是参天的乔木更自由自在些,无论长在哪里都能成材。

“我自己能擦干净脸,不劳表哥费心。”

小娘子冷冷清清的嗓音如当头棒喝,终将谢维止从沉溺幻梦中带回。

“冒犯了。”

阿芍略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欲迈步离开。

谢维止却没打算就这么让她走。

“今日之事委实是我莽撞,即便出于好心,只是想把表妹脸上的污痕擦干净,也不能改变我举止无措、唐突表妹的事实。”

这玉面郎君此番俨然是斯文守礼态度,羞恼愧疚全不似做假,他还极端正地对她行了一个大礼。

“余表妹若肯应允,回京后我会向祖母禀明,请父母尊长为证,定当三媒六聘迎表妹过门,桥桥这孩子也一并归入谢氏名下。”

阿芍愣住,想说不必,又着实想问一问:“为何不是现在?即便谢家外祖母远在华京,可我父亲就在思远堂里。”

谢维止的确让这疑问给问住了,太极殿上对奏如流的谢少卿此时竟罕见地沉默。

“余家是没落士族,更做起了生意,我还是流落在外才接回来的姑娘。门不当户不对,连人也难匹配。世人眼里,士农工商的差距摆在那里千百年,今时的我们也撼动不了分毫。”

阿芍虽如实道来,面色语气均未见自贬。

“谢氏则稳居世家榜首,蒸蒸日上,九表哥还站在那最强最高的枝头上,瞧不见底下的芸芸众生,也算平常。”

阿芍照猫画虎,也还他一礼。

“你看,自始至终,你我二人之间都隔着方帕子是不是?在我们乡下,这不过是顺个便搭把手的事情,实在不值得人去大惊小怪。既如此,九表哥不用委屈了自己,我和桥桥也不需要攀高枝。”

谢维止倒不曾否认他未将余家放在眼里的实情,“我忝为谢氏宗子,自有该尽的责任与义务,确难将方方面面都顾及到。所谓婚姻于我而言,是维系谢氏门楣的助益不假,可也不是我立足谢氏与朝堂的依凭。之所以在表妹问话时犹豫,是因为谢某尚有私心。”

他言辞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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