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马上就到,刃刀要装成乔诚借给林之的仆从,协助萧越抓林之的罪证。
刃刀与桑耳独有一个小院,两人在院前告别。
桑耳指尖绕着刃刀护腕系带,将平安符悄悄塞进皮革夹层。
刃刀把铜刻"囍"字木箱绑上辎重车,箱角磕在车辕上,发出空响,惊飞檐下两只交颈的灰雀。
旁人都回避了,偏有一对没眼力价的父女打打断情人话别。
乔婉眠“砰”一下推开院门,态度稀奇的蛮横:“刃刀,你是不是有任务需要睡一段时间军营?别去!”
少女的鬓发散乱,粘在汗湿的颈侧,绣鞋头沾着未化的雪泥。
她瞟到一旁的木箱,一把推开:"这箱子也不许带!"
刃刀桑耳对视一眼,桑耳问:“出什么事了?还是你又魇到了?”
乔婉眠点头又摇头,喉间又泛起焦糊味,仿佛再入火海。
可以说吗?
她下了决心,郑重对二人道“我能预见未来。真的。我亲眼看见刃刀带着这个箱子,和宅里要借给林之的仆人,都在沉睡中葬身火海。”寒风卷起枯叶,在她裙边旋成个小涡,“刃刀,你信我就别去。此梦我也通知萧大人了,他说他信。他若信了定有办法救所有人,但我实在害怕。”
“若因我……若因我没做对,害那么多人仍死于非命,我、我百死难偿。”
她不安地抬起头,“你们信我的,对吧?”
刃刀沉默须臾,再抬头眸光柔和:“主子已派人来提点过,要我吃喝都注意,小心火烛。他是信乔小姐的,刃刀也相信你所言非虚。只是,去并保护同去的百姓,本就是刃刀的使命。如今我既知道未来有灾祸,更不能袖手旁观。乔小姐,你已尽力,若我们仍遇不测,乃是我们的失职,小姐千万不要自责。”
桑耳握刃刀的手:“说胡话。真正的战役还没开始,有眠眠的提醒,大人定能化解危机。”
有人隔着篱笆招手:“刃刀,林大人已至府门。”
刃刀拉着车,随那人离开。
乔婉眠愁云惨淡地看着他的背影,手上还有抓着他干焦尸体时的触感。
一只温暖坚定的手代替绝望握住她。桑耳眼神坚定,手掌传来力量。
“别怕,要信他们。”
“咱们也去看看?”乔应舟提议。
“我一个女子武艺不凡,露面惹林之恐惹怀疑,就不去了。有劳二位替我送送刃刀。”桑耳道。
乔婉眠被桑耳的情绪感染,随乔应舟离开。
-
暮色吞没小院最后一角时,林之已跨进过乔宅正院,身上环佩的撞击声如招魂铃响。
前院里吵嚷得很,有中年仆从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乔老爷,去了可就回不来了!老仆可在乔家做了二十年。”
有点耳熟。
乔婉眠定睛一看,地上哭闹的,是方才因着拦她被踹了一脚的暗卫。
再仔细看,除了他与刃刀,队伍里还有不少梦境中没有的熟面孔。
给萧越效力真是苦啊。
乔婉眠感叹。
她就只丢了个不大熟悉的未婚夫,不像他们,脑袋拴在裤腰上。
可她安全就是好吗?吃白饭就是占便宜吗?
乔婉眠不知怎么衡量。
林之带着不少人来,环视一圈,无视依依惜别的人们,满意道:“乔老爷院里就是宽敞,这样热闹都不觉得吵。”
乔诚拱手:“林大人缪赞。”
“都已挖好了?”林之靠近乔诚,微微躬身问下,两个人几乎叠在一起,像是要将乔诚整吞。
乔诚笑眯眯,指着往来搬运的:“都装好了,大人验验?”
林之拔剑,随意挑开身边经过人抬的一席草垫,看到一截发黄的胫骨,满意收剑,道:“不必,你我有这些年的默契,我自然放心。”
乔婉眠看在眼里,对萧越、大伯、乃至自己爹都失望透了。
怎么真的为他挖?
那是先辈的骨,也是后辈的魂!
等等,如果这事他们都不靠谱,那她临时说的林之纵火烧营房之事是不是就更没谱?
怎么办?
她能做什么?
乔婉眠急得挠头,却在要离开的队伍里看到两个熟悉又干巴的身影。
……
乔婉眠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
身上背着几个水囊加上饼子和肉干,压的她喘不过气。
身上套着的臭烘烘的轻甲,最难忍的是又臭又如泰山般歪在她头上的大头盔。
走两步,它就会一下掉落,盔沿彻底遮住乔婉眠眼前,臭气也加倍熏过来。
以至于她不得不举着帽子前行。
她与几个老人和之前那黑豆似的丫鬟走在最后,几乎要被大队伍甩掉。
临行前乔婉眠在队里瞧见了“黑豆”姐妹,一阵威逼利诱,才说服其中妹妹与她互换衣裳,并给她装了足够多的干粮。
只要不乱吃、不乱喝、不乱闻,她定不会人事不知。
有她这个已经见过未来的人在,加上暗卫也已有防备,定能抓林之一个措手不及。
乔婉眠抱着截木片刀,喜滋滋幻想她带领萧越的暗卫将林之人赃并获的场景。
头上的铁盔都不沉了。
只是真的走了好远,乔婉眠动动脚趾,又冷又累,她已经感觉不到它们。
可能是翻过了一座山,乔婉眠终于在山坳里看到一片灰色的,起伏的军帐。
“那就是传说中镇西军的大营吗?”她惊叹。
“哼,差得远。”一个因着解手追赶队伍的路过男子随口答。
他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狐疑地盯着她:“不对,这声音……是你?”
乔婉眠示意他低头,凑近低声道:“你们暗卫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办法,能百毒不侵?”
“没有身份的才是暗卫,我现在是开阳人士,叫卫道,是萧大人的护卫——不,是乔老爷的护卫。”他警觉地反问,“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熟悉的感觉。
她问,“暗卫里你最熟悉谁?”
卫道毫不犹豫:“敛剑。”
果然。
乔婉眠没再说多余的,急切问:“你还没回答我呢。有那种药吗?”
“若有,主子就不会几次中毒。别光审我,你为何在这?”
“主子叫我我来暗中帮你们。”
卫道瞟她,轻蔑:“不信。”
乔婉眠套话:“你既是暗卫,定早在无归院见过我。我的等级比你高,知道的自然比你多。比如这次,你也是被临时征调来帮刃刀的,对吧?刚还叮嘱你们防火,有吧?”
“不错。”卫道诧异,“你的等级真比我高?”
乔婉眠心虚点头,“所以你这趟只管跟着我保护我全听我的就能立功,懂了吧?”
“嗯?……嗯。”卫道挠着脑袋答应。
乔婉眠窃喜。
要是世界上的人都像他和敛剑一样一根筋就好了。
大营门前有几个士兵立着,林之领着“新队伍”经过他们。
到乔婉眠和“黑豆姐姐”时,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出她们是女儿身,那些人古怪地吹口哨,像讥讽又像调戏。
乔婉眠有点气恼。
他们恐怕也知道,入了林之的营就已半身埋入黄土,竟还想着欺负更弱的。
没走两步,就听守门的“哎哟哎哟”乱叫,乔婉眠回头看,那几人竟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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