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
“大人,草民昨日已经说了不知道什么诉状,您这样一直挡在草民的摊子面前会耽误草民的生意的。”装着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语气,林舒的心里却很平静。这样的把戏他见得多了,官府那帮酒囊饭袋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派人来假装刑部大官来试探他,他一旦信了承认是自己写的诉状,恐怕下一刻就得进牢里去。只是这次派的人年纪也太小了些,明摆着就是用的假身份,那帮人莫不是被他气得失心疯了?
沈砚珩换了身月白长袍,静静看着他,听到对方明显埋怨的话也并不挪步,好整以暇站在林舒摊子面前:“只是让你写封诉状而已,怎么,林公子摆摊做生意竟有驱客之理?”
林舒心里暗骂了句,这人好生难缠,只得又挂上敷衍的笑:“小人学识浅薄,并不会写诉状,还请您另寻他处。”
此时骄阳正盛,街上零零散散走着几个人,都离此处有一段距离,沈砚珩失了耐心,开门见山道:“林舒,你不是一直想讨公道吗?”
林舒轻笑一声,带着些讽刺的意味:“草民愚钝,不知公道竟还需要向谁讨吗?”
气氛有些凝滞,沈砚珩看向眼前看似谨小慎微实则暗藏语锋的少年,眉头微微拧起。虽然林舒比他大了几岁,但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过了这么多年申诉无门的生活,心里压着气也无可厚非。若是平时他也不介意扮上一副温和模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他现在需要尽快解决这桩案子,而目前的唯一突破口就在林舒身上。
林舒说完话后就不再看他,自顾自又坐到了竹椅上,从桌上取了一本书认真看起来。沈砚珩俯身歪了下头,一个“你”字还没出口,耳边就传来熟悉而清脆的声音:“哥哥!”
穿着鹅黄襦裙的少女站在对面茶楼的二楼包厢里,手还保持着刚打开窗户的姿势,挂着大大的笑容朝这边看过来,旁边还站了个不认识的女子。
沈砚珩站直了身体,收敛了周身压人的气势,等到少女跑到眼前时又恢复成了那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做派。
“慢些走,怎么逛街逛到这儿来了?”沈砚珩伸手稳住少女,温声问道。
沈冉的语气带着自然的撒娇意味:“还不是听说西街这儿的茶楼糕点味道一绝,我就和念真来尝尝。”说完,让出了身后略高一些的蓝裙少女。
本来她还想问哥哥为什么跑到一个书生摊子前,但是想到昨日沈砚珩说最近自己在查案子,就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打扰了哥哥的公事,随即就想拉着柳念真赶紧离开。
一旁的柳念真倒是对沈冉和沈砚珩的相处氛围有些诧异,感叹这兄妹俩关系可真好。
见沈冉一副急着走的样子,沈砚珩也没再多说什么,和柳念真互相点头问好也就目送她们离开了。
回过头,却见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林舒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书随手扔在一边,眼神晦涩地看着沈冉离开的背影。沈砚珩脸色沉了下来,刚想警告一下林舒,后者就开了口:“你和她们是相识的朋友吗?”声音低低地,像询问,又像自言自语。
无关案子,沈砚珩并不回答,只定定地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果然,林舒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已经重新平淡下来:“诉状我会写。”
这头,两人重新回到包厢,柳念真回忆着方才的场面,用杯盖刮去浮沫:“冉冉,那位就是你的兄长?你俩长得一点都不像,你要好看多了。”
两个人站在一起任旁人怎么看都不会觉得这是一对同胞的亲兄妹,但又有种很奇妙的契合感:一个似寒峰劲松,沉毅内敛;一个如穿竹流萤,灵动柔婉。比起哥哥,她还是更喜欢妹妹这种明媚的模样,她又想起沈公子身后那个有些熟悉的人,“旁边的是他结交的好友吗?”
沈冉从碟子里挑出一块糕点,有些可惜不能拍照留下食物精致的模样,第一次听见有人不夸沈砚珩的外貌,有些好笑地回道:“大家都这样说,可能我随母亲,他随父亲吧,但他更聪明些,那些难懂的古籍都是他带着我念的。那个书生我就不知道了,没听哥哥说过,可能是刚认识没多久吧。”
柳念真“哦”了一声,心想宁远侯长相可比不上兄妹俩出众,看见好友小心咬下糕点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一下。这糕点看着小巧,实则最是噎人,方才沈冉就是一口吞了一个,急得连喝了好几口茶才把糕点送进肚子,她是个女子也被沈冉的模样可爱到了。突然想到什么,柳念真理了理腰身处的褶皱,问:“冉冉,你是不是有个定了亲的未婚夫婿啊?”
“好像是有一个的,不过都是前两年我父亲喝多了酒随口说的,不过也不知道作不作数,说不定人家早就忘了这事呢。”沈冉摆摆手毫不在意。
那还是她没穿过来的事了,沈有道和方厉和的父亲在宁远侯府小聚,喝多了的两人不知聊到了什么,随口一说就要给沈冉和方厉和定个娃娃亲,不过一没做媒,二没交换信物的,想来也不作数。而且,小说里方厉和自己也不接受这门婚事,等真千金一回来就直接上门提出解除婚约了,所以沈冉完全不担心。更何况,上次在花朝节意外见到方厉和,他明显一脸尴尬,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分开了,明摆着看不惯这婚事。
柳念真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沈冉真要遵循婚约等及笄就嫁人呢,那岂不是白白把自己的大好年华锁在宅子里吗?
“那就好,上次我醒过来知道自己被下药了,吓得做了好几日噩梦,梦里都是自己早早成婚之后守着一座院子蹉跎时间的样子……”说到这里,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默契地换了话题。
刑部。
阮尚书紧紧盯着正俯身行礼的人,语气沉沉:“你是说,你交给殿下那边的,是左侍郎的贪污案?”
右侍郎又将身体矮下半截:“回大人,属下以为这桩案子已经是陈年之事,而且当年的证据都已经处理完毕,又同时牵扯了好几位大人,殿下的人不但白白浪费时间,稍不注意还会惹得一身腥,用在此处最合适不过。”
座位上的人久久没有说话,右侍郎心跳得越来越快,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正想说些什么补救两句,阮惊鸿的声音又传了下来:“下去吧。”没有对他的说辞做出任何反馈。
右侍郎恭敬退下,心里明白自己这是被怀疑了,不过案件他已经交出去了,只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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