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叶敏。”
这倒是个合理的途径，不过去年她是在家过的生日，叶敏和沈嘉慧给她送了生日礼物，后来她也请了她们吃饭。
周见春如果送她礼物的话，她也得送回去。她当然记得周见春生日是哪天，连人家身份证号都背下来了，可她不擅长送礼物。
“暂时，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卢郁雪想了一圈，确实没有。高考完刚买相机她还蠢蠢欲动想换镜头，现在除了部门活动，几乎一直在宿舍吃灰。
而且，离她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星期，周见春问得，似乎有些早了。
去年她过生日那天正巧是江林市初雪，因为不是周末所以郁青接她回家。那场初雪也是近几年最大的一场雪，一夜之间，整个江林都入了冬。
不知道今年什么时候下雪，江林的天气，难以预测。
到了十二月，就真的是女娲补天。每每下课都能看见有教室在考试，明明还有十几天就要考试，怎么也不肯早点给出重点。
又是三天速成的命。班委很负责地提醒他们记得打印四六级准考证，还有十七周开考的科目做好复习。
六级考试当天，也是卢郁雪的生日。郁青和卢远峰提前买好蛋糕问了她想吃的菜，等她考完回家直接就可以吃上。
【郁青：和小周一起回来吧，哪有你过生日让人家巴巴看着的】
卢郁雪没想到郁青会发这样一条语音，也没有转文字，直接就外放了出来。
宿舍里沈嘉慧和叶敏还没有去考场，窸窸窣窣的动静在听到语音的开头时都静了下来。
她手忙脚乱地减弱音量，飞速地打出一行字回复郁青。
“我们都听到啦，真羡慕呀，考完试还能和男朋友一起回家吃饭。”
叶敏从书架上取下耳机，拔了插座挥挥手和沈嘉慧一起翩然离去。
“你俩等等我。”
“我的电动车只能带一个人，你，和你男朋友一起走。”
沈嘉慧站在宿舍门口对卢郁雪说，走廊的窗户似乎没关，能听到外面和着风的说话声。
“人家在楼下等你呢。”叶敏好心地指了指开了缝的窗户，卢郁雪斜挎着帆布包冲出门去，探着头向下看。
真的是周见春，胳膊上别着耳机神情专注地盯着宿舍楼刷脸的闸机口。
他察觉到注视的目光，微眯着眼从彩色的光晕中看清趴在窗台的卢郁雪。只是还没来得及比个手势，卢郁雪就把头缩了回去。
几米高的窗台传出的声响总是浮在空中并不真切，混合着方向难辨的寒风，周见春听不出卢郁雪到了哪里。
冬天的空气冷到发硬，人都会选择看起来柔软的衣物将周身空气包裹同化为适宜的温度。
从手挽手并排的两个女生后闪出一个身影，天色阴沉，连她浅粉色的外套都黯淡几分。
卢郁雪笑着扑到了周见春怀里。攀附在衣服上的寒意尽数消散，涌入鼻腔的先是她身上的香气，之后才是低温的冷空气。
“一起考试去啊？”
都抱上了他的后背，说出口的还是那么正式的话。
“送你个东西。”
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挪到身前，风吹得他指节泛粉，银色的钥匙圈下是毛茸茸的小桃子。
她在台风天丢的那个。
过了半个学期，卢郁雪也没指望能找到。至于补不补货，也不是很重要，叶敏答应回家时候去机场帮她看看。
“你在哪买的？最近旗舰店没有补货啊。”
小桃子挂件蹭过她的手背脸颊，最后别在了帆布包上。
“家教学生去英国研学带的。”
“英国？”
能在这个时间出国研学的初中没几个，卢郁雪只惊诧一会儿就锁定了学校。
“嗯，外国语。”
怪不得课时费高，这是真有钱啊。
“谢谢你，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因为没背包，周见春的耳机别在胳膊上，学生证和准考证都塞在口袋里，卢郁雪抱他的时候摸到了硬硬的卡片。
想来，周见春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学生证是她找到的。她的嘴角上扬，坏笑着开口：“这次可得拿好你学生证，不是每次都有人帮你捡的。”
见他神情困顿，卢郁雪又接着说了下去，“你考计算机那天，没觉得学生证找回的太顺利吗？我差点跪在地上帮你够了。”
考计算机二级那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重逢年少以为会错过的人，被喜欢的人误会，又绞尽脑汁靠近她。
至于学生证，他真的以为是老师捡到了，因为他回宿舍也没找到。
“你捡到的？”
“嗯。”卢郁雪用力点头，准备迎接周见春的称赞。
可他却一本正经地说，“大恩不言谢，小的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
卢郁雪有点没反应过来，眨巴着眼睛不说话，过一会儿她伸出手掌拍在周见春衣服上。
“有蚊子。”
周见春的视线一直跟着她移动，有没有蚊子他能不清楚？
“你确定这个季节有蚊子？”
“当然了，我宿舍昨天就有蚊子嗡嗡嗡的。”
这她没撒谎，冬天真的有蚊子，而且只有熄灯之后才开始嗡嗡嗡，想抓都抓不到。
湖边的芦苇不似秋日那样茂盛，顺着风的来向摇曳，像是一副画上最柔软的笔触。
郁青的头像是一片芦苇荡，她想起郁青嘱咐自己的事。
有点不好开口，但还是得开口。
“跟你说个正事，你下午有事吗？我过生日，我妈让我叫你一起回家吃饭。”
“我吗？什么时候？”
“当然是考完六级了。怎么，你不想去？”
卢郁雪见他结结巴巴的模样，蹙着眉逗他。
“不是不是，我还没做好准备。登门的话一般要买什么，叔叔阿姨喜欢什么？”
“叫你吃个饭而已，什么都不用买，带着一个空肚子就行了。”
教学楼开了空调，可门也都开着，在走廊一点感受不到暖气。进了教室还没开始考试只是试音，卢郁雪就觉得热。
她在小教室考，暖气开得太足容易困，上次大英赛就是因为太困做得稀里糊涂。
好吧，其实和暖气没什么关系。她就是没认真学英语，听力听得迷迷瞪瞪。没关系，明年再考吧，明年再刷分。
收卷铃声响起时，卢郁雪比监考老师先松了口气。
周见春和她都在教2，但她在三楼，周见春在一楼。手机关机重启还要时间，走廊格外吵闹，她堵在楼道随着人流缓慢移动。
手机还未完全开机，弹出无数久远的短信，弹窗更替太快，像是重新整理注入过去所有的信息。
关机后重启的校园网得手动输学号密码才能连上，卢郁雪贴着墙方便低头看手机。
一楼大厅人挤人，但风依然能找到间隙，丝丝缕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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