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眠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意识回笼时,营帐内一片漆黑。
有脚步声渐近。
林之?
她强撑着睁眼,却见两道黑影一前一后摸进营房。
前头那人絮絮叨叨,声音压得极低:"得罪了,我也是奉命行事,莫要怪我。"他弓着腰,将横七竖八倒地的人们搬到行军榻上。
前一人絮叨:“得罪了,我也是没办法,别来找我。”说着,将晕的歪七扭八的人一个个搬到行军榻上。
后面那人吃力地拎着桶,借着帐外微弱的火光,给每个人都灌下药汁。
乔婉眠握紧手中物件,庆幸自己在晕倒之前从刃刀怀里拿到了东西。
"哎哟!"
前头那人一脚踩在乔婉眠左手小指上,一个趔趄。
钻心的疼痛让她险些叫出声,却硬生生咽入喉间。
那人低头一看,“咦?这人怎么晕在这?”
他将乔婉眠抱起,放在正中一张空床上,浓重的汗臭让她忍不住怀念萧越怀中的清新气味。
那人转身吩咐:"记住喂到哪了。你先来管这个。"
后面那人走近,粗糙的手指掰她的嘴,乔婉眠装作毫无知觉,泄力张开。
苦涩的药汁涌入喉间,她用舌根死死抵住,靠着光线昏暗,任药汁顺着脸颊流到颈后。
但愿这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两人忙完,匆匆离去。
婉眠望着帐顶斑驳的阴影,过了许久,才攒足力气起身。
浑身像是被碾过一般,连指尖都在发颤。
她又瘫回去,反正她知道林之只会进来一会,她只用等他走后将火扑灭,再用手里的哨子向萧越报信就好啦。
不多时,帐外果然传来林之的呵斥声,与梦中如出一辙。
帐帘猛地掀开,冷风灌入。
林之并未立即纵火,而是举着火把,在昏暗中缓缓向乔婉眠的方向移动。
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显得格外阴森。
"有人醒着..."他压低嗓音,半是诱哄半是警惕,"是谁?你在哪?"
"别藏了..."他忽然停住脚步,"你的呼吸声与旁人不同,本官听得一清二楚。"
乔乔婉眠心头一紧,这才想起习武之人耳力过人,若是留心,能辨人气息。
脚步声渐近,每一步都几乎碾碎她的心,心跳声大得要暴露位置。
"抓到你了。"林之的声音在她背后几步远处响起。
乔婉眠浑身僵直,逼自己冷静下来,寻求一线生机。
他谨慎地凝神细听,诧异道:"女娃娃?"
盔甲涂了齐国的秘药,闻上几时辰就能使人昏睡。
再加上方才属下来灌过迷药,这小女娘为何还醒着?
"爹。"一个单薄的身影缓缓从行军榻上坐起,声音细若游丝,"二十年前你就丢下我,如今我投胎转世,你还要我死吗?"
火光映照下,那身影纤弱无力,约莫二十不到的年纪。
盈盈若托生,正该是这个年岁。
林之呆住,难道他日夜的祈祷能感动神佛,让盈盈带着记忆托生?
短暂恍惚后他很快清醒。
不!不可能!他已做了太多孽!纵有漫天神佛都不会回应他的!
假的!
她怎么敢!
林之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少女单薄的肩头。
倒要看看何人如此胆大!
就是此刻!
乔婉眠握紧手中竹筒,在他扳过自己身子的瞬间屏息,按下机关!
"你..."林之眼前一黑,还未来得及反应便重重倒地,火把滚落一旁。
乔婉眠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按住狂跳的心口。
若是林之选择拔剑,或是药效慢一分,此刻倒下的就是她。
她捡起火把,跌跌撞撞向刃刀跑去。
还有哨子没拿。
外面是来回巡逻的镇西军。
不远处,林之庞大的身躯横陈在地,在地上投下可怖的阴影。
乔婉眠哆哆嗦嗦地坐在刃刀榻边,紧紧攥着那枚铜哨,不知吹响哨子的时机。
正踌躇间,榻上的刃刀竟悠悠转醒。
刃刀听罢来龙去脉,溜出帐查探,又轻手轻脚地潜回来,低声道:"吹,主子在附近。"他顿了顿,又补充,"放心,大象闻了药,也得躺个把时辰。"
眼泪一下涌出,她深吸一口气,将铜哨抵在唇边。
哨声尖锐如怪鸟啼鸣,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几息之后,帐帘猛地被掀起,一阵凉风裹挟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萧越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乔婉眠靠在他胸前,欣慰道:"你来了。"
“好困好累哦。”
“我要睡觉啦。”
萧越闻言,三魂七魄都要离体,连忙掐住她的人中:"不许睡!"
剧痛让乔婉眠瞬间清醒,残余的药力也随之消散。
她气恼地拍打萧越:"放开我!你做什么!我又不是要死了!痛!"
萧越这才松了口气,松开手。
刃刀早已挣扎着爬起来,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主子,乔小姐身上有东西让她免于中迷药。属下就是因为在她身边,才提前醒过来的。"
萧越横他一眼,刃刀立刻像只巨大的鹌鹑,缩着脖子退开。
帘子再次被掀开,启束大步跨进来:"萧越?"
"给她看看。"萧越头也不抬。
“嘶,怎么回事?乔姑娘怎么在这?”启束看一眼林之,努努下巴:“他绑来的?”
萧越回头看向刃刀。
刃刀咽了咽口水:"乔小姐是乔装跟来的。她说……她忧心百姓安危。"
他明智地略过乔姑娘不信自家主子的事。
萧越目光犀利,“你信她说的?”
刃刀求生欲满满,他谨慎答:“乔小姐只对属下一人提起,她做了个不详的梦,属下想着,未来主母的话,无论如何也是要信的。没想到乔小姐真的得上天庇……”
“不必废话。”萧越打断,又问启束,“她怎么样?”
“人没事,什么也没进她脏腑。困应当是累的。”
乔婉眠窝在萧越怀里,朝启束投去一个赞同的眼神。
她可是混在队伍里翻了一个山头呢。
“如此最好。你去看看旁人。”萧越鼻尖微动,“这帐子气味奇怪,刃刀,把帐划开。”
“想起来了!”启束一拍脑门,踢了一脚林之才继续说:“一时没想起。这帐子里全是玉花的臭气。玉花乃齐国一味稀罕药材,少量可安神。与其他混合可制迷药。林之竟用这药对付盛国百姓。”
他又得意:“幸亏有我给刃刀的‘软筋香’。林之用尽心机拿外面的药,自己反而被土特产药倒。阿弥陀佛,因果业报啊。”
刃刀划开军帐,乔婉眠才注意到外面的人与他们其实相隔很近。
为首几人穿着官袍,显然听到了方才的话,拿着纸笔瞠目结舌,追问启束:“什么花?哪个字?”
乔婉眠看到这么多人,又想到刃刀说过什么少夫人,脸上一热就要推开萧越。
“别动!”
萧越严肃按住乔婉眠,轻嗅她的甲胄,对启束道:“闻他们的轻甲。”
启束大惊:“什么浑……人,用本该保护战士的铠甲做这种事!这上面浸透了药水,闻着就像汗味,就算大罗神仙降世,一直闻着也得倒。”他又看乔婉眠,“既然这样,为何你无事?”
乔婉眠也纳闷呢。
萧越又吸吸鼻子,头都要埋到乔婉眠怀里,乔婉眠推他,“你做什么!”
旁边几个围过来的暗卫与小官皆将手袖起,挪开视线。
今晚的圆真月啊。
萧越用小指轻轻一挑,从乔婉眠脖颈带出根细线,下面坠着个银坠子。
“这是何物?”萧越危险地眯眼,语气森然。
他心里很清楚,过去乔婉眠一件首饰都没有,他自己送的那些绝不会这样寒酸。
乔婉眠抢回到手里,“别人送的。”
萧越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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