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镇夏日多雨。
雨不算大,料料峭峭着,砸在金水河上,将这河中木屋包裹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
外面的嘈杂更衬出屋里的寂静。
朱玉双手撑在谢知则胸口,二人对视时,她无辜地笑了笑:“和上次一样,我教你,好不好?”
不比面上的从容,她心脏的跳动早已与外头的急雨同频,像是要从胸口撞出来,闷疼。
剑修布满剑茧的手缓缓攥住她手腕,拇指找到她血管处,轻轻摩挲,“好。”
朱玉发现,每次失控动情时,谢知则总以各种方式禁锢住她手腕,似是给她套上镣铐,隐隐透出些莫名的控制欲。
得到他首肯,朱玉也不犹豫,将嘴唇贴了上去。
可谢知则只是乖乖承受住她的吻,并没有任何的反馈。
朱玉不乐意了。
她这般激进,本是带这些报复谢知则的意思。
水下那时她不通水性,被失控的他吻得迷离,现下她便要趁着他蛊毒发作,反过来欺负他。
但谢知则太克制了。
克制地咽下所有即将出口的喘息,五指死死抓在被褥上,甚至将床板都刮花,发出细微摩擦声。
忍成这样了,还是不愿意有所动作,接过这场倾覆的主导权。
她不想一个人沉沦,于是故意将手钻入他掌心,与他十指相扣,霸道地阻止他继续欺负无辜的床板。
她要看他失控、破防,将理智与克制的面具撕碎。
小兽一样咬住谢知则上下窜动的喉结,贪心感受着锋利的触感,她喃喃道:
“谢师兄,我教你的第一步,就是别忍着。”
少女的沙哑引导与专属的甜香是最好的火星子,零零落落坠入干草垛,瞬间点燃燎原大火。
火势太大了。
大到足够焚身,烧却克制的人皮相,露出狰狞的妖骨肉。
“……你说的。”
谢知则眼底的墨色翻涌,终于不再克制,他猛地扣住她的后脑,以一种近乎虔诚却又带这些凶狠姿态,反吻了回来。
“唔。”
窗外的雨势骤然变大,狂风卷着暴雨拍打在窗棂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将屋内所有细碎的声响尽数掩盖。
闭上眼,黑暗吞噬了一切,只余满室浓郁得化不开的玉兰香气。
这一吻太深,太重。
不像是解蛊,倒像是一场神识上的掠夺与交融。
属于元婴期修士那浩瀚如海的灵力,顺着两人相贴的唇齿与紧扣的十指,毫无保留地向朱玉涌来。
太烫了。
那不仅仅是体温,更是几乎要将她融化的力量。
暖流潺潺涌入,瞬间遍布四肢百骸,整个人成了提线木偶,思绪与动作都在跟着这暖流走。
这种被完全掌控、无处可逃的感觉,不同于先前谢知则妖气失控那般莽撞,反而格外细心稳重,似是在步步为营,要以温柔姿态,悄然将她彻底吞如腹中。
朱玉浑身发颤,大脑逐渐变得昏沉。
“朱玉,告诉我,这样舒服吗?”耳边低语,暗哑得不像话,语气里有种莫名的偏执。
那股霸道的灵力在她经脉中游走,冲刷着她滞涩的丹田,每一次冲撞都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涨与酥麻。
他应是在帮她梳理经脉,可这语气与眼神,却像是在做着什么极尽荒唐之事。
在这种神识交融、意乱情迷的时候问这个问题,和欺负人有什么区别?
一股羞耻感袭来,朱玉脑子被那股庞大的灵力冲得昏昏沉沉,咬住唇,吞下呜咽,条件反射般,答道:“舒服……喜欢……”
喜欢二字一出,二人都愣了愣。
“有多喜欢?”谢知则追问的语气依旧平直冷静,这块磐石丝毫没有耽溺于这场情事,可这句关于喜欢的追问,却逐渐没有了主语。
于是朱玉顺杆子爬了上去:“最喜欢……师兄,我最喜欢你。”
谢知则动作顿住。
似是觉得她语气太敷衍,他稍微撤离了些许,切断了那股让她沉沦的灵力。
这一场逼供只能由谢知则掌控节奏,她只能乖乖被他操纵,跟着他走。
太霸道。
她不上不下,十分难受,只好抿着唇,再次认真回答道:
“特别喜欢……呜……全天下最喜欢,想要做你妻子的喜欢。”
她自认这一串答得很是真诚,谢知则应该会放过她,给她一个痛快。
但她等了半天,却只等来他一句更加冷漠的:
“我不信,证明给我看。”
证明?
怎么证明?
朱玉看向谢知则,他躺在床上,眼神沉沉看着她,格外清明。
黑曜石般的双瞳总给她一种大道无情的冷漠。
向一个无情道剑修证明她的喜欢,既简单又困难。
朱玉吞了吞口水,抓住他的手,让他轻轻环住了自己的脖子。
主动暴露最脆弱之处太过大胆,但她向来便是这般叛逆性格。
剑修的手心太烫,烙在脖颈处,有种烫伤之感。
“我会一直陪你,待你大道将成那天,死在你的剑下,助你杀妻证道,飞升剑尊。”
“谢知则,你能信我了吗?”
谢知则怔了怔。
少女雪白的脖颈被主动送到手心,他只需用力一掐,就能轻易夺走她的生命。
朱玉泛红的脸颊与混沌的眸子相得益彰,有种恰到好处的脆弱。
他破坏欲在暴涨时,却见少女灿然一笑,漂亮的眉眼弯弯,用这般天真到残忍的方式,回应了他。
这好像是一句特别动听的告白,但谢知则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如同在鲶鱼精肚子里那时,朱玉的笑意依旧不达眼底,有种错位的憋闷。
他痛恨这种感觉。
见谢知则又缓缓蹙起眉头,朱玉便猜到他对这话不满意。
正准备再发表些慷慨激昂的证词时,她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灵力如洪水般猛然灌进了识海,瞬间冲破了朱玉体内的某种桎梏。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而是彻底的沉沦。
外头的雨渐渐大了,暴雨倾盆,把天与地都连接在一起。
淋淋漓漓的雨声让朱玉想起了在紫藤苑的那一个暴雨清晨。
那时,她为了在谢知则面前证明自己,于雨中挽剑,挑起一朵洁白梨花,送到他眼下。
谢知则越过梨花,替她拂去剑上雨痕时,他说了什么,朱玉已然不记得了。
记忆里依旧清晰的,是他那双黑白眼瞳,直勾勾盯着她,无波无澜。
那么高高在上,那么孤傲圣洁。
如千年不化的雪山。
可如今,二人却在这狭窄的河中木屋,做这般出格之事。
一种怪异幽微的满足攀上心头。
恍惚间,记忆里的那场大雨与河中木屋的这场大雨连接在一起,都深深烙上谢知则的痕迹。
快窒息了,朱玉下意识偏头避开谢知则的吻,“停一下……”
话音未落,却又很快被他追着吻住,将唇齿厮磨得更深,“说好的,反悔了,也不停。”
——!?
他在用她的话教育她。
雨更大了,外头响起闷闷惊雷。
若无量峰也下起这般大雨,谢知则的院子,该是又会有梨花被打落。
……
大雨间歇。
朱玉昏沉的意识尚未回归,却被谢知则用手指轻轻触了触眼角。
力道如蜻蜓点水,有种过分的温柔与珍重。
她无措地望过去,发现谢知则微微瞪着双眼,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惊慌的表情。
张了张嘴,他沙哑道:“别哭。”
朱玉怔了怔,抬手摸到自己脸颊泪痕,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二人对视半晌,谢知则蹙起眉头,收回手,攥拳,低低道:“是我失控,不该追问你,抱歉。”
……
谢知则大概是觉得她被连番追问,撩拨,所以生气落泪。
可朱玉自己知道,她不是被谢知则气哭的。
——她是被爽哭的。
朱玉张了张嘴,解释的话太羞耻,怎么也说不出口。
算了。
也确实都是谢知则的错。
于是她理不直气也壮地回问道:“那师兄信了么?”
谢知则掀了掀眼皮:“信。”
出乎意料的肯定语气让她突然萌生出些勇气。
气氛正正好,她稍稍急功急利一番,也没问题吧?
这般想着,她忽而跳下床,站在谢知则面前,认真问道:“那现在,你也该承认我是你妻子了吧。”
脆生生一句话砸出。
不是“你喜欢我”,而是“我是你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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