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珩愣住,看向妹妹,后背突然爬上了一阵阴冷。
那按照柳尚书一向疼宠孙女的性子,也只会将矛头指向太子,而柳念真也只能委屈嫁给金一帆,工部这块肉,可就进了别人的碗里了。
两人聊了许久,沈冉也有些渴了,她坐在软榻上,离茶杯有点距离,但也懒得下榻去,只侧着身子伸长了手去够茶杯。距离还差一点,右侧的外衫却因为亵衣料子柔顺而滑了一半下来,露出内里雪白的亵衣和半截晶莹锁骨。沈冉接过沈砚珩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再抬头时却发现对方的耳廓有些红,在如玉的侧脸下衬得尤为明显。
她以为是沈砚珩穿得太多有些热,正想招呼对方坐到自己身侧来吹吹凉风,沈砚珩却突地站起身来,语速飞快地告别离开,连门都忘了关。
沈冉眨眨眼,又喝了一口茶。
等到和衣睡下的时候,沈冉脑子里还在回响着两人最后的对话:
“哥哥,太子殿下是个很好的人吗?他小时候有没有……被欺负?”
“殿下待人极为亲厚,是位难得的仁义储君。至于被欺负应该是没有的,皇后和圣上这么多年来伉俪情深,殿下又是唯一的嫡子,一岁时便被封了太子,怎还会有旁人敢欺负他?”
金大人的事真是弄得她一头乱麻,她本以为太子可能和哥哥一样,是被迫变成“反派”的,也许是小时候遭遇了什么不公的待遇之类的,如果能消除太子内心的怨结,或许太子也能像哥哥一样回到本来的样子,而不是被剧情操控着变得狡诈、手段狠毒。
可听沈砚珩的说法太子自出生以来父母和睦,地位稳固,颇受宠爱和重视,自己也有真才实学,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会“黑化”的样子,所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而且如果避免不了太子被废的命运,那作为太子伴读的沈砚珩,自己又要怎么做才能救下他呢……
前一天折腾得太晚,沈冉撩开床幔时太阳的光线已经穿过半开的窗户暖暖地洒在了屋子里。
春桃听见屋里的动静进来伺候她梳洗,冬竹也进了屋子将手里的信递给沈冉:“小姐,这是夫人早些时辰送来的,说是柳家小姐的信。”其实夫人来的时候进了屋子,看见桌上的茶杯还训斥了她们一顿,不过这就不用告诉小姐了。
沈冉将信拆开,随着春桃摆弄头发,无声读起来。
柳念真的字一如其人,乍一看是端庄的簪花小楷,但每个字的尾锋却习惯性地向上扬着,像极了少女带笑的嘴角。信里的内容不多,只隐晦地向沈冉道了谢,并说自己近日要去慧心寺暂住一段时日,等回来再邀她出游,信的末尾还提醒沈冉不必回信,而此事的凶手是只字未提。想来也是,先不说金大人的立场是否还向着太子,此事若是被柳家得知,少不得要同太子生出误会来。况且太子刚正式进入六部,还在历练的阶段,作为太子的胞姐,青阳公主自然会将此事当作意外先掩盖过去。
收了信,沈冉也就将昨日的事暂且放下,目前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希望沈砚珩能听进去她的提醒,对金家防备着点。
沈砚珩自然将妹妹的话牢记于心,次日下值后,等到几位幕僚都离开,他才斟酌着用词,将对金侍郎的怀疑说了出来。当然,他不会将沈冉牵扯其中,只说是自己回府后思来想去才想出了这么个蹊跷之处。
太子听完后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只说了一句“孤知道了。”
于太子而言,金侍郎也算是一位亲近的长辈,此时蓦然听说这位长辈有可能早已背叛了自己,心里实在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相信。但他自幼便是太子,比起那些分不清真假的关切,实际的利益才更可靠。沈砚珩只有自己这一条路可走,没必要以仕途为代价去污蔑一位和他关系亲近的侍郎,思绪回转之下,太子还是选择了信任沈砚珩,并且派人私下去查金侍郎的人际往来情况。
蝉声渐歇,流萤收尽最后一点微光,夏阳已悄悄斜过了檐角。
沈砚珩今日难得有些浮躁。
他和殿下入刑部已经一月有余,却始终没接触到刑部核心的信息。刑部尚书是阮昭仪的父亲阮惊鸿,而阮昭仪膝下的二、三皇子都已过了十四岁,稍小点的三皇子虽然小时候成日里跟在太子身后,但长大后也就自然疏远了些,且学问见识也常被几位太傅夸赞,而二皇子过了年关也到了入朝的年纪,阮家眼见着起了点别的心思,这才在太子轮值一事上做手脚。
今日刑部右侍郎不知从哪寻来一份好几年前的官员贪污案给他,说是对他的能力寄以厚望,希望他好好把案子了结。他自然知道这必定是阮惊鸿的主意,用一份难缠的差事想拖住他们的时间,或者从中寻出错处参上一本,叫太子在圣上心中落下污点。但沈砚珩看了眼右侍郎,感受到对方几不可察的颔首,还是接下了那份卷宗。
刑部的卷宗是不允许外带的,还好他记性尚可,此时在脑中细细回忆了一遍案情:
朔61年,圣上下令扩建内城城墙,凡是征用土地者皆有相应的补偿。然而,有一林氏小儿拿了补偿后依旧阻挠工部拆迁房屋,并口出恶言污蔑朝廷官员,最终被关入衙门三月才得以放出。
本来只是一桩普通的民事纠纷案件,只需由京城直属官府审查办理即可,但由于那林氏子口中贪污的官员正是工部官员,如今的工部左侍郎郑侍郎,兹事体大官府不敢接手,于是便层层递交,最终将案子到了刑部手上。
沈砚珩往灯芯里续了点灯油,借着回忆起案件的判决来:
当时的圣上正在江南一带微服私巡,非要紧之事则由六部尚书共同协商处理。此事交由刑部审查,通过半月的时间才终于确定郑侍郎贪污一案纯属那林家小儿信口胡诹,但犯人年纪过小,又因为当时的工部左侍郎柳大人念及其双亲已故求了情,才让那小孩只被关了三月。
卷宗写到这里便拍板定案了,至于为什么现在又把此事翻出来让沈砚珩去查,只因为当初的那个姓林的孩子六年来每月击一次鼓,扬言自己有冤屈。起初因为对方只是个小孩子,官府不敢随意用刑,到了之后那小孩倒变得聪明起来,也不击鼓了,但依旧每月一次地往官府门口的告示板上贴上一纸无名诉状,状告刑部左侍郎贪污缮款,官官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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