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现代言情 > 错过师尊的101次 君喵居士

77. 第77章

小说:

错过师尊的101次

作者:

君喵居士

分类:

现代言情

他的记忆还在沉浮,直到看到那个山门……山巅悬古寺,无名亦无姓,如一粒凝固在时光琥珀里的尘埃。风在此处失了锐气,只余下穿林打叶的绵长呜咽,年复一年,剥蚀着褪色的红墙与沉默的飞檐。无渡盘踞在佛殿深处陈旧的蒲团上,闭目枯坐。他眼前并非一片漆黑,而是常人不可见的丝线世界——无数或粗粝或纤细、或猩红如血或黯淡如尘的缘线,从山下喧嚣的人间蒸腾而起,执着地攀援而上,试图缠绕他这座孤峰。

每每靠近他身周三尺之地,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无声绞碎,化作簌簌飘落的灰烬。

活了多久?早已算不清。只知这日子漫长得令人窒息,如同沉在深海的顽石,无悲无喜,也无谓来去。

活着,不过是惯性使然,一种无需理由的腐朽。两个懵懂的小沙弥明净与明心,负责洒扫庭除、供奉香火、煮些清汤寡水的斋饭,勉强维持着这方寸之地的呼吸。无渡的存在,更像一尊被遗忘在角落的冰冷石像,与寺中斑驳的梁柱、蒙尘的佛像一同,在光阴里缓慢地风化。

他只想清静地烂在这里,直至与山石同朽。

“躲天意避因果,诸般枷锁困真我……”

终于打破这潭死水的,并非山下的喧嚣,而是故人仓惶的脚步。

那夜月色惨白,山门被拍响,无渡心里有点不详的感觉,缘线找上来了。

无渡眉峰微蹙,千年古井般的心绪被这莽撞惊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厌烦。缘线——一根会跟他疯狂纠缠,甚至几世纠缠的缘线,此刻剧烈地波动着,带着浓重的惊惶与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蛮横地刺入他感知的屏障。他在纠结是否要开山门,但他也知道自己若不开山门,那人就会死……

最后他还是亲自开了山门,顺天意……成因果,接受了这段红尘……

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劫也是自己的缘,陆珉形容狼狈,喘息未定,身后还拖着一个半大的少年。少年约莫十三四岁,身量已初显挺拔,却瑟缩着,像一株被狂风骤雨摧折过的青竹,脸上犹带泪痕,一双眼睛红肿如桃,怯生生地打量着幽深的寺门和门内无渡那张毫无温度的冷脸。

后来无渡还挺喜欢陆珉的,他做饭好吃,人还温润,又能和自己聊到一处去……可他最后却跟那个畜生简褚走了,跟那个畜生走了!可他自知这也是缘,他有神命,他无法擅自干涉……

后来那个小孩,只好自己养着了……养小孩真是头疼,可陆珉在月夜跪了那么久,风那么大,他都心疼了,不答应也不忍心不答应……

少年——陆瑾,调皮得很,他起初养他很困难,就知道哭,还是憋着口气的哭,又不像小婴儿那么娇弱,想必打不死……真的倒想给他一巴掌。

“闭嘴。”无渡的声音不高,却比山巅的寒霜更凛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硬生生将陆瑾喉咙里的哭音冻了回去。可很快他就开始抽泣,看着更让人头疼。

山门在无渡身后沉重合拢,隔绝了惨白的月光和故友远去的狼狈。殿内昏黄的烛火跳动,映照着陆瑾苍白惊惶的脸。他孤零零地站在空旷冰冷的佛殿中央,前一刻还在温暖的家中,有兄长温言软语,此刻却被丢在这阴森古寺,面对一个气息比寒冰更冷的陌生僧人。巨大的落差和无依的恐惧终于冲垮了强忍的堤坝。

“哇——”惊天动地的哭声骤然爆发,带着少年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和撕裂感,在空旷的大殿里横冲直撞,震得梁上的积灰簌簌落下。他哭得毫无形象,涕泪横流,肩膀剧烈耸动,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哭出来。

那根新生的、属于陆瑾的缘线,明明就是个小孩,但他跟无渡的缘线异常清晰,带着初生牛犊般的执拗,在这撕心裂肺的哭嚎中骤然亮起,如同一条灼热的金丝,无视无渡周身无形的屏障,一头牢牢系在陆瑾身上,另一头,则带着滚烫的粘性,死死缠上了无渡千年寂灭的指尖。

无渡额角的青筋猛地一跳。千年修行涵养出的枯井心境,被这突如其来的、高分贝的噪音凿开了一道裂缝。

“再哭,”他声音低沉,带着山雨欲来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石板上,“就把你舌头拔了,扔后山喂狼。”

哭声戛然而止。

陆瑾猛地噎住,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憋得小脸通红,惊惧地瞪大眼睛看向无渡。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恐惧和对眼前这“恶僧”的控诉。他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只有肩膀还在无法控制地一抽一抽,无声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砸在冰冷的地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无渡只觉得那根缠在指尖的缘线被陆瑾的抽噎牵扯得一阵阵发烫、发紧,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极度烦躁的异物感。他冷冷扫了一眼地上那把碍眼的佩剑,又瞥了瞥眼前这个麻烦的源头。

“麻烦精。”他吐出三个字,像是最终的审判,拂袖转身,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明净,带他去柴房,没我吩咐,不许出来。”

明净吓得一哆嗦,看看师父冰冷的背影,又看看地上哭得快背过气去的少年,终究是心软占了上风,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试图去扶陆瑾的胳膊。

陆瑾却猛地挥开他的手,带着哭腔吼了一句:“不用你管!”自己挣扎着爬起来,抹了一把糊了满脸的泪,踉踉跄跄地朝着无渡所指的方向走去,小小的背影挺得笔直,却写满了被世界抛弃的委屈和孤绝

那根缘线,在昏暗中无声地绷紧,颤抖。

山寺的日子,因着这十三岁“麻烦精”的加入,彻底从一潭死水变成了翻涌的泥浆。无渡那点本就稀薄的耐心,在日复一日的鸡飞狗跳中迅速见了底。

最大的战场,在厨房。

明净和明心两个小沙弥,自幼在寺中长大,煮惯了清汤寡水。一碗素面,几根水煮青菜,一碟咸得发苦的酱瓜,便是日常。无渡自己对此毫无要求,能吃便吃两口,不合胃口便搁下,千年岁月,口腹之欲早已消磨殆尽。

可陆瑾不同。半大小子,正是抽条长个、胃口如狼似虎的时候。看着眼前这碗飘着几片蔫黄菜叶、清汤寡水、连点油星都吝啬的面条,他眉头能拧成个死结。他用筷子戳了戳那软塌塌的面条,小脸皱成一团,活像吞了黄连。

“这也能吃?”少年变声期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喂兔子呢?一点油水没有,盐都没放够吧?猪食都比这强!”他将碗往前一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抱着手臂,下巴抬得老高,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明净端着碗,涨红了脸,嗫嚅着:“小施主,寺……寺里清修,本就……”

“清修就得饿死?”陆瑾嘴皮子利索得很,立刻呛了回去,“我哥说了,人是铁饭是钢!吃这个,还没等我哥来接我,我就先饿成干尸了!”提起“哥”,他眼圈又有点泛红,声音也低了下去,但嫌弃碗里食物的态度却更显执拗。

“饿着。”无渡的声音从角落的蒲团传来,平淡无波,连眼皮都没抬,“惯得你一身富贵病。想吃好的?自己动手。”

饿一顿?对陆瑾这年纪的少年来说,无异于酷刑。胃里火烧火燎的饥饿感像无数小爪子在挠。到了下一顿,依旧是清汤寡水。他不再大声抱怨,只是用那双红肿未消、此刻却写满倔强和无声控诉的眼睛,死死盯着角落里的无渡。那眼神,比任何哭嚎都更具穿透力。那根缠在无渡指尖的缘线,清晰地传递来一阵阵强烈的、属于少年的饥饿感和委屈。

咕噜噜——

陆瑾的肚子在寂静的佛殿里,发出清晰而悠长、带着十足抗议意味的轰鸣。

无渡握着经卷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那缘线上传来的烦躁感尖锐得如同实质的针。他猛地放下经卷,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陆瑾那张写满“宁死不屈”的小脸。

“麻烦!”他低斥一声,霍然起身,僧袍带起一阵冷风,径直走向角落那个被烟火熏得黝黑、向来只由明净明心打理的灶台。动作带着被逼上梁山的僵硬和生疏,甚至有些笨拙地生火、舀水、和面。案板上的面团在他略显粗暴的揉捏下发出沉闷的声响。擀面杖滚动,面团被压开,切成粗细不一的面条。锅里的水翻腾着白气,面条被丢进去,又胡乱抓了几把后院刚摘的、还带着露水的鲜嫩野菜丢进去。最后,他竟从角落一个落满灰尘的小陶罐里,吝啬地刮出一小勺凝固的、带着异香的荤油(不知哪个香客哪年供奉的遗物),丢进锅里。

刺啦——

一股混合着油脂焦香和野菜清气的霸道味道,瞬间冲散了殿内千年不变的清冷檀香,蛮横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尤其精准地命中了陆瑾咕咕作响的胃。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被无渡没好气地“咚”一声砸在陆瑾面前的矮几上。汤色浑浊,面条粗细不均,野菜煮得有些过火,但那几点油花和奇异的荤香,对饿了快两顿的少年而言,无异于琼浆玉液。

陆瑾看看碗,又抬眼看看无渡那张比锅底还黑、写满“忍你很久了”的脸。他迟疑地拿起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

眼睛倏地亮了。

他不再说话,埋头苦干,呼噜呼噜的吸面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响亮,风卷残云般将一大碗面连同汤都扫荡得干干净净,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那根缘线上传来的饥饿与委屈,瞬间被一种近乎满足的暖流取代,熨帖地缠绕着无渡的手指。

无渡冷眼旁观,心头那点被强迫下厨的郁气,竟诡异地被这暖流冲淡了一丝。他冷哼一声,刻薄话脱口而出:“养你还不如养头猪,猪吃糠咽菜还长膘,你倒好,嘴刁得赛过御厨,活该饿死。”

陆瑾正满足地舔着碗边最后一滴油花,闻言动作一僵,刚刚被食物抚慰下去的委屈又涌了上来,眼圈又红了,却倔强地抿着嘴,没再哭出声,只是狠狠瞪了无渡一眼。

嘴刁尚可忍受,最令无渡头疼的,是这小子的眼泪和那该死的雷声。

陆瑾对兄长的思念,如同山涧里潜藏的暗流,平日里被少年的倔强和与无渡的斗气所掩盖,稍有不慎,便汹涌决堤。也许是无意中看到明净缝补衣物,也许是山风吹响了檐角风铃的调子与兄长常哼的小曲相似,又或许仅仅是某个黄昏,夕照的颜色太过温暖,让他想起了家……毫无征兆地,陆瑾就能红了眼眶,起初是压抑的抽泣,肩膀无声耸动,接着便如开了闸的洪水,嚎啕声震得梁上灰尘扑簌簌往下掉

“哥……我要我哥……呜呜……你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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