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鹤还未回答,文渊周便将她抵在星月楼边缘,身后只有冰冷的木栏支撑她的身体,夜风毫无顾虑地吹弄她的发丝,岌岌可危的位置让她不得不拽紧他的衣衫。
她抬头见他眸色深黑,手臂倏然高举,急声颤道:“文渊周,你要干什么?”
他指节分明的手解下束发的黑玉簪,墨发倾泻垂落,在夜风中肆意翻飞,映衬得肤色愈白愈冷。
这副模样……与记忆中的月下仙人重合,溪鹤僵住,指尖生麻,呆呆地望着他。
他信手将玉簪轻簪在她的发辫之上,指尖一挑,扯散他的黑色大氅,又缓缓解开朱红衣袍,漏出脖颈间的姣玉肌肤。
“是你喜爱的躯壳吗?”
溪鹤哪见过这种场面,羞愤至极,憋泪就要爆发。
他盯着她的眼,还在继续引诱:“你偷看我,招惹我,你先勾引我的。”
溪鹤反驳:“胡言乱语!总不能因为我多看你几眼,就成了我勾引你,你真多情!”
他抬首叹息,雪颈修长,起伏沟壑上喉结分明,似在隐忍某种欲望,极冷极白的皮肤刺得溪鹤失神。
他垂眸,如高天神祇俯视众生,嗓音却透着俗世情思:“你爱的不就是我这副模样,我不过是遂了你的心愿。”
夜深,天都烟火破空炸响城里城外的寂静,溪鹤神魂皆失,理智尽碎。
他还在挑弄:“去告诉赵宗瑾,你爱我,你愿意和我,生死不相离。”
溪鹤彻底失了声,眼前玉白一片,筋骨嶙峋的躯体就在眼前,腰间滚烫透过衣衫传来,她浑身止不住地战栗。
她想驳斥,可是,我确实喜欢他的皮囊……他真好看!他怎么就生得这么如我的意!
血液在皮下奔涌,撞击每一寸骨肉,神智被抽离,最终被混沌的情爱取缔。
……
“咚咚咚——”
天曜府神殿传来钟鸣。
天都城上,万千祈福灯逐风而起,宛如星河。
旧年去,新日来。
繁荣灯火将她的神魂拽回,混沌脑海骤然清明。
她心头巨颤,用尽力气拍打桎梏她的人,对方却纹丝不动,她嘶声呵斥:“是你在勾引我!是你在逗弄我!颠倒黑白!欺人太甚!”
文渊周见她从情念中抽离,温柔色下是压不住的癫狂:“可你不是很喜爱吗?”
他忽然靠拢,湿热气息擦过耳垂:“何必逃避,我与他……长得很相似吧!”
“你说什么?”溪鹤如遭雷击,他怎么会知道?他……他们是亲戚,难不成他……提到过我?
文渊周笑意更深:“若非如此……你为何见我第一面,便吓得脸色惨白,却还这么喜爱我这身皮囊。”
“你知道我喜爱别人,还故意逗弄我,你坏得无可救药。”溪鹤听他说的话,想他不知过往,不过是瞎猜,也无先才的紧张,顺着他的话骂回去。
“喜爱?”文渊周却骤然冷脸:“你真的爱他?”
溪鹤见他冷幽幽的目光,本不愿答,可望着那张极其相似的脸,终究忍不住脱口而出:“我爱谁与你何干?是我好色,是我贪恋你这张脸,这有什么错?这世间哪来那么多真情,又何来那么多爱。你凭什么这样逼我?欺侮我?”
文渊周听她原本就柔软的声音,带着可怜的泣声骂出这番话,露出一抹近乎满足的冷笑,还真是随时随地地勾引他。
可还不够,他几乎将她深嵌进怀里,将自己那副见不得人真脾性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暗自放纵欲念。
“文渊周,你别这么缠着我,我要……断气了。”溪鹤本就染病,此刻挤在他怀中,激动之下,又更加窒息,面色惨白,浑然要死的模样。
文渊周听着她稍弱的气息,竟有一刻的分神,他朝星月楼下望去,疯狂念头滋生:要不就这么跳下去吧!一起死去,就不用再惹哭她,不用哄她,她永远属于我!
溪鹤不知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只觉得骨头几乎要被捏碎,索性狠狠咬向他胸口,湿意与疼痛骤然唤醒他。所有感官仿佛都汇聚于她齿间,心肉狂跳、血流灼痒。
怎么咬在这儿……这种扭曲的爱让他放纵,渴望她咬得更深。
溪鹤咬得并不重,却嗅到一股血腥气,惊得她连忙松口,同时,她感受到腰间桎梏总算放松几分,又骂道:“文渊周,你真是顶天的混账。”
骂完见他下颌紧绷、喉间滚动,恶劣心思瞬生,得空的手直接掐向他的喉咙。
文渊周吃痛,却不反抗,反而诡异呻吟,似恶鬼,吓得她一耳光甩向他:“你太过分了!白长这番模样!”
她还觉不解气,一一数落他的错处:
“你趁人之危,在我生病时用美色引诱我,不顾我的恐惧禁锢我,动作粗暴,言语逼迫,你揭我的伤疤,还污蔑我勾引你。”
“你既对我有爱欲,就该爱我,就该让我欢愉,凭什么要我顺你的意,要我来爱你,我又不是缺爱的人。”
“你如今这番行为,比登徒子还过分,我要报官,你去吃牢饭吧!”
他黑黢黢的眼珠一动不动,也不知听进去几句话,暗自享受脸颊上的微微痛楚,指尖止不住地颤栗。
她被火气烧得脸色绯红,细想他的错处,却发现全都是错,动作是错,话语是错,连这张脸,都长错了!
“我错了。”他幽幽飘了一句。
“鬼话,你真无耻。”
“你教我……该怎么爱你。”他得寸进尺。
“你无可救药!”
“你喜爱我哪种脾性?”他更不要脸。
“我喜爱你听我的话。”
“好。”他答应的干脆。
“你先放开我。”
他放开桎梏她腰腹的手,她身子一软,差点跌下楼去,幸好他一手揽住她的腰。
……
“还喜欢我什么模样?”他的神情又复归冷寂。
溪鹤不知该说什么。
他闭眼调整呼吸,抬眸,又换了副神态,清冷仙人模样,倒让溪鹤失神。
“这副姿态,可喜欢?”
……
溪鹤骂道:“你混账!”
文渊周被他骂得动情。
她烧红的耳垂,湿透的眼眸,水润的唇,真性的怒骂……止不住颤栗的身躯,温热的气息,全在引诱他!
文渊周,够了,可以了……她要气得连你这副皮囊都要嫌弃了!
溪鹤见他忽生冷情色念,不由心怵!
正思索如何才能逃离时,他却将她抱下木栏,那件欲落不落的大氅被他褪下,转而将她严严实实裹紧,只留一双眼还能四处瞧,打横抱起轻放观景台上。
溪鹤不知他意,呆愣之时,他已顺势躺在她身侧,长腿随意屈伸,身形肌骨尽现,一臂为枕,一臂压着她身上的大氅,面容变得无情无色,倒真像一尊仙人瓷像,毫无活人气息。
这人……性子还真是多变!不愧是亲戚,脾性也这般相似。
她闲着也是无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怕你死了,来看你。”
“哦!”
溪鹤动弹不得,索性身子一歪,躺倒在他身侧,仰望漫天灯火,笃定道:“我这回死不了,我命大,最少要活到九十九。”
“我比你多活一刻吧!”
“为什么?”
“我若先你而去,你绝不会为我殉情。”
溪鹤身子猛地一颤,扭过身去,凑近他低声念叨起来:“文渊周,你说话真恐怖!性命多么珍贵,你怎么能用作情话哄我?”
“还有一事,我想说很久了,你实在太无礼,若是旁人见我们勾搭,会怎么议论瑾娘,你是男人,自然无事,我是丫头,也无人在意,可瑾娘不同。”
“你在外人眼里,怎么也是她的……文渊周!”
溪鹤见他双眸已闭,不知他是真睡还是假眠,也不再作声,望着远处皇宫上空肆意绽放的烟火,渐入梦乡。
烟火轰鸣声中,祈福灯远去,夜色涌回。
文渊睁开眼,无声地坐起,又将睡熟的溪鹤揽入怀中,死死盯着她的睡颜,手指无章法地揉弄她终于安静的唇,直到湿润暧昧。
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观景台下,俯身垂首,声音压得极低:“主子,潜入的刺客已悉数诛杀,经查,来自蛊楼。”
文渊周似乎早就料到,眼也未抬,淡淡吩咐:“传令,增派人手,严密保护房次卿。”
“是。”黑影应声而去,转瞬没入夜色。
长夜如墨,寒风又起,溪鹤在他怀里无意识地蹭了蹭,枕着他的心口,睡得更沉。
这样也能睡着。
他解下腰间金织香囊,其间蕴藏的馥郁香气钻入溪鹤鼻中,萦绕不去。
谁让今日是你的生辰,就让你一辈子缠着他吧!
可我怎么办啊!
他俯身深入那湿热的口中,近乎贪婪地舔舐纠缠,她无意识地回应,昏昏沉沉地坠入深渊。
……
溪鹤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她安然躺在床上。
转首,见枕边搁着一支黑玉簪,簪头处精心镂刻一只鹤羽层叠、姿态飘逸的仙鹤,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墨玉的束缚。
旁边,还搁着一坨用油纸包着的腊肉,她捧起啃了一口,果然是幼时记忆中的西北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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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首,治疫神药出世,天子赐名——鹤生,意为祛病延年,天赐生机。
房次卿面见天子,天子亲封鹤羽神官,其在南方理事还未归来的师父程神官获赏无数,师徒二人好不风光。
房次卿换上神官白锦金月纹长袍,溪鹤眼里抑制不住的笑意,她祝道:“恭贺房月使升任鹤羽神官,福泽苍生。”
“我极喜悦,我们真厉害。”房次卿在溪鹤面前,倒不掩饰。
“鹤!”他嗓音微哑,愧色流于眼中:“你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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