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真潇带着镜子回钱家。
她回来了,赵靖江自然就告辞了,他见到应真潇,红着脸:“那、那我先走了小应,回见。”
应真潇点头:“回见,组长。”
她走进去,突然觉得房间里亮了许多。
“我妈听说他过来,非闹着要换身衣服,还让我爸把窗帘拉开,客厅的东西塞进客房。”钱佳妮欲言又止:“……唉。”
她叹了口气。
钱母从房间里出来,整个人突然灵光了许多:“小赵呢?小赵怎么走了?还没吃饭呢!”
钱佳妮说:“妈,他家里也在等他吃饭,就先走了。”
“这样啊?”钱母絮絮叨叨:“那下次,下次叫他来吃饭,也是,你爸今天都没买菜,下次叫他来,让你爸烧走油肉,再烧个黄鱼……”
她脸上洋溢着喜庆的笑容,仿佛下午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钱佳妮:“妈。”
钱母一愣。
“我和他没可能的,你别多想了。”钱佳妮说:“我俩不合适。”
“胡说!哪里不合适?我看就好得很……”钱母下意识地反驳,她环顾四周,却逐渐愣住。
窗帘拉开,更显得家里寒酸;杂物不是消失了,只是被堆在房间里,藏不住,从门缝里冒出来,争先恐后;而她自己,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空空荡荡,像一具喜庆的骷髅。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呆滞,钱佳妮又叹了口气,上前扶着她坐下,对应真潇说:“你别介意,潇潇,我妈她不是故意冷落你,她就是吃了药,时好时不好。”
不好的时候多,好的时候少,今天下午几乎是钱母五年来最好的时候,口齿清晰、神采奕奕,不停和赵靖江说话,一会儿问单位,一会儿问家庭,夸他高大英俊,年轻有为。
钱佳妮特别难过。
一边侥幸,母亲的表现很好,在赵靖江面前,为她保住了最后的体面;一边难过,她……
她叹了口气,勉强笑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应真潇没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转移话题:“等。”
“只要等吗?”钱佳妮有些不安:“他们再来害窈窈怎么办?”
应真潇:“他们的结局,由他们自己来决定。先礼后兵的话我已经说过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把把镜子立在桌上,正对着门。
……
张父张母走进房间,后面缀着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孩。
“罗师公,您费心了!”张父上前和中年男人握手:“犬子就托付给您了。”
被称之为罗师公的人,身材瘦小,肤色黝黑,其貌不扬,操着浓重的西南口音,但张父知道,他是江城不少富人新晋的座上宾。
和道士、和尚那样的“正规人士”不同,罗师公是民间方士,也称作巫师,他们这行,男的叫师公,女的叫师娘。
相比和尚道士,民间巫师路子野,行事也少顾忌,所以,愿意接张家的事
——正经道士、和尚,一听他们作为施害者,竟然要去戕害苦主,立马就起身告辞了,言“不可沾染恶果”。
“他们只知道钱家人受害,怎么知道我们做父母的心里苦,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张母抱怨道:“还是罗师公心善,您才是真的慈悲为怀,他们都是道貌岸然,假慈悲。”
罗师公捻了捻短须:“自诩正派之人,自然规矩多。这位是?”
他指了指张父张母身后的年轻女孩。
“这是我侄女,她和她哥哥打小一起长大,感情好,听说您有办法救她哥哥,闹着跟来看看。”张父忙说:“您放心,不碍事。”
张家起家并不磊落,子嗣缘薄,大的小的,里的外的,都努力过了,下一辈也只有两个孩子,即张子浩和堂妹,宠得无法无天,对外宣称家庭幸福,夫妻恩爱,积极响应国家号召。
张堂妹也跟着点点头,虚伪的焦急掩映着兴奋:“听说您能千里之外取人性命,能、能救我哥,所以特意来看看。”
罗师公:“张先生,我丑话说在前头,害无辜人的性命,已经是大忌,戕害苦主,更是罪加一等,我也不知是否能够成功,这事毕竟有伤天和。”
张父会意,塞给他一个红包:“您放心,我们张家就这么一个男丁,您肯帮忙,定然不会让您吃亏。”
红包薄薄的,抽出来是一张支票,罗师公看了一眼数额,满意点头:“那么施法前再确认一次。拢共四个人,一大一小两老,对吧?”
张父点头。
罗师公便开坛,仪式过后,室内卷起一阵阴风,气温陡然下降。
张家众人忍不住瑟缩,神情却越来越兴奋。
“……拘其魂魄,到我坛前!”
阴风凝成一个矮小的黑色人影,发出似有似无的恐怖笑声,对罗师公一鞠躬,朝着钱家的方向,飘然而去。
……
钱家只有一个卧室,钱父钱母居住,钱佳妮偶尔带着钱窈回来,就睡客厅的沙发床。
今晚情况特殊,钱窈病刚好,钱佳妮只好让她和爷爷奶奶一起睡,自己和应真潇在客厅值守。
“好、好冷啊。”她搓了搓手臂,小声道。
应真潇便张开手臂,让她往怀里躲。
“太可靠了。”钱佳妮说:“你让我想起了一个表情包,就是那个小鸟躲在大鸟翅膀底下,靠着大鸟胸脯的图。”
应真潇忍俊不禁,刚要回话,室内却陡然一凉,灯泡开始发出呲啦的电流声。
她神色一凝:“来了。”
钱佳妮立马不敢说话了,捂着嘴,死死贴着应真潇,眼睛半睁半闭,不敢看,又不敢不看。
黑色人影走进钱家的客厅。
钱佳妮嘴里开始磕磕磕,是上下牙打架的声音。
黑色人影和镜子打了个照面,脚步一顿。
混沌了两秒后,他转身,飘回原来的方向,室内的阴森气一扫而空,灯泡也变得正常了。
“OK,解决了。”应真潇拍了拍手:“等到明天早上,你就能知道,张家今晚准备把你们怎么样了。”
钱佳妮还在抖,不敢相信,这就结束了,声音直颤:“不、不是应该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一下吗?”
应真潇:……
“胆子小就少看点恐怖片。”她哭笑不得:“这点小鬼还值得我和它斗法?”
钱佳妮不说话了。
“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吧。”应真潇把她按进床里,盖好毯子:“早点睡吧,好好休息。”
应真潇关了灯,举着手机摸回沙发床,也挨着她躺下,打了个哈欠:“晚安。”
钱佳妮本来以为自己睡不着,但不知道是太累了,真的到极限了,还是应真潇身上隐约的馨香令人放松,她眼睛闭着闭着,竟然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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