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的不锈钢操作台泛着冷光，姜倩倩戴着双层手套，指尖刚触到死者胸前的青铜纽扣，一股刺骨的寒意就顺着指尖爬上来。
这具从远洋码头仓库发现的无名男尸，面部被硫酸腐蚀得面目全非，唯有后颈那片枫叶状的胎记，与顾大海、傅卫东如出一辙。
“死亡时间超过72小时，肺部有溺亡特征，但真正的致死原因是心脏骤停。”宋知远的解剖刀划开胸腔，声音平稳得像在解说一场手术：“你看这里。”
他用镊子夹起一小块心肌组织：“有细微的出血点，像是某种神经性毒素导致的，但具体成分需要化验。”
姜倩倩的目光落在死者紧握的右手上。
指缝间嵌着的暗红色粉末，与供销社毒糖里的□□颜色相似，更让她心惊的是，指甲缝里还缠着半根金色丝线——材质与林晚秋修复的古籍封面所用的金箔完全一致。
她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死者胸前的纽扣，夔龙纹的凹槽里似乎还残留着体温。
就在这时，掌心的疤痕突然发烫，眼前的尸体在瞬间变得透明，她仿佛看见2025年实验室里那杯毒茶，茶水表面漂浮的茶叶，与此刻解剖台上的金箔丝线重叠成诡异的图案。
“倩倩？”宋知远的声音带着担忧，他放下解剖刀，递过来一块干净的纱布：“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姜倩倩接过纱布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刚想说没事，停尸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傅沉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空着的右袖管在穿堂风里轻轻晃动，左手紧紧攥着什么，指节泛白。
“张队找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扫过解剖台上的尸体时，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看到了极其可怕的景象：“案子先交给宋法医，你跟我出来。”
宋知远挑眉看了看傅沉舟，又看了看姜倩倩，没多问，只是低头继续处理样本：“那我先化验心肌组织，有结果了给你打电话。”
姜倩倩跟着傅沉舟走出停尸房，消毒水的气味被走廊里的阳光冲淡，却冲不散两人之间凝重的气氛。
他一直沉默地往前走，步伐比平时快了许多，直到走到警局后院的梧桐树下，才突然停下脚步。
“别再用你的能力了。”他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左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刚才在停尸房，你的脸色像纸一样白，你接触那枚纽扣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姜倩倩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却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看到了和林晚秋有关的线索，看到了……”
她顿了顿，想起记忆里那个年轻的身影：“看到了你当年在化工厂救人的样子。”
傅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空着的右袖管剧烈晃动了一下，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击中。
他松开她的手腕，后退半步，靠在梧桐树干上，指腹反复摩挲着怀表的链条：“我说过，那些记忆会伤害你。”
“伤害我的不是记忆，是真相被隐瞒的感觉。”姜倩倩的声音带着压抑许久的委屈，她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你到底在怕什么？怕我知道你和林晚秋之间认识？还是怕我发现……你与我之间更多地是早有预谋？”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应和她的话。
傅沉舟的喉结剧烈滚动，左手抬起，似乎想触碰她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无力地垂下：“倩倩，有些能力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警告：“你以为看到的是未来，其实那是命运设下的陷阱，每多看一眼，你就会陷得更深，直到……再也回不来。”
“回不来哪里？”姜倩倩追问，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回不到2025年？还是回不到你希望我待的地方？”
她想起他怀表里的钢笔，想起他右腕的北斗七星痣，想起那个与凶手重合的手势，所有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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