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落叶吱吱响,身披朝阳,两人一前一后,背箩筐。
乍一看,宗青耕跟牵出去转悠的狗一样乐呵,代当康则是后面牵着绳子跟不上节奏的主人。
“真好,你把上五休二这个伟大的设定用上了。”
“但这不代表我要陪你来,大早——”代当康哈欠挤断这句话,他抹去眼泪,闭着眼睛走路,“我就不能回去睡觉吗?”
前面的宗青耕欠抽,特意加快步子,直到代当康追上,给他脑瓜来一下子。
“残体,”他撇撇嘴,“床都让给你睡了,每天还是一脸肾虚样儿。”
代当康默认这句话,顺毛:“对,你真好。”
宗青耕别回脸。
“大爷说了,我俩帮他采橘子,回头分我们一箩筐呢,”宗青耕转身倒着走,面对代当康,双手足足比划出水缸大小,“这么多!你不心动吗?”
代当康睁开尊眼,施舍发糕同志一个“真能吃”的眼神:“……上火吧。”
鸟鸣清脆得甩水,不时有几只飞过他们身边。
闭眼走路是睡神代当康的绝活——只要宗青耕没喊他,他走得就是对的。
结果下一秒就撞到宗青耕身上了。
他还没来得及问话,猝不及防跌入眼前的景色。
满树的橘子,不逊于朝阳的灿烂,是果农眼中的太阳,或者是星星。
在勃勃生机又绚美灿烂的丰收面前,他们是渺小的。
“我从来没见过挂在树上的橘子。”
代当康扭头觑着宗青耕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情。
现在往他嘴里塞个橘子肯定塞得下。
宗青耕突然转头和他对视,代当康被吓一跳,局促地撇开。
他咧着一口白牙,像是要扳回一局。
“对了,你肯定没见过挂在树上的苹果!”
代当康:……啊对对对。
虽说是两个人帮忙,但想让代当康爬树不太可能,基本上都是宗青耕自己来,代当康只要在树下接好,保证果子不坏就行了。
摘着摘着,宗青耕突然长脑子了。
为什么他会默认“代当康主打陪伴”这个事实的?
走神的思绪“刷啦啦”翻起旧账——在大学里也是这样,每次集体体力活儿,他总是找办法巧妙绕开,还让蒙在鼓里的宗青耕屁颠屁颠乐滋滋地自己做完了。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干?
为什么自己会乐滋滋地帮他干活儿?吃得多吗!
这不公的命!
“喂,”宗青耕在树上坐下,“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干?”
代当康:您终于发现了。
“居然发现了我的计谋,”代当康对视,一笑,“打算放我回去睡觉了吗——哎!”
宗青耕一跃而下,顺力稳稳蹲下,就在代当康身旁。
“那么高怎么不把你摔死!”代当康声音都高了,“这他妈是树!”
“你袜子穿反了,给你绣的花不是应该穿在外面吗?”宗青耕偏头,凑上前,甚至准备上手撩开裤脚。
“离我脚远点,”代当康撤开一步,下意识解释,“不想换过来不然还要弯腰——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宗青耕:这说话语气真的能幻视我妈。
宗青耕笑得眼睛没缝,阳光开朗地咧嘴白牙:“哟,现在您醒了?”
他上下扫视受惊的代当康,一脸魇足,无疑火上浇油。
代当康脾气的流程还没走,手又被宗青耕拽住了。
“大爷!”
麻烦他们干活儿的大爷就在不远处,应声。
“我这兄弟想上树,但爬不上去,”宗青耕扬声,夹杂橘树叶窃窃私语的暗笑,“您可否给个梯子啊?”
大爷望向代当康的目光顿时满含喜爱。
代当康连忙端出笑容,背后掐着宗青耕的手臂猛转一圈。
“来喽!”
“谢谢您嘞——嗷!”
大爷硬是要留两人吃饭,一再婉拒后,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他们走了。
回程,还是经典的一前一后。
只不过,宗青耕成了不牵绳的狗——残体跟不上这个怪物。
代当康直接抄道儿回家了,宗青耕则来到镇上。
“欢迎,哟,”玳瑁镜正盯着称称药,一抬眼,“是你。”
“来抓些药。”
玳瑁镜透过镜片挑起眼神:“家里人生病了?”
宗青耕言简意赅:“太虚。”
玳瑁镜的眼神顿时奇怪起来。
宗青耕神经大条没注意:“干个正事没一会儿就累了,这正常吗?”
原本就是一个简单的疑问句,,玳瑁镜自动给“正常”加重音。
这时宗青耕才后知后觉玳瑁镜眼神的玩昧。
!
“你想哪里去了!”
片刻,玳瑁镜揉揉头上的爆栗子,眯眯眼笑:“懂啦,好友是吧。”
此人的不正经和宗青耕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熟悉地宗青耕都能照镜子。
所以制裁一下。
宗青耕讨来纸笔,思索,划划写写。
“本人了解不深,目前想到这几味药,你看对不?”
“我看下。”
很奇怪,玳瑁镜浏览着纸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在宗青耕和纸之间来回逡巡,来回逡巡。
宗青耕实在是无法忽视:“莫非我写错了?”
玳瑁镜又犹豫起来。
我文盲到什么地步了这是!
宗青耕盯得发毛,不禁自我怀疑,扯来纸张“炙甘草、人参、生姜……我没记错吧?”
倏地,玳瑁镜又恢复正常。
他拿来纸,把“大戟”划去:“炙甘草和大戟药性相冲。大戟性寒,虚寒者慎用,与炙甘草相合会冲炙甘草的药性。(注1)”
哦对!
宗青耕一拍脑袋:“嗨呀!真是愚钝!”
“哈哈,无妨,”玳瑁镜道,“不过,铺子里麦冬已尽,需从后场取些。”
宗青耕拦住玳瑁镜:“且慢。”
“可否让我跟来,”宗青耕问,“我想亲自挑选。”
“当然,这边请。”玳瑁镜上前引路。
“还没问你姓甚名谁呢。”
玳瑁镜转向宗青耕,轻轻一笑,拱手:“鄙人南花朝,请多指教。”
宗青耕跟南花朝从后场,薄薄夕阳初铺天际,顺便捡到了跟药材说话的小袁寓。
欸嘿,还有新收获呢。
幼时的白猿没有那么变态的身高,宗青耕低头看小小的袁寓,像在看糯米团子——黑芝麻馅儿的。
“你是不是对中医感兴趣?”
糯米团子“嗯”表示回应。
宗青耕以为之后无话时,袁寓问他:“哥哥,你懂中医吗?”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宗青耕喜欢和漂亮小孩儿说话:“浅浅皮毛。”
“花朝哥哥说你很厉害,”袁寓指着他手上的纸包,“这药可是你自己开出来的呢。”
厉害的话就不会把大戟和炙甘草记在一起了……
这时,他撞见袁寓的眼。
袁寓这孩子内向,宗青耕很少能正面看到她的双眼。
浅绿色双眼,是清晨挂在叶间上露水折晰出河流的清。
“哥哥可以教我吗?”
宗青耕顿住,莞尔:“当然可以。”
“不过,我们是互相学习哦。”
宗青耕笑容盛满落日:“哥哥有不会的可以问你吗?”
袁寓重重点头。
“嗯!”
“哎,这是什么?”
宗青耕被吸引注意,向内张望,倏地,面色一怔。
“你在这里等我,”宗青耕蹲下,把纸包塞到她怀里,“我去去就回。”
推门,扑面而来的香气迎接他,代当康面对灶台,没听见开门声。
……嘿嘿。
宗青耕蹑手蹑脚,点到代当康身后:“哈!”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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