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报完张家的情况，电话那头的人又说，钱佳妮嫂子娘家的案子，经过一晚上的加班办理，已经固定好证据，很快就会移交检察院处理了。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判实刑的概率很大，甚至有可能是五年以上的实刑。
“多谢书记关照。”应真潇笑眯眯：“等案子办好，我叫我同事去公安局送锦旗。”
寒暄过后，她挂断了电话，对一脸紧张的钱佳妮说：“这下安心了？嗯？”
有过节的人，坐牢的坐牢，暴毙的暴毙，自然再没有后顾之忧了；可庆幸过后，钱佳妮心里涌起一阵后怕。
要不是应真潇……
她抖得像筛糠。
“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没发生的事情更没必要想。”应真潇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都过去了，妮妮。”
……一切都过去了。
钱佳妮抿了抿唇，强打起精神。
卧室门传来细小的响动，钱窈从门缝里露出眼睛，怯生生的。
应真潇朝她大方一笑：“窈窈，早上好啊。”
说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此前，应真潇只是知道钱佳妮有个侄女，带在身边，刚读小学。
钱窈没敢回话，从门缝里挤出来，低着头贴到钱佳妮身边，瘦弱憔悴。
“窈窈，叫阿姨啊。”钱佳妮摸了摸她瘦小的脊背：“昨天阿姨帮了咱们，你不是看见了吗？”
钱窈低着头，小声喊了一句：“阿姨。”
“哎，真乖。”应真潇笑眯眯的：“瘦了点，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东西。”
钱佳妮：“前阵子还稍微肉了点，这病了一个星期，又回去了。”
她摸了摸钱窈的头，眼中闪过怜惜。
钱窈小时候肉嘟嘟的，胃口极好，吃饭从来不用担心，反倒要防备她吃多了积食。
后来家里出了事，她外婆来家里闹，正赶上饭点，把饭桌一掀，骂钱窈饿死鬼转世，吃吃吃，为了口吃的把亲妈害死，然后开始撒泼打滚，要求分割钱窈名下的房子。
钱佳妮赶回来和他们吵了一架，抹着眼泪把他们赶走了，一回头发现钱窈不见了，急得差点报警，最后在床底深处找到了钱窈，小家伙蜷成一团，神情呆滞。
那之后，钱窈就不肯张嘴吃饭了，钱佳妮带她去看了医生，说是小儿厌食症，做了干预，总算肯吃饭了，但再不复之前的好胃口，总是默默看着碗，扒拉两口，就不再动弹了。
单纯胃口差，医生也没辙，只能安慰钱佳妮，幼年的记忆会变模糊，创伤造成的厌食症，或许等孩子长大就好了。
——事实证明，钱窈早就忘了那个躲在床底，瑟瑟发抖的下午，但那个下午的感受，却至今缠绕着她。
应真潇朝钱窈招手：“病好了再养养就胖乎了，来，窈窈，阿姨送你个小礼物。”
她从包里掏出崇真观批发来的文创猫猫挂件。
钱窈看向钱佳妮，钱佳妮推了她一把，鼓励道：“去吧，到阿姨那里去。”
钱窈就低着头蹭了过来。
应真潇把她抱起来，趁机渡进去一道乙木精气，小丫头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窈窈，”应真潇看着钱窈，双眸隐现青金色的光泽：“你刚才想要对阿姨说什么呀？”
她当然看得出来，钱窈在房间里偷偷看她们的时候，有话要说。
钱窈的防备瓦解了，她神情有些茫然，声音轻细：“阿姨，帮帮我妈妈……”
钱窈的表达能力不太好，说话甚至不如徐凯明上幼儿园的女儿清晰，应真潇引导了半天，总算捋清楚前因后果。
小姑娘在遭受歹人折磨的时候，恍惚间见到了她妈妈求救，然后被人抓走，具体去了哪儿，不知道；是什么人抓走的，也不知道。
钱佳妮的神经又紧张了起来，下意识揪紧衣角。
应真潇拍了拍她，对钱窈说：“别担心，阿姨会帮你的。”
钱窈便不再说话了，钱佳妮让她回房间看看爷爷奶奶醒了没，然后小声对应真潇说：“潇潇，那件事发生之后，窈窈已经很久没提起过她妈妈了。”
“我明白。”应真潇点头：“阳气低的时候，阴阳混淆，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很正常。我来处理。”
她将水泼在茶几上，施法：“去！”
水是流通的，元炁流通在其中留下的痕迹，也是共通的；龙族尤其擅长在水体中搜寻此类痕迹，这种法术被称“责水”。
在钱佳妮震惊的眼光中，玻璃上的水渍颤抖起来，随后蜿蜒着，变成三个歪歪扭扭的字迹：海宁区。
海宁区是江城十七个区中的一个。
旁的信息就问不出来了，小崽的账号，只能问到普通龙族的程度；更精确的内容，需要龙王的管辖权能，否则“根据相关法律规定，不予显示”。
应真潇：“你们家和海宁区有什么牵扯吗？”
“没有吧？”钱佳妮皱眉，苦思冥想，突然瞪大了眼睛：“是青松公墓！窈窈爸妈就埋在那里！”
青松公墓在江霞区和海宁区交界的地方，以前归江霞区管辖，半年前因为地块往海宁区扩张，经协调，整体划归海宁区，方便管理。
——看来，底下的地图更新还挺快的。
应真潇：“那大概就是墓地出问题了。”
钱佳妮连连点头，说立马过去看看，说着就要换衣服动身，门外却传来一阵犹豫的敲门声。
她一愣，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一看，连忙打开门。
门外站着赵靖江，他手里提着几个袋子，一见到人，挠挠头，脸色微红，说是来送早餐：“窈窈病着，我想你们家里可能忙不过来，就、就过来看看。”
“这怎么好意思……”钱佳妮手足无措。
气氛一时尴尬，应真潇走到玄关，接过赵靖江带的东西，意味深长：“组长真客气，知道我也在，亲自来送早餐。”
赵靖江发现她也在，眼神更加躲闪了起来，支支吾吾：“嗯，嗯，早上好。”
不过有熟人在，他松了口气，钱佳妮也不好拒绝，再三道谢之后，请他进家里坐坐，喝杯茶，顺便把房间里的钱父钱母叫出来。
钱母早上起来吃了药，本来还呆呆的，一见到赵靖江，立马眼神一亮：“小赵你来了！”
她推搡钱父，叫他赶紧去菜市场，去晚了好菜都被人拣走了，又说要买肉，买黄鱼，再买只鸡，中午烧饭招待小赵。
赵靖江忙说不用，他只是来送个早餐，一会儿还要去上班。
“也是，上班重要，上班重要。”钱母说：“那你周末来啊，让妮妮爸给你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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