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很好使，不会摔的。”
卢郁雪想把手抽回去，却被攥得更紧。
“是我眼神不好使，好心的卢郁雪同学扶我一下吧。”
他边说还真的把手往卢郁雪胳膊上搭，语气软得像是在撒娇。
远处的便利店灯牌晕染成柔和光晕，映在卢郁雪眸中，像是蒙上一层水雾。她笑着说：“你这个人哦～，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降温来得太突然，不少人都拿出被压得皱巴巴的厚衣服，分不清起始的褶皱像是流逝的时间。
雾里的视野实在不好，如果不仔细看，简直是灵异事件。看不到人骑的自行车从他们身边擦过，只有半截身子的早八人。
幸好小笼包和豆浆的香气没有被吞没，只是沾了水汽，并不轻盈地散开。
这阵气味猛然靠近，卢郁雪的身后跑出一个男生，一手包子一手豆浆，急刹停在她面前。
很刻意地歪头打量卢郁雪和周见春，神情在瞬间呆滞，嘴里的包子都忘了嚼。
卢郁雪只盯着男生看，完全没注意旁边的周见春给男生使了个眼色。
“怎么样啊，杨程飞？”
更遥远的后面传来一声问候，听到这话的男生立刻低下头去吸了口豆浆，一言不发地走到卢郁雪身后。
卢郁雪的视线也跟着被叫作杨程飞的男生移动，旁边似乎还有几个男生，但看不清面容，雾气太大了。
“怎么样，怎么样，说话呀。”
“回去说回去说。”
“你先说是不是。”
“是是是。”
围成一团的男生很快察觉察觉卢郁雪的目光，立刻噤声转头换了一条路走。因为太仓促，三个人还撞到了一起。
很是狼狈的背影。
“我室友。”周见春牵着卢郁雪的手用了点力，把她拉得离自己近一点。
“啊？”
“可能因为我是第一个脱单的吧，他们嫉妒。”
周见春偏头很幼稚地对卢郁雪笑。
和周见春在楼梯口挥手上楼后，卢郁雪刚拐到平台处就看到叶敏和沈嘉慧两个人靠着栏杆相视一笑。
“你俩，啧。”叶敏意味不明地挑挑眉。
卢郁雪转头看了眼楼梯口没人，两步一跨挤进两人的间隙中，双手搭肩催促道：“快打铃了，你俩不上课吗？走走走。”
沈嘉慧几乎被卢郁雪压着走，还是努力探出脑袋跟叶敏对口型，“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叶敏小心地避开卢郁雪的视线，比了个手机的动作。
换到阶梯教室前，班级群先是收到@全体成员的消息，后是班长扯着嗓子喊：“所有人必须参加职业规划大赛，后台要统计名单，麻烦大家配合工作。”
这到底是什么人想出来的指标，卢郁雪一直拖着没写，直到每天更新的未报名名单上只剩下寥寥几个人。
班长开始挨个私聊。
【宝啊，报名了吗？报完填下收集表哦，我这边没有收到你的信息】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
【没事，注意一下截止时间[玫瑰]】
拖，是拖不下去的。
“如果一直不报名，辅导员会亲自找我吗？”
“有可能哦，你把去年的成长规划作业交上去不就好了，反正我们又不是真的参赛。”
沈嘉慧还在埋头写着什么，虽然不知道他们班委忙什么，但好像真的很忙。不是去这值班就是导员一通电话改PPT到半夜。
“你俩怎么没去图书馆？”
沈嘉慧和叶敏齐声叹气，两人对了个眼色，还是沈嘉慧先开口，“全是人，抢了座也堆得全是书，空教室都上了锁，湖边长椅也全是背书的。”
“考研？考公？四六级？”
医学院不在这个校区，一般期末周要到十二月图书馆人才会多，现在还没到十一月底，难不成是奖学金翻倍的激励作用？
“不止。还有大三的，他们是十六周结课，我们十八周才结课。”
“十六周？那不才十二月十几号，那么早放假？”
“yeah，yeah，还不用考英语，爽的嘞。”
“往好处想，食堂人也少了不是。”
这倒是是实话，但和十二月就能回家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还是把她去年的职业规划作业改改卡在截止日期之前赶紧交上去吧，她可不想被辅导员叫去喝茶。
时间比卢郁雪想象要过得快得多，本以为结束期中的小组作业小论文之后能歇一段时间等待期末周到来，但期中之后好像就是期末，没有缓冲期。
电脑连刷几天网课追上进度能够参加期末考试，周四上午太极拳老师宣布了他们的考试时间。
“咱们是十六周结课，为了不耽误大家期末专业课复习，我们十五周就结课。今天是十三周，下周大家就可以找我考试，之前体测没测完的也可以找我。十五周之后不接受任何个人的补考行为，特殊情况到教务处申请。”
哈？下周考试？卢郁雪寻思自己总共也没打几天，怎么就考试了。
“老师，考试时候能放音乐吗？”
解散前有人提出疑惑，这个确实很必要，没有音乐卢郁雪打得时快时慢。
“可以，我待会发群里，大家统一用一个音频练。考试时候最好自己带手机放，老师手机电量撑不住你们这么多人。”
“最后提醒一下各位同学，校园跑也算在体育成绩里，一定要跑完。提前祝大家假期愉快，那咱们解散。”
一直到下周四之前卢郁雪每天都在宿舍楼的走廊练太极。搞笑的是，每每打开视频，总有几万人实时在线。
卢郁雪信心满满地去上体育课，和她想的不一样，选择这周考试的人很多，本以为大家都会拖到十五周再考试。
好吧，那就按名单来。
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的音乐她听了不知道多少遍，就是没有心里也能默默播放。
“下一个，中文卢郁雪。”
体育老师给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在体育馆和操场之间的柏油马路上，还很巧妙地让自己身体处在阳光下，头却在建筑的阴影里。
舒服得能睡一觉。
冬天似乎就是这样，只有刚降温那个星期特别冷，冷到怀疑过年会不会冻死。但过了一两个星期，好像就适应了，甚至觉得晴天时候还有点热。
太阳暖暖地照在人身上，风也是柔的，有点像春天。
“那开始了。”
“开始吧。”卢郁雪很有信心地点头。
“预备，起势，左右野马分鬃，一，二，三……。”
这音乐有种魔力，听着听着就觉得自己是个武功大师，带着这样的信念，卢郁雪拿到了九十分。
不枉她求了那么多人帮她抢课，学长学姐说的都是真的，给分真的很大方。
既如此，也算是结了一门课，值得庆祝。
卢郁雪的手机放在体育馆突出的窗台那，转身却见有人靠着体育馆的墙壁冲她笑。
正午的日光温暖但色彩很淡，只能照到体育馆前的柏油马路上。他整个人处在阴影中，但身后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扇在发光的门。
“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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